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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因为赶路的干渴而沙哑:“惜若,朕来了。”
他身上龙涎香扑入了她的鼻间,仿佛是梦一场。从白日到黑夜,从赶路昏昏沉沉的间隙,她脑中不止一次想象着两人再相见是怎么样的情形,自己要怎么应对怎么说。可是如今他当真追寻她而来,她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狭小的房中有人掌来烛火,一盏两盏终于驱散了房中的黑暗。周惜若看着眼前的龙越离,明眸渐渐含了泪。龙越离看着她,狭长的深眸中映着烛光,墨色流彩,是她不曾见过的俊魅。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龙越离回过神来,气得脸色沉了沉。
周惜若垂下眼帘,低声道:“整个宫中都说臣妾是狐妖转世。臣妾不敢违拗太后的旨意。”
“那等江湖骗子你也信?”龙越离拔高声音,怒不可遏。
他气她不说一声让他担心受怕,他气自己割舍不了这样的牵肠挂肚,这是一种陌生的令他无所适从的感觉。原本笃定一个人就在哪里从不曾离开,却一转眼再也消失不见。
“臣妾自然是不信的。”周惜若轻叹,软软伏在了他的怀中:“可是所有的人都信。皇上让臣妾怎么办呢?臣妾只能走。”
“不,你不能走。惜若。朕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龙越离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道:“朕不会让她再夺走云水殿里面属于朕的一切!”
他的怀抱这么温暖,驱散了这个清冷的夜带来的孤寂与惶惶。她的眼神渐渐迷茫。也许她只要他在,哪怕知道他心有所属,情有所归,哪怕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他后宫中无数个别有居心的妃子之一。
可是这个时候她想要他在。追寻她而来,告诉她,不让她再离开。
周惜若嫣然一笑,轻轻吻住了他的薄唇,低喃道:“是啊,再也不能让太后夺走属于皇上的一切了。”
她的吻轻浅,掠过他的薄唇,轻软芳香,仿佛是山林间最美最娇艳的花儿轻擦过他的唇。龙越离微微一颤,不禁紧紧地搂住她,与她热吻起来。她那么瘦削,盈盈的腰肢在他的手中不盈一握,身上单薄的中衣滑落,露出诱人的香肩。看得龙越离的眸色一沉。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离,她身上宽松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而滑落在床榻上,露出她娇嫩雪白的身躯。烛火静静燃烧,明灭不定,房中早就没有了外人,连风声都被隔绝在了屋外。房中显得那么寂静。
周惜若看着眼前的他,慢慢褪下最后一层衣衫。她的眼中像是在燃烧,有一种奇异的光慑魂慑心,犹如暗夜中忽然出现的花精,带着一种无知无觉的妩媚。
龙越离吻上她的唇,不放开她,狂热地索取她口中每一点的芬芳。他吻得她的红唇鲜红欲滴,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的唇,吻上她细嫩优雅的脖子。周惜若不禁低低轻吟,忍受着他给予她的酥麻触感。身子在他紧绷的身下轻颤。
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轻抚,带来的暖意与触感令她渐渐放松了,身体变得轻盈柔软,仿佛轻轻一撩就能化成藤蔓纠缠上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上的劲装已脱下,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窄窄精壮的腰,修长结实的四肢犹如女娲造人最完美的杰作。他的身体在她眼前一览无余,充满了内敛的霸气与年轻男子蓬勃的生气。她轻轻吻上他的胸膛,用唇舌来感觉他的身体。
细密的吻令他眼神越发沉暗,小腹的紧绷告诉他,身体中想要她的念头几欲癫狂。他猛地一把拉起她,将她的身体分开,狠狠进入。
第204章()
猛烈的冲撞令周惜若低低哀叫了一声。她迷蒙的眼中雾气朦胧,眼中的光仿佛能倾泻出来,楚楚动人。身体的契合到了最紧处,两人已不分彼此。
龙越离吻住她的唇,开始一次次深入她的身体中,令她的呻吟渐渐破碎凌乱。失而复得的欣喜令他一次次加重力道。他漆黑的眼眸中皆是肃然,带着情慾的狂野与掠夺的冷酷,一次次让她在他的身下低声求饶。暗夜妖娆生,她的身体是他百看不厌的绝色,是这个佛门夜中最深的罪业,而他愿意一次次沉浸其中,永无悔意。
周惜若只觉得自己身在茫茫黑暗中,起起伏伏,一次次被他的撞击,灵魂仿佛都被撞出了体外,身体已脱离了理智的掌控;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身体。
夜还很长,细细的呢喃在她的耳边,身体的融合仿佛能抵住了心灵最深处的虚无,再也无惧不怕
第二天周惜若醒来,微微一侧头就看见龙越离沉沉的睡颜。浓密卷翘的眼睫,挺直俊美的五官,睡梦中的男子有一种令人心疼的天真。她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一点一点,直到他长出些微胡渣的下颌这才收回眸光。
她心中轻叹一声,悄悄伏在了他的胸膛上。
到了正午,龙越离才醒了过来。周惜若已早就起身梳洗妥当,亲手做好一桌素菜,等着他。她今日只穿一件素白长裙,头上一根白玉兰簪,清雅秀丽。看着她,仿佛这个破败的佛庵都明亮几分。
龙越离起身,自有随行宫人纷纷上前伺候他梳洗。他看着一桌素菜,不禁皱眉对周惜若道:“你就吃这个?”
