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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凤儿静了几秒,淡定地看向苏素,“出了何事?”心下暗想莫非是瑾儿那边漏了马脚,被沐友晴揪住了。
第248章 半路杀出个庞盖()
“如今燕国逢遇天灾,粮食减产,现又遭人祸,那草寇成群,使得黎民百姓无法安生。
而近日有一叫庞盖的人带头发起政zheng变,不足半月,燕国北部一带地区一半的百姓都在他振臂一呼下,追随而去了。
若按这趋势,恐怕不足半年,这燕国便要,”说到此,苏素停了下来,心下郁闷了:本来主子计划好好的,谁知这半路杀出个天灾和庞盖来,真是让人烦心。
燕国地处南方,气候温暖,雨水充足,土地肥沃,及适合种植水稻,然而由于沿海,因而极容易遭受台风暴雨的天灾。
今年秋收之时,一场大台风大暴雨将燕国大部分未来得及收割的稻谷给打到泥土里,连连十来天的雨水,使得那些稻谷都烂在了水田里,结果造成今年多数农户颗粒无收。
超负荷的苛捐杂税本就压得百姓无法喘气,如今的燕国早已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下再遭此天灾,抗kang议、叛pan乱是早晚的事。
“便要易主,便不再是上官一族的江山了是,呵。”上官凤儿轻笑了,“如果能有一个明ming君,就算不是上官一族统tong治,又有何妨。”
与自己的国仇家恨相比,燕国百姓更为重要,若是父皇在世,定然也会这么想的。
苏素思量了会儿,“主子,只怕庞盖这人不是可托付之人。”
“是啊。”上官凤儿微眯了凤眼:如何能强求这个庞盖超越了时代,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君王了,就算是现代的当dang权者也都无法拥有大公无私,为民为国的大爱、博爱,更别说这个思想狭隘、封建的古代人了。
“主子,那如今该如何是好?”苏素望着上官凤儿一脸愁眉不展。
上官凤儿踌躇了半响,不紧不慢道,“以莘竹公子的名义在饥荒严重的地方开仓放梁救济百姓。”
苏素有些诧异,又有些不解,“主子,这怎么成。”
这几年红楼购买了不少土地,也囤积了不少的粮食,然而那些都是为了未来某日与上官绝、沐友晴对dui抗用的,如今这大好形势,眼看复仇之日指日可待,可主子却说要拿去救济难民,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上官凤儿朝她微微一笑,“放心,既然这么做,我已是有分寸了。”
苏素默默地点了点头,“主子还有什么事吩咐?”
上官凤儿房中拿出一黑一白两小瓶,“对了,这两瓶你拿着,派人将这毒送到红楼,叫紫萱交给宫内的瑾儿。”
“主子,这是什么?”苏素不解地看向上官凤儿。
上官凤儿看了苏素一眼,若有所思道,“这是相见欢,一种慢性毒,是我从断肠崖带来的。”虽然现在燕宫也是一片腐fu败,但是这既是毒物,定然不好带入,若被查了出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苏素美目一转,然后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只是为何这毒是两瓶?”
“这就是这毒的妙处所在。”上官凤儿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松,不过脸色还是很严肃,“这两瓶药,分开便是普通药物,若是混在一起便是慢性剧毒,因此让紫萱分两次派人送进宫里头,免得让人发觉了去。”
第249章 相见欢()
“好的。”苏素欣喜地看向上官凤儿:看来还是主子谨慎细心。
上官凤儿凤眼一转,恍然道,“对了,你们千万别同时呼入这两瓶里的药粉,特别是瑾儿。”接着秀眉微微一紧,迟疑了会儿,“否则,我这里也没解药。”
苏素半张了张嘴,谨慎地将两药瓶分着放入两边宽大的衣袖之中,“嗯,记住了。”
上官凤儿瞧着苏素将药装入衣袖里,一脸平静,明眸里没有一丝情感,“让瑾儿将毒分别掺进当下最受上官绝宠爱妃子房间的灯油之中。”
上官绝,我父皇向来待你不薄,当年你却与你那蛇蝎一般恶毒的母亲一同软禁、谋害我父皇,如今你也别怪我上官凤儿如此狠心无情。
“那主子,苏素便先回了思颜楼。”苏素说着要朝上官凤儿行辞退礼。
上官凤儿赶紧扶住她,“嫂嫂,凤儿明明上次都让你唤我凤儿了,为何今日还唤我主子。”说着,一脸严肃。
“主子,这怎么成,再说,苏素与柳公子还,”苏素洁白无瑕的面上出现可疑的绯红,脑袋亦是微垂着。
上官凤儿无奈地朝她翻了翻白眼,打住苏素的话,“你与表兄之事就是铁板定钉的了,这是组织的命令;再说了,像表兄那样的男子,这世上已是少有的了,这你是知道的。”
苏素依旧低头半响不语,上官凤儿只得再次出声,双臂握住她的双肩,凤眼定定地看向她,极为认真道,“这两个都是命令,明白了吗?”
