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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大门很爽快的开了,一个不很年轻的女子面容出现在门前,她颇有阅历的眼睛,四周一溜,随即疑惑了
怎么没人呢,难道老爷听错了?
她不甘心,又向外走几步,左右望望,深深的巷口、巷尾死寂一片,平静的地面水坑,没有一丝被触动的痕迹。
她不满地咣铛一下关上大门,气哼哼的把门栓也别上,心里嘟囔几句:
一个痴痴呆呆且半身不遂的老人,怎么能听到大门外的声音呢?切,害我白跑一趟!
老人在厅里呜咽咣当的时候,她正在费力的切一块干硬的腊肉,听见几十年都没有出过声的老人,竟然挣扎着指向门外,含混不清的示意自己:门外有人,她惊呆了,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然而。。。她颇有些气恼,若不是这家给的钱多,足够她在一两年之内攒够儿子的聘礼,她打死都不来伺候一个糟老头子!
曼陀罗华和薛钧跟在她身后,毫无节奏扭动的腰肢,透露出她的不耐烦。她来到正厅,对着一张躺椅上的人比划:
“没有人啊,没有人!”
老人不答,凝视着上空,嘴角露出慈祥、思念的笑容,女人并不能明白,只单纯以为老人在继续发薏怔。
她比划半天,自去老人身边摸摸茶几上的茶壶,觉得水没什么温度了,就提起茶壶走去后面的厨房了。
老人平时浑浊的眼神此时正发散出一种欣喜的光彩,他的嘴角嚅动着,并不能够说话,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曼陀罗华走近他的身前跪下,握住老人干枯的双手贴在脸上,
“父亲!”
虽已压抑,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良久,薛钧才轻咳一声说
“到后院去吧,你并没有多少时间。”
曼陀罗华止住泪水,站起,同他一起走向后院。
后院咋看也普普通通,寻常的泥地,寻常的花草树木,树与树之间还拉着绳子,貌似晾衣服用的,只是在院子的最深处,有一堆怪石围着一个空地乱七八糟的摆放着,石堆上还粘着错次的黄色条符。由凡人的眼中望去,自是不能够明白,主人围一块儿空地儿干吗使,而在曼陀罗华和薛钧的眼里,那些怪石围困的是一抹不灭的灵魂!怪石围成的阵法拘束着灵魂的自由,而黄色符咒则让灵魂连挣扎的气力也不能尽情发挥。灵魂只有默默忍受,痛苦万分!
曼陀罗华心如刀割,就要冲上前去,薛钧一把拉住了他,
“别轻举妄动!这只是你父亲俗世人形三魂中的一缕而已,你撕掉黄符,惊动灵植师,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父亲的其他魂魄了!”
曼陀罗华只得拭泪而止,呆立原地良久。薛钧拍拍他的肩,侧头示意
“走吧。”
曼陀罗华只得随了出来。在厅堂又凝视了老人良久,方才同薛钧走到院门处,再也不用唤人开,悠忽闪出,瞬间不见了。
原野上,两人均负手前行,半响无语。终于,曼陀罗华声音低低的道
“多谢!”
薛钧似是不在意的说
“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把我妹妹早日从这个阴谋里摘出来。所以,你也不必对我有什么感谢之词。”
他顿一下,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妹妹当初只是囚禁了你的灵根,你父魂的失踪跟她无关。”
看到曼陀罗华凝视前方不语,他拦住他,正视着他的眼睛,说
“我妹妹的出发点只是想爱你!至于把你囚在往生空间,是不想你随意的消失,她,不可谓不痴情,只是忽视了你的接受程度。我会继续的帮助你,直到你找到父魂的下落,不过,希望你能给我妹妹一个机会。不要求你答应她什么,只想你能尝试着接受,或尝试着理解,即便不成,也不要仇恨她。”
他又继续慢慢的向前走着,却抬眼凝望着天空,丝丝细雨下,天空灰蒙蒙的,即没有云的清晰轮廓,也没有雨的发落去处,一切都在昭示着渺茫。他叹了口气
“能有机会去爱或被爱,又是怎样的一种幸事!”
曼陀罗华侧脸回看他一眼,没有月光的夜晚,一切都是浑浊不清。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两人便都沉默不语。
第4章 神影相随、我心依旧()
天界,流云,或聚或散:其阔如海、其动如烟、其色如雪、其柔如水。
西方,夕阳不甘,在燃烧掉周围的云墟之后,迎着天道,泣血喷出最后一朵心花,终于迟暮深沉,直至消失不见。
而天空,那天界的空间,却并未因此有丝毫的改变,依旧堂皇,悬空而立,像夜晚光色晶莹的玉贝,骤然吸引着流云聚拢;万烟之后,心花血红,缭绕着飞扑而来。
到得空间,却悄然而立,心下疑惑:
我来找谁呢?
天界威严,自然有守城之人问候一声:
“曼珠姑娘,这是打哪儿回来的?”
