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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得消?
现在虽是补回了形貎,恐怕那根本处,还是久伤未愈。他走近过去,在中途
突然想起那鞭痕屡屡的背影、青白干裂的唇,不觉止住了手,只待在近处担忧的
往阿曼看去。
这时阿曼就就站隐脚了,他回头一看,只见阿肯斯不知在何时已靠得这般近。
一阵不安涌上心头,他忙把马往后牵去,选了一个低垂的枝头又把皮绳子系上。
阿曼在这时偷偷的按向胸间的一硬块,整个人不禁又回复了神气。
他整理好脸容,又再抬头向阿肯斯走去。
相对无言,他们二人默默的坐在平坦的草地上,看着那些年少的贵族子弟乘
着马儿你追我逐。这种时光他们彷佛有过,然而此际并不存在。胡闹的笑声和追
逐在广大的草原上起伏不断,他们看着,亦只是当年。
「你以往最喜欢用配剑去绊别人的马脚。」
笑笑,阿肯斯就像看到了那个情景一样,绘影绘声的述说起来。「鲍家的小
子,明德,约翰……啊,不,我好像也有被你绊过,还摔得要一脸灰的,差点儿
就要躺在医院里出不来了。」
「我是这样的吗?」
背依在树干上,他支起一条腿,缓缓的把手落在草地之上。阿曼把眼睛闭了
起来,任由那树影的斑驳投射到脸上。「原来我是这样的吗?」
风在吹着,干掉了阿肯斯舔唇的功夫。他把抓下的青草一放,风中即飘扬起
几瓣青,以及幽幽的言语。「不。不过是小时候的事罢了。」
「是这样?」
「是的。」
其实他并没有忘记过那种种残酷的行为。不过在小时候会被说成勇敢,长大
后当成为果断而已。其实他明白,一切都只是为了取乐,别无其它。
有时他想,那样做有必要吗?不,没有必要。不出自爱恨,不过是顺应着自
己的欲望。所以他会扼死自己疼爱的猫,烧掉别人快要收成的庄田,枪杀那些不
认识的妇人……一切不过是娱乐的一部份,那种贵族的玩意。
那若言呢?自然也是同样?
痛恨于那不受束缚的联想地,他突然放出一句话。
「你觉得我坏吗?」
近于愚昧,阿肯斯在一瞬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未几他低下头,草草的应了
一句:「不。」
「那你恨我吗?」他看着他。
不觉,如同心中的圣域被扰乱一样,阿肯斯激动的说着:「不,从来没有。
我,对你没有恨……你没什么不好的,表兄。」
「哦?是这样吗?」他带点惘然的说到。「你原来并不恨我……」
半响,那张脸突然又充满着希望。似是无法自制,他笑着又问:「那我好吗?」
「会好的,你会好的。」阿肯斯语气平淡的说着,然而心里却是害怕极了。
那种眼神,那种声调,根本不似是为他而发的疑问。阿曼正和某个人交谈着,而
那个人决计不会是他。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时他偷偷往阿曼看去,他仍旧是那么瘦削,仍旧是那般伤痕屡屡。一切根
本并无改变,而他方才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是吗?我还是好的。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他说着,就像一只被饲养过的鸟一样,心满意足,从此不再飞翔。
冷暖再与他无关,不再去寻觅,那遥远的南方。他被放在雪地上,僵硬着,
但还是心满意足。
噢,那只不再冬迁的鸟。
此时远方涌起一阵骚动,号角的声响极其嘹亮,阿肯斯从忧虑中返回,抬头
却只见那旗帜漫山的移动着。
这时他往旁边的人看去,只见着阿曼半按着树干,屈起脚急忙站起过来,他
看向那远方,彷佛早就奔驰过去。那橙啡的眼内闪出一片光芒,一种……
叫阿肯斯可怜的光芒。
++++++++++++++++++++++++++++++++好像一直没说他们几岁,特备年龄表~~
阿曼: 23 岁若言: 29 岁阿肯斯:26岁皇帝: 19 岁……
所以说,若言其实是欧巴桑来的……
19想制止的时候,经已迟了。
渴求着什么,那被扶着树枝在缓缓发抖,干硬的树皮刮着掌心,阿曼整个人
僵硬着,又深深的追索远方某一缕空气的流动。
双手下垂,他茫然往前走过几步,一远离,突然又回过头来。溅在鞋上的草
渣片片揉得糊烂,他看着阿肯斯,那冰冻的嘴唇吐不出一句话来。
然后马蹄叫了,号角声响了,那帐蓬中的淑女松着遮裙起立行礼,那远走的
孩子被带回红色的蓬内,一个个抱在褓姆的手中。绅士们从马上下来,行了脱帽
礼,又把吃着的烟斗灭了,放在仆人的手里。
只有阿曼待在远方,看着,看着,看着。
他把手放在胸口间,却感觉不到,有那么一只手存在。
所有风都往回,吹倒了,那么一个立在枯枝间的人。