“佛门中不能杀生。”周惜若为他布了碗筷,笑着道:“虽然住持体恤臣妾,把臣妾安排在庵后的小院,但是也算是在佛门中。皇上就将就一下。”
龙越离眉头并未舒展,他道:“朕不是嫌弃这饭菜不好,是担心惜若你的身体。不过好在你就要随朕回京了,也就这一两天将就一下了。”
他说着看着满桌可口的菜肴,顿时觉得饿了,坐下来吃了起来。一旁的周惜若为他夹菜,只是眼底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恻然。
等龙越离吃完,她这才在他面前跪下:“臣妾还不能回去。”
龙越离吃惊地看着她,眸色一沉问道:“为什么不能回去?朕都来接你了,你难道心中还有顾虑?”
周惜若低着头,轻声道:“太后有旨让臣妾带发修行,为齐国祈福。臣妾才刚到了这清风庵,立刻就回了京城,天下人会如何看待臣妾?又会如何嘲笑太后的威严不过是徒有其表。甚至坐实了臣妾的祸国无稽传言。所以臣妾不能回去。”
龙越离听得她一番话,原本要发怒的一番话统统咽了回去。他沉吟一会,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虚涯子还在宫中?”
周惜若抬头起来,明眸湛然:“虚涯子不过是蛊惑人心的江湖术士罢了。臣妾并不害怕他,只是宫中的人心还未安定,若臣妾贸然回去一定还会面临曾经在宫中面临过的窘境。所以带发修行,用佛祖的庇佑来让谣言再无根据,这才是根本之道。”
这些龙越离前来南山也曾想过,但是他总以为只要她在他身边,等到时日久了一切无稽谣言自然会破灭。只是他没想到周惜若想得更细。
精致的长眉挑起,微眯了眼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让谣言平息再回去,顺便顾全太后的面子?你担心太后会为难了朕?”
周惜若点了点头,道:“臣妾只能这样做。”
龙越离扶了她起身,看了她半天,忽地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咬牙道:“可是朕不想让你在这里太久。朕会想你的。”
缠绵的情话带着昨夜激情后的暗哑,听得周惜若脸上不禁通红。她抬起头,在他耳边低语:“臣妾也会很想念皇上。只愿皇上不要忘了臣妾。”
龙越离看着她,狭长妖娆的深眸中涌动着她未曾见过的坚决。他一字一顿道:“朕发誓,这是那个女人最后一次把朕在乎的人夺走,可是这一次,朕不会让她轻易得逞。”
周惜若嫣然一笑:“臣妾相信。”
龙越离在第二日清晨走了。清风庵中又恢复了平静,唯一不同的是,因得御驾前来小小破败的佛庵顿时成了浦县最热闹的圣地。百姓们纷纷不辞辛苦前来庵中烧香,以期待能偶尔见一面整个齐国中最皇帝宠爱的妃子。
她的离奇经历,她一次次从佳丽万千的后宫中脱颖而出,独得盛宠的传言犹如长了脚传遍了整个齐国。她的美貌,她的才情令人津津乐道,从不厌烦。
有谁能独自带着稚子上京认亲?
有谁能不畏权贵,滚钉板状告当朝军郡主驸马?
又有谁得了那风流不羁年轻帝王的青睐,入宫为妃?
又有谁让整个齐国权势最大的女人都忌惮,不惜赶出宫外“带发修行”?
又是谁让年轻的皇帝割舍不下,策马疾驰两天一夜,只为看她一眼?
太多了太多了,传言中她被蒙上一层层神秘的面纱,越发令那方小小的院落神秘莫测。
周惜若品着清茶,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眉心一点梅花花钿衬得她眉眼如画。外面如何评说她一无所知,她如今心只定下了一半,另一半还未完全落定。
林嬷嬷见她出神,问道:“娘娘还在担心什么呢?只待皇上旨意一下,娘娘就能回宫了。”
周惜若闻言恍惚一笑,轻捻手中的茶杯,深秋渐至,这深山中已一日日凉意渗骨,她可没带多少冬衣能安然过冬。她淡淡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林嬷嬷想了想,问道:“娘娘是担心虚涯子还不除吗?”
周惜若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来历连云少都查不出来,若不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呢?”
虚无的神鬼之论她向来是不信的,什么前世今生只是江湖术士骗人的幌子。撇去虚涯子对她的一番污蔑,他的神通她是略有耳闻的。测字批命,还有一些神乎其神的小法术,他样样精通,是什么样的人家可以养得起这样的人?
她眉心越发紧皱,心中一道不祥的感觉缓缓掠过。难道宫中还有谁不懈余力也要将她置之死地?
她正在出神间,晴秀哼着歌走了进来。她笑眯眯地上前,道:“奴婢要向娘娘讨一杯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