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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将海螺取出,握在掌心的那一刻,她的手臂突然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些紧张,她突觉浑身无力,双腿都开始打颤。
苏浅瞧见她如此模样,既疑惑又紧张,却也不敢在这时出声。
片刻后,黎夕妤颤抖着抬起手臂,她将海螺凑向耳畔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男音响起,嗓音回荡在耳畔
“小妤,是我啊!我是子阑,辛子阑!哈哈哈你想不到吧,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早便说过,老头子很疼我,他不舍得看我死去!只不过我也大病了一场,直至今日方才有所好转!你不必再替我感到难过与伤心,我生活在长生谷,身子很快就能痊愈!匆匆数十日一晃而过,司空堇宥想必已经转醒,也不知这海螺到达你手中时,你正在做什么兴许早已披上嫁衣,嫁给了他今日长生谷的景色很美,桃树下落满了花瓣对了,桃花仙今日又吹奏了一曲,引来了无数飞鸟哎,哎!方茹,我还没说完呢,再让我多说几句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复。
黎夕妤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干,她双腿一软,便跪坐在地。
泪水汹涌地流淌而出,那欢愉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回响着,她甚至能够想象到他的神情
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他笑得那般没心没肺,话语中透着独属于他的絮叨,却令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是积压在心底,接连数月的悲痛与压抑,是她小心翼翼地藏匿着生怕被外人看出端倪的心思
就在这一刻,她泪眼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男子站在她身前,向她拱手,眉眼如画,眸中有万千光华流转,笑道,“在下辛子阑!布医施药,四海为家”
那是初见的那一日,她对他心怀戒备,他却笑得灿烂,从此后,永远活在了她的心中。
黎夕妤倒地的那一刻,苏浅大惊失色,连忙到得她身侧,正欲将她扶起时,却见她已是满面的泪水。
苏浅一时慌乱至极,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唯有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她未曾等到黎夕妤的回话,却等到了司空堇宥的到来。
司空堇宥大步走来,见黎夕妤正放声大哭,手中紧紧攥着个海螺,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蹲下身子,伸手拂上她的脸颊,一言不发,只是温柔地替她擦拭泪水。
良久后,黎夕妤的情绪终是稍有所稳定,她抽噎着,红肿的眼眸盯着身前的男子,颤声道,“司空堇宥,我们成亲好不好?”
司空堇宥的手臂蓦然一滞,神情自惊愕逐渐转变为喜悦。
“好。”半晌后,他回了一个字,嗓音却也同样在颤抖。
黎夕妤与司空堇宥成亲的这一日,是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日子。
他们并未告知任何人,悄无声息地于司空府中,举办了一场极简的婚仪。
唯有苏浅这一个见证者。
苏浅为黎夕妤梳了精致的红妆,为她盖上喜帕,将她带至司空堇宥的身侧。
二人跪在花园里的杜鹃树下,相互拜了三拜,便算完成了礼数。
回到卧房后,司空堇宥小心翼翼地揭开那张红盖头,递上了合卺酒。
可黎夕妤的眼眸却一片红润,她接过合卺酒,绕过他的手臂,将酒盏凑至唇边,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入口的那一刻,有些辛辣,却透着甜。
终于,她在上苍与伯父伯母的见证下,如愿地嫁给了他
这一日,她身披喜袍,以平生最美的模样,成了他的妻。
这一夜,红烛葳蕤,一室旖旎,一夜柔情
翌日,直至天光大亮,日头高照,黎夕妤方才缓缓睁开眼。
她转眸,瞧见日光透过窗子倾泻而下,于空气中绽放出七彩的光晕。
忽而,一阵推门声响起,她再转眸,便瞧见了那道刻骨铭心的身影。
司空堇宥大步走来,于床榻边坐定,大掌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问道,“昨夜折腾了一宿,为何不再多睡会儿?”
黎夕妤闻言,蓦然红了脸颊,将脸别至一旁,眼眸中含着娇羞,不再看他。
“呵呵”他的笑声响起,萦绕在耳畔,竟是那般的好听。
“堇宥,”她低低地唤他,瓮声瓮气地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哦?”他挑眉,笑问,“梦见了什么?”
黎夕妤转而向他望来,眸子清亮,嗓音却有些低沉,“我梦见一大片的草原,我们纵马驰骋,相互追逐。有小桃,子安,伯父,子阑,文彦,甚至还有闻人贞与闻人玥”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目光却变得迷离,似是在回忆那个美丽的梦境。
半晌后,司空堇宥笑出声,将她自被窝中拽出,笑道,“你这是想要骑马了,如今陌央长大了许多,我们赛马去!”
