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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能听到自己胸膛中砰砰的心跳声,急促而紊乱。
他看着自己的师兄,仿若在看着一个遥不可及的神明,踌躇许久,才蹦出一句:“师兄,你能送我一样礼物吗?”
片刻后,又急急补充道:“什么礼物都可以,只要是师兄送的就好。”
青年‘嗯’了一声,环顾四周,但见竹影摇曳,风声萧萧,便道:“我听闻师弟对音律之道颇感兴趣,那我便送师弟一管竹萧如何?”
少年眼神微亮,道:“好!”
青年抬手,一道剑光便飞掠而出,将一截翠竹斩落。他俯身捡起竹枝,无形剑气凝聚于掌心,很快便将一管竹萧打磨成型。
竹身是近乎翡翠般的绿意,青年沉思片刻,在上面雕刻了一个古字。这字体笔画繁复,以剑气雕刻成型,粗糙之中却有凌厉之气流露。
他送的礼物,自然不会是一管普通的竹萧。
这上面有他烙下的印记,在必要之时,可发出剑气护体,算是给师弟一道护身符。
“给。”
少年欣喜地将竹萧接过去,“多谢师兄!”
青年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又摸了摸少年的头。
少年愣愣地看着他,很久才回过神,喃喃道:“师兄”
你笑的真好看。
转眼间,少年已长成为身材挺拔的男子。
夜色如墨,远处亭中有两人对饮。
其中一人一袭白衣,面容因距离而显得有些模糊,但即便这身影再怎么模糊,顾暝渊却是一眼就将其认出。
他的师兄啊。
顾暝渊坐在石头之上,天上是皎皎圆月,远处是心慕之人。旁边放着一坛烈酒,酒香浓厚;左手握着一管竹萧,已不知被他亲手摩挲了多少遍。
夜凉如水。
那人仍旧正与挚友相谈甚欢,而他,只能作为一个并不起眼的师弟,在远处凝望。
师弟么
他将竹萧凑近唇边,孤寂的萧声飘远。
求而不得。
始终是,求而不得。
他日夜想念着这个人,看不到的时候想,看到了则更想。
——想将其拥入怀中,想与其翻云覆雨,想与其亲密无间、携手同行。
爱念骤生,心火炽盛,渴慕难平。
他想得到这个人,想的快要疯狂。
雪山之巅。
白衣道修站于此处,衣袂飘扬,好似要脱离此界,飞升而去。
顾暝渊忽觉心慌,状似不经意般开口道:“师兄风姿气度超然,这山下不知多少师弟师妹,都对师兄心存爱慕,实在令师弟钦羡。”
白衣道修淡淡道:“世间情爱不过梦幻泡影,再过上几十年,这些情感皆会烟消云散,仅剩一段浅薄回忆罢了,又有何值得钦羡的?”
“师兄说的未免太过绝对。”顾暝渊道:“若这世间有人不顾一切追求于你,百年千年一如既往,师兄又当如何?”
白衣道修沉默片刻,道:“师弟何出此言?”
顾暝渊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他道:“因为我心慕于你,师兄。此情此心,绝不动摇。师兄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这句话,他心头似是卸下了一个重担,又马上被忐忑与焦虑充斥。
许久,白衣道修才缓缓回头。
他平静目光寂然无物,倒映着苍茫天地,却唯独倒映不出他这个人。
“可笑,”他冷淡道,“吾辈修仙之人,当断情绝念,斩断红尘,一心追寻天道之极,又怎可贪恋凡俗,心存妄念,乃至徘徊不前。”
“师弟,我对你很是失望。”
顾暝渊骤然自床上惊醒。
他方才又梦到那时候的事情了。
寒夜冷寂。
他的修为早已臻至大乘期,却仍觉得心中发冷,有一种绝望的窒息感从寂夜之中向他笼罩而来,岁月的流逝只能加厚这种令人发疯的孤寂。
五千年了。
那人拒绝的话语仍旧历历在目,而他又是为了什么,坚持到如今呢?
恐怕是那一句“此情此心,绝不动摇”吧。
因此,即便所求之人不见踪迹,那深重执念仍旧支撑着他走到如今。
生不能解脱,死亦不能解脱。
还要等多久呢?
他披上外袍,往外走去,再呆在这座冷寂的宫殿,恐怕他会真的发疯。
月光洒落,他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是师兄么?
莫非诸天神佛终于听到了他的祈愿,将那人送回他身边?
