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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曾风闻过。」他抬头,对上她那迷惘的眼线,晶莹的亮采不复当年,
啊啊,又一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的潘多拉,好奇的潘多拉,不过是为了一个美丽的盒子,就成了万恶
的罪人。」皇後边说著感概的话,边把手抚上怀内盒子的水晶边沿。
那是个漂亮的盒子,正方形,有一个皮球般大,四角镶上金片,又围上了水
晶制的边沿。那六面用碎钻和宝石铺成了一个故事,有美丽的女孩,活泼的男孩,
老人,以及圣者。女孩的裙子是粉红钻镶成的,而圣者的光晕则满布黄晶。皇後
怀念著那个古老的故事,!不禁悲从中来。
她抬头,凄然却泣。「肯顿啊,肯顿,你还记得我们的故事吗?」
他看著那美丽的人逐渐变得零落残破,最终不名一文。「臣不敢去回忆。」
「哦哦,为什麽不?肯顿,那是一件美丽的事。」她看著那发亮的灯泡,就
像是看到了昔日的阳光。於是她笑著,单纯而天真。「你,我,皇帝。那时多快
乐啊。用春天开的花编成花环,你们俩拖著那只小马,我们在草地上翻滚…噢,
那嫩绿的草儿,现在已经不这样吧?」
「草每年都会绿的,皇後陛下。」他想要把她从那梦幻里拉出来,然而无力,
皇後还是沈醉在浓厚的悲哀之中,不能脱出。
「为什麽我们要长大呢,肯顿?」抱著盒子,皇後质问著他。「如果不长大,
我们就不用离开那个地方…他…他…唉,肯顿,怎麽人总要长大?」
「皇後…」他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身体不自觉的稍移,似乎在下一刻就要
上前,一如小时候一样安慰著她,那个束上大大蝴蝶结的娇小身影。但在最後,
他还是没有那样做。
「哎呀,我就刚顾著说些无聊事情,差点把正事也忽略了。」说时,她轻抚
著那个盒子。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後连忙把失控的感情给收回来,又是一
脸假笑。「我应当表扬你,洛露公爵,然而我并不能这样做,所以只能请你接受
我诚恳感谢你的心意。」
「那是作为人臣的本份,我并不求回报。」他把手放到佩剑上,誓表忠诚。
「因为那是我们共有的事业?」这时皇後轻轻的牵起锁舌,像得到什麽奇珍
那样,她小心翼翼的把盒子给打开过来。「呵呵,还真是个美丽的人,东方的女
子就是和我们不同啊,你看,那头得如夜的头发。」
黑色的发丝从那边沿溢满出来,她笑了,嗅著那皮肉腐蚀出来的味道,一股
无比的满足顿时从脸上流露出来。「可是,怎麽全都是伤啊?你看,可惜了那漂
亮的眼珠子。」
「皇後陛下,那是她在市集被发现时,被我的人放出追捕狗所咬到的。」没
有发表评论,他只是如实禀告。
「一群狗咬死的?」她笑笑,似乎看到在一个白天里,一个女人痛苦的被噬
食的场境般,那种狼狈和不幸,教她笑得更开更甜。
「是的,一群。」血淋淋的残酷,然而他不在乎,皇後也不在意。
「很好,洛露公爵,我很满意你的礼物。」她把盒子慎重的放在皇座一旁,
扇过那闷热的风,她把微乱的发稍一按,不经意的又吐出一个问题来。「那女人,
我记得她还有一个孩子的…」
「皇後陛下!那…只是一个孩子…请你怜悯…。一个孩子。」他突然激动起
来,慷慨的言语从他的嘴边吐出,抖震著,落成结巴的姿态。
皇後还是笑著,冰冻的。「洛露公爵?啊,我知道了,那是你府上留著一个
孩子,己经好几年,你一直留著那个孩子,不是吗?肯顿…你对那个孩子好,那
我呢?我的孩子又要怎麽办?」
百口莫辩,他在里头听出了杀机,那为了保住那皇位的尊荣的措施。於是肯
顿只是待在原地,等待一个发落。
「呵呵呵,你不舍得吧,肯顿?听说那是一个能干的孩子,什麽也会,不但
书记,连府上的小爷──啊,他叫阿曼著来吧──也照顾得非常好。看了吗?那
种血统……」皇後笑了,又喃喃自语起来。「果然是我丈夫优秀的儿子……」
语音方落。
「母後?」突然一个声音迷迷糊糊的闯入。
「哦哦哦,过来,我的孩子。」母亲的慈悲浮现在她的脸上,她张著手,半
弯下身体把那幼小的孩子抱在怀内。那冰冻的冷意都消失了,她不过是一个寻常
的母亲。「孩子哦,我的孩子…」
