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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戡等引兵自玄武门入,帝闻乱,易服逃于西阁。虔通与元礼进兵排左阁,魏氏启之,遂入永巷,问:“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指之。校尉令狐行达拔刀直进,帝映窗扉谓行达曰:“汝欲杀我邪?”对曰:“臣不敢,但欲奉陛下西还耳。”因扶帝下阁。虔通,本帝为晋王时亲信左右也,帝见之,谓曰:“卿非我故人乎!何恨而反?”对曰:“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欲奉陛下还京师耳。”帝曰:“朕方欲归,正为上江米船未至,今与汝归耳!”虔通因勒兵守之。
至旦,孟秉以甲骑迎化及,化及战栗不能言,人有来谒之者,但俛首据鞍称罪过。化及至城门,德戡迎谒,引入朝堂,号为丞相。裴虔通谓帝曰:“百官悉在朝堂,陛下须亲出慰劳。”进其从骑,逼帝乘之;帝嫌其鞍勒弊,更易新者,乃乘之。虔通执辔挟刀出宫门,贼徒喜噪动地。化及扬言曰:“何用持此物出,亟还与手。”帝问:“世基何在?”贼党马文举曰:“已枭首矣!”于是引帝还至寝殿,虔通、德戡等拔白刃侍立。帝叹曰:“我何罪至此?”文举曰:“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帝曰:“我实负百姓;至于尔辈,荣禄兼极,何乃如是!今日之事,孰为首邪?”德戡曰:“溥天同怨,何止一人!”化及又使封德彝数帝罪,帝曰:“卿乃士人,何为亦尔[卿乃士人,何为亦尔:意谓你是读书人,怎么也这样呢?]!”德彝赧然而退。帝爱子赵王杲,年十二,在帝侧,号恸不已,虔通斩之,血溅御服。贼欲弑帝,帝曰:“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锋刃!取鸩酒来!”文举等不许,使令狐行达顿帝令坐。帝自解练巾授行达,缢杀之。初,帝自知必及于难,常以罂贮毒药自随,谓所幸诸姬曰:“若贼至,汝曹当先饮之,然后我饮。”及乱,顾索药,左右皆逃散,竟不能得。萧后与宫人撤漆床板为小棺,与赵王杲同殡于西院流珠堂。
延伸阅读
隋唐易代中的李密与宇文化及
杨广征伐高丽,战事绵延无期。前线师老兵疲,后方则民怨沸腾,骚乱不断。此时,流亡贵族李密加入瓦岗军。在李密的统率下,瓦岗军迅速壮大,随即切断了东南地区与关中的交通线。隋炀帝企图恢复帝国东部与西部的联系,但是以损兵折将告终。此后不仅隋朝的东都洛阳处在瓦岗军的威胁下,僻处江都的隋炀帝也因此失去了对关中的统治。
不久,太原留守李渊以“尊隋”为名,举兵作乱,在一年内攻下守备虚弱的关中。李渊的叛乱开启了关陇贵族帝位争夺战的序幕。江都朝廷渐渐承认北归已经无望,南方士人有意拥戴隋炀帝割据南方。但是近卫军大部都是来自关中的军人,他们不愿自此背井离乡,故而极力反对偏安南方。在贵族将领的煽动下,近卫军发动兵变,杀死隋炀帝。变兵推举宇文化及为首领,合兵北归。近卫军北归途中与李密军决战,战事十分惨烈,两军不分胜负。但是近卫军长途行军,又缺少补给,速战之下不胜,遂渐渐处于下风,最后分崩离析。李密损失同样惨重,王世充乘机进逼,李密被迫率部降唐。
李密与宇文化及一战之下,两败俱伤。而李渊割据关中,渔翁得利。关陇贵族之中最有力的两位帝位竞争者覆灭后,李渊平定全国已经指日可待。李渊以北周、隋经营多年的关中为据点,任用隋朝的官员、军人组织唐的政府和军队。新建的唐军不断向东发动攻势,很快削平了立足未稳的地方割据势力。
新兴的唐王朝以拨乱反正为政略,这意味着放弃杨广的开拓政策,恢复关陇贵族政治。新王朝与旧王朝相似,不仅在政制,甚至在人事上也是如此。隋朝的旧贵族、旧官员迅速改换门庭,在新王朝中找到一席之地。隋唐易代之间的过渡是如此顺利,以至大规模的内战可谓转瞬即逝。李
密的先祖自北魏、北周以来多为高官显宦。父亲李宽是隋朝名将、上柱国、蒲山公。李密年长后承袭爵位,在宫廷中服役。李密与杨素之子杨玄感是密友,杨玄感起兵叛乱,李密参与其事,事败后过着潦倒的流亡生活。翟让在瓦岗寨起事后,李密赶去投奔。在李密的统率下,瓦岗军攻破隋朝城池,多次击败隋朝讨伐大军,声势大振,李密也被推为海内豪杰的首领。宇文化及,先祖是武川镇人,祖父宇文盛位至北周上柱国。父亲宇文述是北周、隋朝将领,参加过杨坚夺位和隋朝灭陈的诸次战役。灭陈后,宇文述供职于杨广幕府,为杨广谋划夺嫡之事,后来又率军征伐高丽。故而宇文述颇得杨广信任,次子智及娶公主,与长子化及一起在近卫军服役。江都之变后,变兵推举宇文化及为首领。宇文化及率众北归,与据守河南的李密交战失利,部众渐渐溃散,后被窦建德击杀。
第51章 玄武门之变()
(北宋)司马光等
导读
本文选自资治通鉴卷一九一。
