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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华楼的后院子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静的药,使得鸣和胤的伤势有了缓解,包括那些伤兵残将。鸣的伤不太重,依然能够通过自我调息来恢复内伤。
疏桐在长廊上沿途走着,心中有些事情一直忐忑:第一,如果那日宫门劫是胤自编自导的,对于萧然来说还可推理,可是对于鸣来说,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二,他们逃出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那日琴声分明是星宿的,可是星宿在皇宫出没做什么?不见他献艺,也不见他和谁有过于亲密的往来。
对于这三个大问题疏桐也只好在心里掖着。
楼里生意依然忙个不停,百姓们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最近发生的大事,这件事奇迹般被封存得很好,也正是因为这种安静的状态,越是恐怖。
胤打一回来就是昏迷的状态。一日后才渐渐转醒。
疏桐给胤点了瑞脑香,香气萦绕着整间上房,燕雀嬉戏雕花的屏风遮挡在床边,床前,满地红尼料铺成的地面格外松软,踩踏也不会发出恼人的声响,绸缎的窗帘半开半闭着,在风的轻撩下扑腾着。
疏桐合上了窗,待大夫替他换好药,她才喂胤喝些枸杞参汤。
胤气色有些回转,他看着疏桐,从容笑道:“我害过你!你现在还救我?”
“你不也将我从宫中给放出来了吗?”疏桐明显感到胤喝汤的时候一个停顿。
他抬起头,表情悲痛,他道:“那日宫门合上后,鸣弟赶了来,只来得及救下我,可惜顾清他……”
“顾清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皇上怎样?”
“被萧然挟持!”
“你们那样少的人,如何逃得掉?”
“实不相瞒,我在宫中也有一小拨的支持者,全赖着他们以死相搏才逃出生天。”
“是吗?”
“你在怀疑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疏桐笑答。
“其实还有赖星宿的帮忙!”
“星宿?”疏桐脑袋中蹦出一个古灵精怪的形象来,“他是什么人?”
“我要知道就好了!”胤颇为颓丧,“他是一个连鸣都不知道的人。”
“你知道吗?那日从皇冢出来后,鸣他可以远走天涯,不再管你的事。”
“嗯?可是他还留在我身边!”胤奇怪地道。
“他是想报答你!”
“噢!你想说的是什么?”胤拿手巾擦了擦唇边的汤汁。
“你日后登基的时候放他走就好,可别咬他!”疏桐紧盯着胤的眼睛。
胤一怔,笑容僵道:“你说笑了吧,我又不是狗,岂会咬他!”
“你心里明白就好!”疏桐收拾碗勺,起身欲走。
胤正色道:“鸣弟是我的同父亲兄弟,我若是害他,当初就不必救他!”
“你那时才不过几岁,不知道厉害关系。”
“你一个妇道人家可别离间我们兄弟的关系!”
“我只是信不过你!”
“你信不过我是你的事。”胤竟有些气恼。
疏桐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她多管闲事吧。别人家的事她掺和什么呀。
不过,她还是没忘记加一句:“你可别指望拿我来要挟他!”
胤的双拳紧紧捏着床帷。好一个难缠的女子!
清晨,雄鸡啼叫。
疏桐一大早起来照顾鸣,生涩地替他系着衣裳,过分接近他已经不会再让她紧张,鸣似乎在想心事,也没有在意她笨拙的手脚。
鸣开始吃早饭,疏桐紧张地看着他将八宝粥送入口中,这是她第一次做的早饭,生怕他皱一个眉头。
鸣抬头看向疏桐疏懒地问道:“怎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吃饭?”
“……”疏桐有些窘迫,死要面子道,“你吃饭有什么好看的!我关心的是这东西的味道好不好?”
经疏桐这么一说,鸣专心起食物来,他含在嘴里眉头一皱,道:“你做的?”
疏桐点点头。
鸣嘴角挂上一丝笑道:“不错!”然后就一声不吭地吃了个底朝天!
疏桐端着空碗这一路心头都仿佛普照着阳光,她自然也不会忘了静,静说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天天吃到她做的饭。这使得她的信心大增,着实臭屁了一回。
好久没有这样平静地看着他们安静地吃顿饭了,今天过得十分愉快,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时间不会太长。
但偏偏在那样短的时间里面,她看到了从前一直忽视的细节,这个细节让她热泪盈眶。
缘由是她做的东西实在是很难吃,而她却看着他们若无其事地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说她太自作多情也好,太小题大做也罢,反正她心里是乐的。
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看到这一幕,感情一丰富,不是血气方刚,愣头去死,就是瞻前顾后,留恋太多贪生怕死。
她坐在碧绿的草地上,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静一直在长廊的一侧观察着疏桐,见她左转右转了许久才坐定,也就顺道坐到疏桐身边的草地上,与她一道看潺潺流水。
静温和道:“你一个人转悠着想什么呢?”