然後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笑著,又正视肯顿。「一个孩子,你想要一个孩
子,他的孩子…」
「皇後…」他诚恳的看著她,就想要她放过一个生命。
「放心吧,肯顿。」她垂下那细长浓密的睫毛,一边揉著孩子的小手,一边
轻轻的道。「那会是你的孩子,就如同我有这个孩子一样。」
「…」他说不出话来,无言的咬咬唇。那橙中带啡的瞳孔渗透著抑郁,却又
参入了欣喜。他向皇座那头行礼,一欠身,又步出那绵长的走廊。
只余下皇後留在那儿,她逗弄著孩子,一边不自觉的说出话来:「我们都一
样,得不到他,最少能得到一个孩子…」
「肯顿啊…肯顿…」她想著,末了竟有些惘然,同样的事情要办多少次才有
成效,她并不知道。她只能反复的做著,然後守望著那个没有人会回来的寝室。
那不会是最後,亦未曾会中止。
反正他与她,双方的责任已了。
想著,她有点失神,一时孩子脱落手中,也未尝注意。他爬到那盒子旁,似
乎感到极大的趣味,抚著,天真的笑了。这时皇後注意到他那快乐的脸容,她宠
溺地抚上那细小的手,一边又温和的道:「你喜欢这东西?宝宝,你看,有男孩,
也有女孩,你看,美丽的东西。」
受到了鼓励,他想要把盒子打开过来,她也没有阻止,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
著。那盒子慢慢的再张开口儿来,呈现出一个头,一个女人的脸,算不上安详,
那死者的恐惧全留在那里。
他有点害怕的後退过来,却撞在皇後柔软的怀抱里。「呵呵,我好奇的孩子,
你看,那是个不好的东西,但是它却被放在漂亮的地方,出乎意料吧。对不对?
我的孩子。」
失去了支撑,盒盖吱吱的又要落下。孩子看著那一双流出来的眼珠儿,看著
那沾满血的头发,呆著,母亲的怀抱深深的包裹著他,他无法从中逃开。
已经等待了好几年了,就似是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被拿开。皇後感到极其真
实的满足和快意,她晓有兴致的向著孩子说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只是幽
幽的说著:「孩子,你看清楚了,那是个不好的东西,它蛊惑了你的父王,她会
伤害我们。」
她抱住了那个颤抖的身体,一边安抚著。「你在害怕吗?不,不用怕,我宝
贝的孩子。那个不好的东西已经死了,它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
啪!那盒子合上了。
他盯著闪烁的宝石盒面看,不能自己。小小的胸膛急喘著气,他看著,始终
无法移开目光。那人头似乎亦隔著那薄薄的盒面,在窥探著他的一举一动。
他感到异常的害怕,那当然如母後所说,是什麽不好的东西。
「记著,我的孩子,这种不好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我们要都把它们除去,
然後放到像这样的盒子里头。」她诡异的笑著,轻抚著孩子白嫩的脸孔,她温柔
地说著:「你要助我,你要保护母後,为母後把这些东西都除去才好。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他虽然答应了,可是当时并不知道那个意义。!到久远的以後他偶然回想起
来,亦不过能冷笑几声,不过是一个被嫉恨蒙了心的女人。
姑负她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她口口声声要保护的男人。
那些死掉的女孩不过敌不过国王的权力和金钱,在毒物的巢|穴中被吃过清过,
不过是一堆!牲品,本身并无过犯。
唉,一个个像潘多拉的女孩。
他喷了一口烟,随著那烟气走到垂下床罩的大床面前,隔著那度薄纱看里面
躺著的人。如果是他,他不会这样。
不惜一切,他自然会留住他想要留住的人。
他会让他知道,那背叛的後果,他要他自己负起,那严重的责任。
没有其它的牲品可以代替那爱和那恨,他是不会被满足的。
「皇帝?……」
咬著烟蒂,他突然被一个声音呼唤回来。
「你醒了吗?若言。」他揭开那纱幕,温和的在阳光下笑了开来。
你只能是我的。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