关陇贵族李渊乘隋末大乱之机,兴兵反隋。在群雄并起、叛服无常的氛围中,李渊难以信任追随者们的忠诚。李渊成年的三个儿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被委以重任,以防备异姓贵族。在进据关中、平定全国的攻略中,次子李世民逐渐脱颖而出,表现出卓越的政治、军事才华,并在军队和朝廷之内具有相当大的影响。
李世民声望和影响的增长引起太子李建成的不安,后者得到李元吉的支持后,试图削弱李世民的势力。对于诸子之间的争执,李渊并未作壁上观,而是谨慎地倾向于太子。虽然李渊与李世民既是父子也是君臣,然而在关陇贵族传统中,父子和君臣的伦理并不具备决然的约束力。因此之故,李世民集团的兴起不免令李渊颇生嫌疑。
李世民不愿坐以待毙,他率军攻杀李建成和李元吉。李建成和李元吉部下发动反击,李世民未占上风。直至李渊被迫发布命令,李世民方才控制局势。事后,李世民诛杀李建成、李元吉两家男嗣,以绝反抗者的期望。李世民在政变后下令修改官修史书。此后编成的官修史书,不仅对当日政变的细节、经过多有隐晦,且对政变的前因后果大加修饰。北宋司马光编撰历史时,就对贞观时代的史学撰述不无微词。李世民登基之初,刻意修饰自己统治的形象,以政变夺嫡自立的关陇贵族,刻意迎合儒家的政治口味,自不免令人生疑。可是两汉以来饱受排挤的儒家终于受到优遇,实不愿多生是非。后人称颂的“贞观之治”,实在大有儒家修饰的功劳。但自“天人感应”到“贞观之治”之间的巨大分野,也可见儒家政治的式微。
建成、元吉与后宫日夜谮诉世民于上[建成:唐高祖李渊长子,被立为太子。元吉:李渊第四子,封齐王],上信之,将罪世民。陈叔达谏曰:“秦王有大功于天下,不可黜也。且性刚烈,若加挫抑,恐不胜忧愤,或有不测之疾,陛下悔之何及!”上乃止。元吉密请杀秦王,上曰:“彼有定天下之功,罪状未著,何以为辞?”元吉曰:“秦王初平东都[东都:洛阳],顾望不还,散钱帛以树私恩,又违敕命,非反而何!但应速杀,何患无辞!”上不应。
秦府僚属皆忧惧不知所出。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龄谓比部郎中长孙无忌曰[行台:台指尚书省,行台是指出征时在驻地建立的临时机构。考功郎中:官名,掌官员考课。比部:官署名,唐时隶属于刑部,掌审计财政、检查赋税,最高长官为郎中]:“今嫌隙已成,一旦祸机窃发,岂惟府朝涂地,乃实社稷之忧;莫若劝王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国。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正在今日!”无忌曰:“吾怀此久矣,不敢发口;今吾子所言,正合吾心,谨当白之。”乃入言世民。世民召玄龄谋之,玄龄曰:“大王功盖天地,当承大业;今日忧危,乃天赞也,愿大王勿疑。”乃与府属杜如晦共劝世民诛建成、元吉。
会突厥郁射设将数万骑屯河南,入塞,围乌城,建成荐元吉代世民督诸军北征,上从之,命元吉督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瑾等救乌城。元吉请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及秦府右三统军秦叔宝等与之偕行[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秦叔宝:皆秦王府勇将],简阅秦王帐下精锐之士以益元吉军。率更丞王晊密告世民曰:“太子语齐王:‘今汝得秦王骁将精兵,拥数万之众,吾与秦王饯汝于昆明池[饯汝:为你送行],使壮士拉杀之于幕下,奏云暴卒,主上宜无不信。吾当使人进说,令授吾国事。敬德等既入汝手,宜悉坑之,孰敢不服!’”世民以晊言告长孙无忌等,无忌等劝世民先事图之。世民叹曰:“骨肉相残,古今大恶。吾诚知祸在朝夕,欲俟其发,然后以义讨之,不亦可乎!”敬德曰:“人情谁不爱其死!今众人以死奉王,乃天授也。祸机垂发,而王犹晏然不以为忧,大王纵自轻,如宗庙社稷何!大王不用敬德之言,敬德将窜身草泽,不能留居大王左右,交手受戮也!”无忌曰:“不从敬德之言,事今败矣。敬德等必不为王有,无忌亦当相随而去,不能复事大王矣!”世民曰:“吾所言亦未可全弃,公更图之。”敬德曰:“王今处事有疑,非智也;临难不决,非勇也。且大王素所畜养勇士八百余人,在外者今已入宫,擐甲执兵,事势已成,大王安得已乎!”
世民访之府僚,皆曰:“齐王凶戾,终不肯事其兄。比闻护军薛实尝谓齐王曰:‘大王之名,合之成“唐”字,大王终主唐祀。’齐王喜曰:‘但除秦王,取东宫如反掌耳。’彼与太子谋乱未成,已有取太子之心。乱心无厌,何所不为!若使二人得志,恐天下非复唐有。以大王之贤,取二人如拾地芥耳,奈何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