“正好,一切事物都已收整妥当,我们今日便启程,离开荣阳,去一处风水秀丽之地,过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可好?”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眉眼,笑问。
黎夕妤闻言,忍不住红了眼眶,却重重点头。
一个时辰后。
两匹马儿一前一后地奔跑而出,离开了荣阳城。
竺商君的伤势已痊愈,如今又能自在地驰骋于原野间,它依旧是司空堇宥最喜爱、最骄傲的马儿。
陌央的毛发在日光的照耀下白得发亮,黎夕妤也着一袭白衣,披着件玄色披风,拉扯着缰绳,眼中满是笑意。
她的怀中依旧揣着那张浅蓝色的头巾,视线不离前方的一人一马,紧紧抓着缰绳。
余生,有最心爱的人共度,哪怕二人二马,四处漂泊,浪迹天涯,也足够美好。
往事一一浮上脑海,每一幕,皆有他的身影。
那一袭青衫,那一抹身影,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故乡。
从此后,她与他,再也不会分开。
风拂过,自耳畔留下一阵呼啸,却很暖。
“阿夕,我们可是在赛马,你可要快些追上来啊!”
前方的男子高呼出声,嗓音被风吹着,传进黎夕妤的耳中。
她勾唇一笑,扬声回道,“陌央已经长大了,你等着,我们这就追来了”
第220章 忆妤记(1)()
想不到最终,我还是活了下来。
大昌国的气候与夕荣国正相反,分隔在大海的两端,中间隔着万水。
墨魂谷近日被风雪笼罩,自高处望去,雪白无垠。
我坐在后山山头,望着山下茫茫雪原,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容。
女子眉目温婉,目光却不似水,反而透着几分坚毅与倔强。她就在我眼前,长发随风飞舞,我只要伸出手,便能触碰到她。
然,就在我伸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容颜却渐渐消散,从前额,至双眼,至唇最终,什么也未留下。
我的手掌窘迫地停在半空,我知晓我应当收回,可我舍不得
多少日了,小妤终于肯出现在我眼前,哪怕那只是虚幻一景,可至少也都残留着独属于她的感觉。
纵然这感觉令我心痛,可我依旧舍不得啊。
“近日你时常坐在这山头,怎么?登高望远?”
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是百里前辈来寻我了。
我的手依旧悬在半空,茫然地望着远方,缓缓开了口,“纵是登高能望远,可我心里思念的,不过仅仅一人罢了。”
天空又开始落雪,片片雪花落在我的掌心,融化的那一瞬间,有些冰寒。
突然,百里前辈坐在了我的身边,我虽未转眸,可自眼角的余光也能够瞧得见他那一头花白的发。
三个月前,我丧命于长生宫,是百里前辈救了我。
他在我的体内种下了一蛊,名为“凤凰蛊”。
自跟随百里前辈来了这墨魂谷后,我方才知晓,谷中人自出生起便会有两条命魂,而那凤凰蛊,则有着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
我也因着得有凤凰蛊,方能死而复生。
可真正醒来的那一刻,我并未感到半点欢愉。彼时我躺在一艘船上,头顶是蔚蓝的天空,我清楚地听见海浪翻滚的声音,以及心口生出的阵阵剧痛。
百里前辈守在我身侧,我曾问他,“为何要救我?”
“你还这么年轻,天下之大,你可曾认真走过看过?既然没有,为何不好好活着?”那时,百里前辈目光清冷,如此回。
直至如今,我伤势痊愈,住在这墨魂谷已有八日,却依旧寻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与目的。
“想要回去吗?”突然,身边的百里前辈开口,如此问。
我终是缓缓收回了手,雪势越来越大,飘落在我的衣发间。
“百里前辈,你这一生,可有为了某个人,抛弃过生死?”我不答反问。
“呵”我听见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却透着浓浓的哀思,而后他道,“实则我与你相似,也曾断送了性命,最终却因凤凰蛊而重生。而我那时之所以没了命,却是为了搭救最爱之人的心上人”
闻言,我却蓦然怔住。
我下意识便转首,望向身侧的人。
即便他已老去,眼角爬上了皱纹,但不难看出,在岁月的磨砺下,他依旧有着一副令人艳羡的好皮囊。
想来他年轻时,定然风华绝代,颠倒众生。
可真正令我惊讶的,却是他方才所说出的过往。
他说,他曾为了搭救最爱之人的心上人而死。
那么我呢?我又何尝不是?
这一日坐在山头上,百里前辈一改往常的孤高与沉默,与我谈及了他的过往。
许多事情,他讲述地并不清晰,可我依旧自那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个故事的模糊轮廓。
原来,他所爱上的女子,是这大昌国的一代皇后。
他守在那女子身边数年,为她付出了一切,最终却与她告别,此后的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