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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人在唱歌?隐隐约约,又钻心噬骨。
仔细倾听,很快发现那歌不是歌,应是某种戏曲。
云朵朵一直生活在荷兰,她根本分不清这些缠绵绮丽的曲腔到底是哪种,只觉悠长的曼妙音调能绕梁三尺。
曲声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在山庄之内又好像从高墙之外,忽近乍远捉摸不定。
但唱的每个字都能清晰入耳,就像纤细的丝线绕在耳膜上,一圈圈地越缠越紧。
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
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
惹下蜂愁蝶恋,三生锦绣般非因梦幻。
一阵香风,送到林园。
她越听越起了寒栗,莫名有些害怕起来。
湿淋淋地从池水里霍然站起身来,茫然四顾。
“良子?良子阿姨?”
叫得响亮,却是没有人回应。
阵阵夜风凌空拂过,吹起花园的竹涛声声,湿暖舒适的温泉池内蓦然森冷起来。
池边的垂地竹帘在风力之下荡来荡去,或抖得“啪啪”直响。
曲腔还在忽近忽远地飘,无法让人听清楚它到底来源于何处。
第276章 怀人幽怨()
浑身的寒栗一阵阵地浮起。
云朵朵不敢再这里多停留,拎起浴巾把自己擦干净,换好浴衣准备上楼去。
请走良子,真不是个好主意。
三个温泉池所散发的热雾不断向上空升腾,使视线处处受到阻碍,就算有人故意藏在池子的竹帘后,也根本看不清……
想到这个,云朵朵猛然愣住。
她恍然发现,最里面的血红浴池边上似乎真的有人存在。
一阵夜风强劲拂过,齐齐地掀起三张竹帘的侧角,乍眼望到底,有双脚赫然站在那里。
严格来说并不是脚,是一袭曳地的红缎百折裙,鲜红艳丽,在黑暗照样万分夺目。
她惊呆,突然觉得这袭艳红的绣花百折裙好像非常眼熟。
细致一想,那不就是蜡像“秦老夫人”身上穿的裙子吗?!
秦家人所住的宅子,难道处处都藏着鬼魅……
云朵朵心跳如雷冷汗浸身,一时不知道该动还是不该……
她更怕自己稍有动静,反而引得竹帘后的那位也不安分了。
“是谁?出来!”
深呼吸三口,蓦然冷静。
要么这是梦,跟上次见到蓝茉一样,可能饭桌上的“秦老夫人”太过于惊悚,以致于现在胡思乱梦起来?
要么那是一个准备惊吓她的混蛋。
要么就是老夫人的蜡像,不知道被谁故意搬到了这里。
这样一番分析后,恐惧心稍稍减轻。
她打算走过去看看。
这里可是秦老爷子的“逸海山庄”,有谁敢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撒野?
伸手轻揭起第一道竹帘之后,立即被吓得止了脚步,刚刚停歇的曼妙曲腔又响起。
雨香云片,才到梦儿边。
无奈高堂,唤醒纱窗睡不便。
泼新鲜,俺的冷汗粘煎。
闪的俺心悠步躭,意软鬟偏。
不争多费尽神情。
坐起谁欠,则待去眠。
本是站在竹帘后一动也不动的火红裙摆,突然动了起来。
一道黑影蓦然映衬在竹帘上,长袖安静地挥起,在舞台上表演似的甩出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
那句句悠长逶迤的唱腔乍然近到抵耳,吓得云朵朵连忙退走好几步。
“唰”随着一水袖飞扬,黑影步步靠近,一边走一边唱一边继续甩舞长长的袖子。
云朵朵惊恐地瞪大了眼,第二道竹帘已被揭开。
透过竹帘的曲腔也越来越凄厉和悠长,而遮在她面前的,只剩最后一道竹帘。
云朵朵知道自己应转身跑上楼梯,迅速离开这幅怪诞荒谬的场景。
但她动不了,如受缚地魔咒,只能僵硬地步步后退。
帘后黑影缓缓地走近最后一道帘,她步步后退,脚跟已经抵在池沿边。
“秦奶奶……”
云朵朵听见自己吓得变了调的呼唤,就那样不经意地出了喉。
最后一道竹帘被揭起,精致而死板的蜡脸惨白如纸。
“秦老夫人”诡异地伸了出来,血红的樱唇深深勾起,竟带上了不可名状的微笑。
云朵朵震惊之下,仰面直挺挺地倒进了热气弥漫的池水里。
水花四溅,惊呼不恸。
曼妙的曲腔又恍恍惚惚地响起,像波浪一样冲击着她咕咕进水的耳朵。
没乱里春情难遣;
蓦地里怀人幽怨;
则为俺生小婵娟;
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
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
第277章 柳氏一家()
秦孺陌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柳家的人。
而且这次来的不只是柳氏母女,还加上一个不太爱抛头露面的柳江淮。
这三位,当真是“吉祥的一家”了。
秦孺陌觉得这应是今晚秦逸海坚持让他携着云朵朵来逸海山庄的真实目的。
在婚礼举行的前两天,让柳氏一家都来摊牌?