“可是,”苏素抬眼看了看上官凤儿,欲再次拒绝。
“别可是了。”上官凤儿打断了她的话,说着还伸手轻点了她的额头,佯嗔道,“真想把你这脑瓜子剖开瞧瞧,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那,凤,凤儿”苏素瞧着上官凤儿,结结巴巴地终是将那凤儿二字念叨了出来。
“诶,嫂嫂。”上官凤儿嬉笑着应了。
上官凤儿的回应,顿时又惹得苏素满脸通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背过身道,“凤儿又取笑了我,不理你了,我先回思颜楼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王府大门走去。
上官凤儿想着追上去,只听空中“哗”传来划破空气的声响,然后是脚尖轻点地的声音,上官凤儿二人心下大叫不好,转眼看向从房梁上飘下的人来,更是倒吸了一口气。
“表兄。”上官凤儿不觉惊叫了出声:这柳世杰不是回了南屿岛吗,为何还在这。还有自己方才与苏素所说的话,恐怕他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
柳世杰一身月白长袍,掐银碎花的衣襟、袖口以及下摆,束同色系的掐金丝腰带,腰间挂着一环形玉佩。确是好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佳公子。
他望了眼苏素走去的背影,然后又转身看向上官凤儿,剑眉蹙紧,竟也片刻无语。
上官凤儿见他如此,亦不开口,似乎是那法院里的犯罪嫌疑人,在等候质问一般,静静地看着柳世杰,而心下琢磨了起来:他不是现在该在南屿岛吗,怎么会在这,莫非他根本就没有走,那上官辰与柳诗诗呢。
第250章 柳世杰的质问()
柳世杰瞧着上官凤儿不言不语看着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坐到了椅子上,“说。”说着,就好似那法官对着犯罪嫌疑人道,乖乖把你的罪行都供认了。
上官凤儿轻笑了一下,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说什么。”
“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柳世杰倾身一脸严肃地看向上官凤儿,又瞧了瞧她身上大红的吉服。
上官凤儿敛了笑意,伸手端起茶几上的绘着梅花的紫砂茶壶,替柳世杰斟满一杯,又替自己斟了一杯,然后将茶壶放回茶盘里头,抬眼看向他,亦是一脸严峻,“你真想听?”
柳世杰,眼神复杂地看着上官凤儿:他在思颜楼潜伏了快三个月了,每次苏素来恭亲王府,他也都偷偷跟踪在背后,也猜想苏素可能在暗中替上官凤儿办事,然而办什么事却不知道,只是方才在房梁上听了上官凤儿与苏素半天的交谈,不免有些意外。
上官凤儿苦笑了一下,“也罢,反正时机也差不多了。”说着,站起身,背对着柳世杰,“其实当年我父皇、母妃还有二皇兄、三皇兄都是被沐友晴害死的,而我所中的凤凰泪也是她下的。”说着,心下如刀割般,生疼地厉害。她咬了咬牙,生生将那悲伤转换成了仇恨。
身后的柳世杰正端着茶杯,听闻此话,那手颤抖了一下,将里头的茶水洒了出来,将那月白的袍子下摆染了烟黄的茶渍。
他快速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把转过上官凤儿的身子,完全不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上官凤儿秀眉含愁,凤眼带恨,不语,只肯定地点了点头,然而却又让人觉得那脑袋有千金重一般。
柳世杰转身面对着茶几,恨恨地握了握拳,欲往那茶几上拍去,转而一想,停住了手,再次转过身,两双铁掌握住上官凤儿纤细的手臂,额头青筋隐约可见。
“你当年为何不告诉我们,为何不去找我们,你可知道你我可是兄妹啊。”先是恼怒,接着便是心疼与懊恼,懊恼自己当年轻信了她的谎言,懊恼自己有尽了兄长的职责。
上官凤儿觉得手臂被柳世杰握得生疼,咧了咧嘴,眼泪竟滑落,却不知是心疼的,还是手臂疼得。
柳世杰见她如此,赶紧放开了她,紧皱着剑眉,目光复杂,心下又气又难过又是心疼,慌乱地扯了衣袖子要替她擦拭那苦涩的泪水,却被上官凤儿一挡,便也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好了,只悻悻地站着看向上官凤儿。
上官凤儿狠狠地擦拭去眼角了泪水,强忍住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当年,我以为自己命数已尽。”
其实当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后来会被逼到断肠崖,她只是想着先去找神医夫妇,让他们替自己解了凤凰泪,然后再筹划复仇之计。如今对柳世杰这样说,只是想宽慰了他,减轻他的自责罢了。
柳世杰一听上官凤儿的话,青筋更是暴起,“所以你不想连累我们,所以你宁愿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一切,然后跳下断肠崖对不对。”说着,又是一阵心痛。
第251章 坦白真相()
上官凤儿心下又是疼得紧,抬眼顶着红眼、红鼻头,看向柳世杰,“若我不这么做,难道要柳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一同陪葬吗,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就可以的。”微吼着,眼泪却又像断了线一般簌簌垂下,随之小不能闻的呜咽声也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