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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黎夕妤并不信鬼神,可这祭天大典素来庄重,京中任何人都不得亵渎。
到得祭天大典之日时,黎夕妤起了个早。
这一日难得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融化着层层积雪。
而大典的祭台位于城南万祥山,这日辰时,宫中的车马便浩浩汤汤地自宫门而出,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向城南行去。
百姓们但凡身处街道者,必要在太子的轿撵经过时,下跪磕头。
黎夕妤知晓这一日的司空堇宥必定会有所行动,便早早寻到了他,时刻跟随在他身侧。
于辰时二刻之际,司空堇宥带着她出了府,穿过黑压压的人群,最终到得一驾马车前。
车前驾马之人正是荆子安,而那车身却颇显华贵,像是京中某位颇有威望的官员所有。
二人上了车,但见车中摆放着两只方方正正的物体,其上盖了黑布,故此她无法瞧见那究竟是何物。
荆子安很快便驾马前行,去往的方向正是城南,万祥山。
这马车行走得十分顺畅,一路上不曾遇见半点阻挠。
黎夕妤倒是颇有些惊讶,忍不住开口发问,“少爷,这马车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司空堇宥本是在闭目养神,此番听了她的问话,懒懒地睁开眼,反问,“依你看来,这架马车比起黎府的,孰更胜一筹?”
“自然是这架马车!”黎夕妤不假思索,当即便回。
司空堇宥轻轻点了点头,竟再度合上双眼,继续闭目养神。
黎夕妤的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个人都还未回答她的问题呢!
她暗自撇嘴,倚靠在车壁上,再不发一言。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住了。
而周遭突然响起阵阵鼓声,声势浩大,令人震撼。
听见这鼓声,黎夕妤不由坐直了身子,知晓眼下他们已到得万祥山下。
与此同时,司空堇宥突然睁了眼。
他伸手搭放在那方方正正的物体之上,指尖轻敲黑布,眼中是一片幽深的暗芒。
第96章 彩雀()
车外鼓声阵阵,不时有百姓的议论声响起,无不在探讨今日的祭天大典。
黎夕妤百无聊赖地听着,却突然,听见了几道不同寻常的声音。
“你们可知道那季府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在一夕间,放弃了与丞相府的联亲”
“那都是权贵们的家务事,我等平民布衣又怎会知晓”
“季家将此事封锁得极为严密,外界怕是谁也别想知道!可我要偷偷告诉你们,他们大婚的那夜,我曾途径季府外,却听见了一阵分外美妙的琴音”
“琴音?你莫不是听错了?从未曾听闻季家长子还会弹琴”
“此事虽有蹊跷,可我绝不会听错!只因那琴音太过动听,足可绕梁三日,绵延于耳。比之安乐郡主的琴声,还要更胜许多”
听着这几人的言论,黎夕妤虽有些惊讶,却并未深究。
左右她都报了大仇,哪怕季杉有朝一日将她供出,她也半点不惧。
然男子对她琴音的夸赞,她倒是十分受用的。从前这诸多的溢美之词,全都被黎未昕揽了去。而今,终于都是她自己的了!
她正思索间,周遭的鼓声渐渐停了,百姓们的声响也渐渐褪去,马车却在这时动了。
黎夕妤不明所以,便唯有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
又过了片刻,马车再度停住,司空堇宥这时却掀起了车窗帘,向外望去。
黎夕妤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瞧见此刻他们正处于山脚下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马车被茂密的枝叶所遮挡,很是隐蔽。
而再向远处望去,一眼便能瞧见那位于高处的祭台,石阶攀附着山体,蔓延而上。
山脚下,跪了一地的官员与百姓,御林军及侍卫等便默立在两侧,以虔诚的目光仰头望着祭台。
而在高高的祭台之上,一身明黄的太子站在正中央,其余几位皇子便站在下方的石阶上,似是依照年岁排位,分别位于太子左右手两侧,两人站在一阶,向下依次排去。
今日的太子精神抖擞,那明黄色的锦袍除却其上图案,其余无不与龙袍相似。
他转身站定在祭台之前,手中捧着三支高香,虔诚地拜了下去。
见太子下拜,诸位皇子也齐齐跪在了石阶之上,御林军、侍卫等也纷纷下跪,场面甚是壮观。
而在祭台之上,还有几名打扮得极为夸张的法师,正徘徊在太子身侧,跳着莫名其妙的舞。口中尚念念有词,却无人听得懂。
这祭天大典在黎夕妤看来既繁琐又无趣,她不由收回目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
见司空堇宥仍旧望着祭台,黎夕妤忍不住出声问道,“少爷,在你看来,这所谓的祭天大典,究竟有何用处?”