疏桐的脸不禁一红,一个人在想心事被发现了!
静乐不可支,隐隐笑着。
“小丫头,一个人偷着乐呢!”
“哪有!现在担心都来不及,怎能乐呢!”
“你担心个什么?”
“萧然!她为什么这些天没动静?”
“这很简单!她那日同二皇子打了一架,觉得不是办法,毕竟他也是合法的继承人嘛!”
“难道她想让她儿子直接当上皇帝再来收拾我们?”
“他儿子皇帝是做不成了,倒是做鬼了!”静笑道,仿佛将一切都看得很清。
“那她还做什么?”
“皇牌都没了,自然是要拉一帮人来帮她谋反了!然而逼迫就范的也是需要时间的!”
疏桐禁不住笑出声来,“你说得好像和真的一样!”
静也开怀大笑。
鸣在不远处默默看着。
原来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孤单的,看着别人亲近的时候才会显现自己的孤单。
他总觉得有一天他会和静打上一架。
为一些说不出理由的理由。
早春三月,假山石头上的小草都探出了绿油油的脑袋,它们争先恐后地张望着,给冷清的石壁铺上了一层绿,一派昂然生机。
鸣踱到胤的房间,这个曾经救过他的兄弟,给他的童年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让他明白兄弟间不是只有杀死对方这一条路可以走的!
胤转醒,看着鸣坐在他的身边,拍了拍鸣的膝盖由衷地道:“这里真好,有住的,有吃的,有可以相信的人,有可靠的兄弟,大家不图什么,只图个平安,这种感觉真好!”
胤笑得十分僵硬和无奈,“鸣弟莫要介怀,二哥绝不是要退出,退出了就意味着死!就算是无心当皇帝,也是要被赶尽杀绝的!要怪就只怪自己的命!”
鸣随即便道:“二哥莫要悲观,事在人为!”
胤喘得厉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符,道:“萧然怕是要打虎符的主意!我提前窃了来。目前我手中的雄虎符和她手中的雌虎符缺一都不能调兵遣将,只是父皇在他们手中,宫内传出的圣旨就不知真假了!他们若是来个官府缉拿,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鸣道:“二哥莫要担心,我们还掌握着各处重要的命脉,他们奈何不得!”
胤道:“我担心他们知道奈何不得我们,会采取速战速决的态度,那样我方就难以制约他们了!”
正说间,忽听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远处传来,鸣利索起身,似一头警惕的羚羊,道:“二哥,莫要惊慌,留在此地别出来!”
话音刚落,便没了踪影。
疏桐听闻,急到大厅,那儿早已站满了人,鸣、静、小青、十煞、阿珠、密罗、伙计们都在,她的出现让整个大厅安静起来。
疏桐看见黄天在外头冷看着她,颇为威风!心中极为憎恨和厌恶。
黄天身着官服,居然摇身成了黄大人?
黄天瞄了眼疏桐,笑意诡诈,“疏老板,咱们又见面了!今日本官奉命来此捉拿三个人,一是行刺皇上的静觞魂,二是私偷虎符大逆不道二皇子东风胤,三是目无王法私自闯出宫的疏桐!你们若是乖乖跟本官回去复命那是最好了,免得连累无辜之人!”
鸣则一副睡眼惺忪之状道:“那要看你有无这个本事!”
疏桐只是觉得关门打狗的好时机到了,她拍了拍手,伙计们头脑灵光,群起关门,顺道挂上牌子:打扫内务,暂停营业!
黄天带来的官差似乎有备而来,他们密集地拉出五星剑阵将楼内之人围困当中,只听他笑道:“关门打狗,刚好刚好!”
他一副不知道谁关谁的样子。
星宿抱着琴踱到京华楼外,见得大门紧闭,索性骑到石狮子身上去了,晃荡着双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枣子,吃起来。
里头刀光剑影,扑哧振荡碎裂声不绝于耳。
面对围观众多的百姓,星宿开始免费解说起来。
“大堂内正在激烈地打扫内务。”
“呼呼声,那是扫堂伙计的拿手绝活。”
“砰砰哐啷当!那是京华楼爱清洁的表现,他们每年都要将以往的餐具全部摔碎换新。”
忽然一个人影撞击到门上被重重反弹,星宿忙道:“看,那是京华楼的特制人形鸡毛掸子,空中一飞,蛛丝扫光光!”
下面发出啧啧称赞,京华楼果真不同凡响,连打扫内务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突然一阵鲜血喷到了门上,众人一阵惊呼。
星宿道:“这就是鸡血驱邪招吉法,将新鸡血洒向门窗然后擦干净,污渍不留痕迹!”
里头有人悲惨地呻吟,星宿惊喜地道:“看,这就是京华楼训诫员工的手段,谁要是不懂礼貌、贪污受贿、淫人妻女、十恶不赦,就要挨板子,像里面那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