若真是如此
他必将这人牢牢护在臂弯之内,永世守候,绝不远离。
“放开我。”那人冷声说。
“不要。”顾暝渊抱着他,像是抱着自己一生的慰藉。
而当他睁开眼,面前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低声笑了出来,道:“别躲了啊,师兄。”
四周静谧,无一人应答于他。
他揉了揉眉心,又是错觉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幻象与真实,他已分不清了。
他遇到了很多很多的师兄,但一切皆如梦幻泡影,虚妄与执念纠缠,让他沉沦到更深、更深的地方。
师兄被天雷劈中魂飞魄散的场景仍旧鲜明,然而这些虚幻的影响,竟也愈发鲜明。
他在生与死、幻象与真实之间徘徊,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茫然。
正所谓,心魔难消。
静寂庄严的佛庙,香火气息弥漫。
顾暝渊回过神来,已盘坐这蒲团之上,身体亦被束缚在这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一个庄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念叨着。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你之一切痛苦茫然,皆由爱欲而生。”
“若要解脱,便需放下。放下执念,方可脱离苦海,回归现世。”
顾暝渊漠然道:“我放不下。”
“我此一生,只心慕一人,若让我放下,便是剥皮抽骨,痛不欲生。”
“顾暝渊,你为何仍旧执迷不悟!”那庄严声音喝道。
憾然钟鸣在耳边敲响,满腔爱欲被迫消散,而又被顽抗的执念重新凝聚。
“执迷不悟?”顾暝渊冷笑一声,道:“你是何人,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教我!”
那声音道:“你执念太盛,只会伤人伤己。”
顾暝渊道:“执念又如何,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又谈何伤害。”
那声音道:“不,你所谓的爱,只会将其摧毁,乃至万劫不复。”
顾暝渊道:“我不信!”
那声音沉寂片刻,忽而冷冷道:“那便让你看看——”
“你是如何将他摧毁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皑皑血衣侯、何处惹尘埃、白卿衣、细盏灯辛、浅柠、折苏扔的地雷和皑皑血衣侯扔的火箭炮,mua
第72章()
姬离立于虚空,脚下是翻涌不休的黄泉;周围是铺天盖地的魔物。
他的神情非常平静;平静得根本不像身处于孤立无援之境;而像是闲庭信步在山林之中;随手挥出一道剑气;便可将大片魔物清剿一空。
实力之强;几乎所向披靡。
远处响起一声怒吼,背生双翼;浑身赤红的深渊血魔从黄泉之中破水而出,狰狞的肢体延伸极长,在虚空中乱舞;狂暴气息从它的身体之中散发。
“人类”它声音嘶哑;猩红的瞳孔中发出贪婪的光芒。
对于天魔一族而言;修为越强的人类;便是它们越大的补品;而在血魔眼中;姬离血肉的吸引力,甚至比它此前所狩猎的所有人类加起来都要强得多。
姬离微微低头,明显没有与眼前这魔物攀谈的兴致。他修长的手在天极剑之上划过;剑身散发出淡淡白芒,四周灵力以他为中心疯狂聚拢。
见状,血魔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口中发出一声暴虐嘶吼,身化残影遁来;极长的手臂像鞭子一般向姬离袭去。
姬离漠然抬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攻击,手中发力,磅礴灵气注入天极剑中,数百年对剑道的领悟在这一刻,凝聚而成一道玄妙至极的轨迹,猛然挥出!
剑若惊鸿,巨大的冲击掀起黄泉巨浪,逃避不及的众多魔物纷纷惨叫着化为飞灰。
浑浊的黄泉之水洒落,姬离后退数步,手臂有轻微的颤抖。
而在他的对面,血魔一只手臂被无情斩落黄泉,污秽气息覆盖开来,竟将这一片黄泉染成了浓稠的黑色。
它似乎惊呆了,完全没有想到此界居然有人类能够伤害到它。
当它终于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愤怒的咆哮,肢体无限伸长,狠狠扎入躲在远处的魔物之上,将方才被消耗的力量补给回来。
不过片刻,它的断肢再生,但是相比之前的手臂要纤细不少。
接着,它身形一闪,狂乱至极的攻击铺天盖地的向姬离袭去。
姬离冷哼一声,持剑迎上,双方身影不断在黄泉上方闪现而又消失,黄泉巨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纷纷扬扬的雨雾掩盖两人身影。
这血魔攻击力惊人,且能吸收天魔补充己身,实在难缠至极。
换作天灵界其余大乘期修士前来,恐怕早已被其轰杀得渣都不剩,也唯有姬离,在这样激烈的对攻之中还能够维持不败,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但是,即便姬离的修为再如何深厚,他的灵力也并非无穷无尽。
周围的灵气再这样大肆的吸收之下逐渐变得稀薄,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而言便越是不利。
而这血魔
若不能一次性将其解决,它便总有机会复原。
快速激烈的交手之下,姬离的神经一直保持着极度紧绷的状态。
他微微偏头躲过血魔的手臂,反手便是一剑挥出,借着反冲击的力量急速后退。
白皙的脸颊上显露出一道细微的划痕,其中渗出鲜血,他却没有时间理会。
更多的魔物被血魔召唤而来,将这片天地塞满,即便是姬离再多出几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