“这大典,祭拜的乃是天地,自古以来便有着极其深厚的寓意。虽说我并不信神佛鬼怪,可这般的盛典,却能成为百姓心中的寄托与期盼,倒也是必不可少”司空堇宥不咸不淡地回着。
黎夕妤闻言,不由又瞥了眼车外黑压压的人群,那里跪着的,尽是百姓。
于一国而言,民便是天。
国是否昌盛,尽数取决于民。
倘若民众安乐,且风调雨顺,那便是国之大幸!
今日这祭天大典,虽说是皇家人所办,可他们的初衷却是国泰民安。
司空堇宥若当真要在这大殿之上做手脚,倘若一个不慎被人发觉,怕是会惹怒众民。
一时间,黎夕妤不免有些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许是猜到黎夕妤心中所想,司空堇宥眼底的暗芒渐渐褪去了,然手指仍旧搭在那方方正正的物体之上,俨然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态。
“你放心,稍后我要做的,于国于民,皆是件喜事!”司空堇宥淡然开口,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偏生定了黎夕妤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随后,车内便静了下来。
可黎夕妤却隐约听见了什么声响,悉碎轻小,来自于那被黑布遮盖着的物体。
霎时间,她对那东西,更加好奇了。
时间渐渐流逝,随着法师们一舞终了,祭台之上的太子也终是完成了祭拜。
他缓缓起了身,几位皇子也纷纷站起,随后便是朝廷官员、御林军、侍卫、及万千百姓。
太子转而俯视着山脚下的民众,那负手而立的模样,俨然已把自己当做了这穷奇国的主宰。
随后,但见其大掌一挥,扬声道,“各位百姓,各位大臣,今日难得艳阳高照,又恰逢我穷奇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委实是个好日子!然父皇卧病在床,无法亲自前来,而我身为太子,日后将继任大统,此番能够代替父皇开办这场盛典,心中敬之、畏之、仰之、感之!望神明能够听见本太子的祷告,佑我穷奇国泰民安,佑我山河日益壮丽!”
太子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黎夕妤能够察觉到前方百姓们的雀跃,也同样能够感知到司空堇宥的愤恨。
她透过车窗,遥遥望去,虽瞧不见太子的神色,却也知晓他此刻必定是得意非凡的!
却见其又挥了挥衣袖,继续说着,“父皇自继任来,励精图治,一心挂念国之昌盛。本太子心中同样怀着百姓江山,他日继承大统后,必会沿袭父皇的政策,向父皇那般,忧国忧民”
太子仍在说着,黎夕妤却已无心再听下去。
一是因为这般言辞实在老套,又自太子口中说出,令她只觉虚假。
第二,却是因着此刻的司空堇宥,突然有了动作。
但见他翻掌,一把抓过盖在那物体之上的黑布,将其揭了起来。
黎夕妤的眼眸便直勾勾地盯着,待黑布揭开后,她竟瞧见了一只方方正正的大铁笼!
而铁笼之中,竟关着一只通体艳丽的彩雀!
那彩雀的羽毛呈现七彩之色,正瞪着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
随后,司空堇宥打开铁笼,探手而入,将那彩雀给抓了出来。
彩雀站在他的手掌心,与他掌心一般大小,很是乖巧,半点不惧怕人类,更不曾发出声响。
黎夕妤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正想问些什么,却见司空堇宥将手臂探出了车窗,而后微微一扬,那彩雀便飞了出去。
她自然知晓,司空堇宥在此处等了这么久,绝不会只是为了放生一只彩雀!
而在这世上,彩雀自古以来便是祥瑞的象征,任何人瞧见了它,都会心情愉悦。
黎夕妤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彩雀,但见其挥动着翅膀,正于空中翱翔翻飞,却渐渐去往祭台的方向!
因这彩雀体型较小,起初并未被人发觉。
直到它直直飞上祭台,于七皇子身侧徘徊飞舞着,众人方才发现了它的存在。
“彩雀!是彩雀!”人群中不知是谁呼喊出声,他似乎很是欣喜,“想不到今日盛典,竟也能迎来彩雀的光顾,看来神明当真听见了大家的祷告,会眷顾我们穷奇国!”
随着此人的呼喊,周遭渐渐嘈杂起来。
而黎夕妤却始终望着祭台之上的那只彩雀,却见它徘徊良久后,竟落在了七皇子的肩头,缓缓卧了下去!
见此,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百姓们似是惊讶极了。
黎夕妤也同样惊奇不已,她不由看向司空堇宥,却见他正好整以暇地坐着,目光盯着另一只被黑布遮盖的方正物体,全然不去理会外界之事。
黎夕妤见状,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惊异,再度望向祭台。
她瞧不清七皇子的神色,却自他越挺越直的身形也能看得出,他此刻该是怎样的得意。
而再望向太子,隐约可以瞧见他的面容正渐渐扭曲。
“彩雀落在了七皇子肩上,这莫非有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