听着有点匪夷所思,但的确很像秦逸海出其不意的做事风格。
坐在会客厅高椅上的这三人倒都是神态自若。
端茶就喝,笑意盈盈,一点没有尴尬之色。
柳夫人衣装打扮比上次还要富贵端庄,一身高级定制不张不扬但穿得气势全开,坐在那里俨然盖过当家主的风采。
其实柳夫人梁凤羽出生相当普通,她当初嫁给柳家,全城人民都认为她是真正的灰姑娘,绝对是高攀了。但谁都不清楚柳江淮第一任明星老婆离婚时,成功地卷走柳江淮近乎于三分之二的财产。
当然,这事是梁凤羽嫁进柳家后才知道的。
更令她恼火的是,柳氏家运在她嫁过来的二十五年内泄得裤底都快烂了,至今全家靠些三四个海外的投资项目,勉强维持富门世家的脸面光鲜和江湖地位。
有比费劲心思嫁进豪门,却发现所嫁的豪门只剩门面上一层金漆可看的憋屈劲吗?
梁凤羽命不好,但心思还是挺活络的,这张柳家没当真的“百年报恩契约”会被送到秦家,就是她拿下的主意。
谁知,这张契约原来真是有法律效用的。
这三人之中,最无辜的可算是柳家现在的千金柳欣宜了,她现在看起来非常的不高兴,板着张被欠了上千亿的讨债脸。
秦孺陌踏进会客厅时,就这样一幅充斥尴尬气氛的场面。
秦逸海端坐高堂,正掀杯盖享受孙子孝敬的顶级好茶“铭峰凌尖”,清冽的茶香轻盈地溢满空气。
柳夫人啜了口佣人奉上的碧绿清茶……啧,明显是两个档次的茶品,连香气也是天壤之别。
秦老爷子的待客之道果真就像他在商界的名气:亲疏有别,分毫必究。
“孺陌,坐。”
秦逸海见孙子进厅,向他示意坐到自己左手侧的上座,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拿下巴指指几位客人。
“看,你老婆的亲眷都找上门来了,我们秦家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什么?”
这番开门见山的揶揄,让柳江淮和梁凤羽的面色沉凝了好几分。
早先跟秦逸海相约要搅黄秦孺陌的婚事时,以为这老头至少会把他们当合作者对待,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早该料到,秦逸海这个老混蛋永远目中无人。
互视一眼后,梁凤羽忍下火气,抢先开了腔:“老爷子说笑,这次我们来您这儿不是要认什么亲的。倒是想跟秦家挑明,云朵朵这孩子真不适合当秦家媳妇。”
这番话倒挺是出乎秦孺陌的意料,他云淡风清地看向座下这几位,静等后续。
梁凤羽用眼色示意自己的老公,柳家淮立即从随身带来的皮包里取出一大个牛皮封袋递给秦孺陌。
“这事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最近终于搞清楚云朵朵生母的状况,觉得再怎么也不能坑害了秦家,请秦少爷先仔细看看吧。”
“云朵朵是我们柳家的一件难以启齿也不能公开的家丑,所以先前瞒着你们的确是迫不得已。”梁凤羽开始睁眼说瞎话。
她现在仅需要的是对方被袋子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而不是计较他们先前迫使云朵朵药诱秦孺陌的事实。
第278章 那个女人叫dra()
“此事说来话长……”柳江淮艰涩地说了起来。
“云朵朵是家父在荷兰公干时,与当地一个混血的站街女私生的孩子,我想这点秦家应已了解清楚。”他面无表情,双手却在微微地颤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曾经抱着孩子来我们柳家闹过名分,但当时就被家父赶回荷兰,拒不相认。所以从法律上讲她的确不能算是我们柳家的人,虽然后来经过亲子鉴定,她的确是我父亲一时糊涂下搞出的野种,他自己也懊恼颇深,柳家因此不敢将这样丢脸的事示于人前。”
“那个女人……叫dora?”秦孺陌淡然地插问一句。
柳江淮怔了一下,只得点头。
“正是这个名字。我们最近才发现她住进精神疗养院已经多年,十足是个疯子。所以秦少爷你最好放弃和云朵朵结婚,精神病是有遗传的,她现在还年轻没有病症,再过几年指不定就和她生母一样会疯癫,生下的孩子真真是要不得。”
梁凤羽连忙顺着丈夫的话,一口气把来意讲明。
秦逸海不表态,意味深长地是看向孙子。
秦孺陌依旧淡定自若。
他抽出袋里的东西,是一叠病历和医院证明,还有云朵朵的出生证明,几张幼年时和她母亲的合照。
最早的一张上写着dora因抑郁症和精神分裂被剥夺抚养权,年仅八岁的幼女被安排进寄养家庭。接下来几张文件都证明了这位叫dora的女人是个难以治愈的严重精神分裂患者,一直辗转于亚浦来士的精神病医院或疗养院,几乎没有出院的时候,但对于那位幼女的去向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