然后呢?他笑着,那被冷冻过的笑容架在脸上,歪歪倒倒,抵挡不住那风的
吹动。
阿肯斯往他处走了几步,伸出手来,不忍,又低垂下去。他觉得风大极了,
在平地卷起了一幅风墙,靠不近,捉不着,偶尔移步,那人又被卷得远远。
这时从帐蓬奔来的小黑点渐渐有了形状,一个人和一只马,奔腾卷起了绿色
的波浪,随着风又荡到脚边。那人跳下马,一个急步奔来,也不顾及是否到了阿
肯斯身旁,粗豪的强嘴就喊:「伯爵大人!皇帝和亲王大人亲自来了,老伯爵说
要大人马上回去…」
他正要应,可目光一瞄,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在这时快速的飞到马背之上。也
来不及阻止,半圆的马鞕一翻,跃到马股之上已不可收回。尘土、背影、悔恨,
他把要说的话收回嘴内,马上跃往坐骑上去,下一秒就往那不可及的遥远奔去。
他就知道是那么一回事,确实如此。
抵挡着涩眼的风,阿肯斯起那细长的眼睛,只剩那半圆的红珠子在探视着阿
曼的身影。远远不可见,有了这层意识,他把手中的鞕子挥得极高,又密又强,
恨不得那跑起来的是自己,而不是跨下那马儿。
这是怎么一回事?阿肯斯像是明白,其实亦不太懂,似是而非。他不明白那
种迷蒙的感情是如何萌芽,生出花朵,然而他知道,那是有害无益的奢望,在荼
毒着阿曼那高贵的心灵。
总而言之,他并不希望这样。
根本了无结果。
咬咬牙,风刮着脸上的皮肉,那痛楚呼应着心上的疼痛,找不到一个宣泄的
出口。
只能值着越加猛烈的鞕影,往着前方的烈风寻求遗忘。
然后他止住了。
就停在离阿曼不远处,那一满布碎石的泥路上。
阿曼在凝视着,看得见而触不到的那一个地方。他呆着,只顾用目光追寻那
黑色的头发,那个矫健的步姿。颜色以及形状在他的记忆中翻来覆去,追寻着那
微细的点滴。
他看不清,不禁把马赶前几步,后又像触动了什么禁忌似的,急忙往后退去。
那一退惊动了阿肯斯的马儿,牠撕啼一声,两蹄乱踢,好不容易才被他稳住,却
又因此失了阿曼的影儿。
那马儿还在,可人呢?
「表兄…。」两眼茫然,他低声的唤着。
只见前方飘着蓝色的锦袍,阿曼走在长草之中,瞎了似的伸手往前摸索着。
那茶色的头发往后飞扬,那低低的唤声,竟就如风吼淹掉般不曾闻见。他自顾自
的往前走着,也不理那草丛绊脚,只顾把那身子弯得极低,任由那长刺的草人撩
人。
「表兄…」他也连忙下了马,急急从后追着。
阿曼在长草间披着蓝色的袍,那上面的银饰还闪耀着光,他顾不了那么多,
伸手就是一扯,然后任由他们遗落在一旁。他走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就是
像和风在竞赛,过后会失去什么似的。
阿肯斯跟在后头,收拾着他掉出的东西,又忧虑的往那亲近的人看去。他看
过他虚弱的样子,然而却从没见过他这般的彷徨失态。像被遗下的孤雏,吱吱的
拍着翼,寻求着那不再回来的呵护及抚育。他追在后头,收拾着每一块落下的碎
片,那曾属于一个面具,如今闪耀不再。
心头极痛。阿肯斯抬头去看那个背影,他知道那是为什么,然而不敢想象。
他不知道,那会这般深刻的一回事。
「表兄!」他第三次叫他,那声音高扬,随着风声惊起了歇息的鸟儿。
他没有管他,漠然的看着那就要踢向他的黑蹄。这时身体一翻向后,他打了
几个跟斗,然后满身乱草被包在阿肯斯的怀内。黑骑在包围着他们,立在日光中,
只露出那黑色的剪影。一个声音打落在那残留的面具上,一切粉碎无痕。
「我还以为是什么小老鼠,原来是伯爵大人?」惊云未定,那人却先发话了。
阿曼被抱着的肩膀在抖震着,他知道那是谁!他自然知道,他极渴望把头抬
起来,然而却不能这样。他要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公爵,就不能这样。
于是他只能把面别过去,听着,那怀念的语言。
「请你不要干扰我和我表兄的生活。」阿肯斯狠把目光对上若言,不留一点
情面。
「呵呵,表兄?那个辈份听来有点吊诡,还是这是伯爵大人的雅趣?」他聊
笑着,在烈风中那风采仍旧不减。
阿肯斯心烦意躁的喝道:「不用亲王大人担心,这是我们的家事。现在,也
该请大人离开我家的封地了。」
「呵呵,原来不是老鼠,是只凶悍的猫。」他知道阿肯斯的心思。以他那种
出奇地保守的性格和对那个「表兄」的爱护,相信连在称谓也不得不一让,以显
示出对那个人的尊重。
傻子。他笑着,又瞧着阿肯斯发话。「你的领地?可这儿也是皇帝临时的休
憩之处,擅自闯入者,可以被当成图谋不轨的……」
他看向那待在四周护航的骑士,又幽幽的道:「叛徒。」
「很抱歉,亲王大人。我并不知道这儿被暂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