曼珠纱华看向他,明明眼熟,但自己绝对不认识,一时无法回答,只得边看边过,守城大哥自是奇怪:
“这曼珠姑娘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看我?”
曼珠纱华并不理会,一味只往心头记挂之处走去,陌生的地方,却脚底如飞,并不需要任何人引路,到得近前一看,原来是座老君道观:
谁在这里呢?
她凝视半天,信步走入。道观清净,花草园林修剪有度,几头尚未成形的驯鹿、仙鹤到处悠闲自在,看见她也频频点头:
是相熟吗?
一股极度熟悉的感觉忽然飘来,曼珠纱华定睛望去,道观的尽头,一头青牛慢慢出现,看到青牛,曼珠纱华的胸膛似被重石撞击,心痛难忍,脑中原本空白的世界似突然被血腥画面占据:
一片片横飞的血肉,呼啸着、排山倒海般向她面前扑来。。
“啊——!!!”
她痛苦地抱着头,紧闭双眼缩在一角,嘴唇颤抖着,想要叫喊,却不知要叫喊什么:那或许是一件事,或许一个物景,或许是。。一个名字!
但脑海里好似涌上万般的思绪线头,却在结网的中心被人硬生生地剜去结节,线头飘零,只能痛,不能忆!
即便搜寻过了,那片记忆的荒凉黑洞,也将一切迹象吞噬的干干净净。。
她一再用力思索,血染的场面占据了满视野,晕眩中,曼珠纱华颓然倒地,瑟缩不已。
痛呼声惊醒了刚走出闭关的老君,道心恻然,上前打开门,招呼道:
“曼珠姑娘来了。”
曼珠纱华慢慢站起,原本清澈的眸底此时混沌无状,老君长叹一声,随着飘动的银白须发向一处角落指去:
“去吧,他在那里。。”
曼珠纱华不明就里,依言走进那间屋子,推开房门,却是空荡一片:
床上铺垫着寻常的草席,之上,朴素的被角一边卷起;脚踏上,却空放着一双鞋子,旁边的几子上,茶水尚余半盏,触手冰凉,房间寂静、落寞,不见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不知为何,曼珠纱华此时心却宁静下来,她斜靠在床角坐下,背后并无被子一类的软物垫靠,但一股极度舒适的感觉袭来,令她昏昏欲睡。。
良久,良久,老君敲门进来,道:
“仙、灵隔界,你还是早些去吧。。唉。。”
曼珠纱华恋恋不舍,走到门口,似乎背后有一些零星的感觉,她蓦然回望,空荡依然,遂落寞离开了。
老君目送她离开之后,走进屋里,对空说道:
“唉,这一见,又不知几时才能重新凝聚起一丝仙气。”
那空中原先隐隐漂浮着的一丝气息,此时已虚弱不堪,仿若四散逃净,老君叹气之余,双手环抱内诀,几十万年的修为鼓荡之处,一股青白精绝的光线自掌心发出,温热浑厚蔓延开来,将那丝气息聚拢围绕,片刻之后,一道似有似无的影子立在地上躬身行礼:
“多谢师傅相助!”
老君叹道:
“青莒,你的元神被毁,本已消散,回归天河,只因胸腹间的这一丝牵挂,才让为师替你拦截下来一缕神识,此举本已是逆天而为,纵然为师修为深厚,却也只能助你固本,并不能让你显形,从此之后,你虽能随意穿越三界,但三界再无你的立身之处。。你,只能是一缕神影啊!”
隐约中,青莒似是以袖拭泪,哽咽道:
“只要常伴在她身边,纵然永远是道影子,又如何!”
老君叹息之余,数指掐算,心念微动,随手在空中一拂,那天演图乍现,西方似有异动,而再仔细看时,却又平息不见异常了。老君再三推演,仍未见生机,沉思良久后,终下决心:
“青莒,为师赐你一抹仙力,它只能让你在危急的时刻可以藏身、附体、自保,却不能改变三界中的任何因果,你好自为之,去吧!”
说着,在影子身后轻抚一下,一缕晶莹透彻的蓝光,恍若灿星,洒进影子的“躯体”,瞬间化为一道蓝烟,随即消失不见。
青莒再次匍伏谢过,却决绝起身,循着曼珠纱华的气息,飘忽而去了。。
。。。。。。
。。。。。。
那曼珠纱华自出老君观后,漫无目的的走着,恍惚间,心中若有所思,不由得抬头观望:
百花园吗?
信步走入,来到一处庭院,庭院里的房门众多,她却丝毫没有迟疑地推开一扇门,房中的一切都似熟悉无比,就连那道尚未关严的后窗也让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至于笑什么,她不能确定。
她在小床上停留片刻,不知道该动什么,做什么,望着依旧半开的窗户,心中迟疑一下,却探身爬了出去。。
窗外,青莒的影子已经在迎接她了,见她出来,禁不住热泪盈眶,拥了上去:
“即使是你把前世所有的人都忘却了,你也会记得这些惯常快乐的时光,不是吗?”
曼珠纱华停顿片刻,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