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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等着!”鸣一手压着胸口,一手半支在地上,神情自若,谈话游刃有余。
落叶松气呼呼地转身,竟然连刀也忘记。
疏桐赶忙道:“喂!你的刀!”
落叶松接过刀,颇具深意地打量了疏桐一眼。
鸣道:“你给萧然带一句话,我就是蓝婷的儿子,明日她定会来会我!”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她会来?”
“她,别无选择!”鸣看着落叶松嘴角挂着一丝笑。
“别无选择?”落叶松重复了这句话一次,刷刷几声将刀往肩上一扛道,“好一个别无选择!”
他突然仰天长笑了三声,似是十分愉快的样子,大踏步飞跑而去。
疏桐扶起鸣,心跳得很快,明日约战萧然,他凭什么这么肯定?若是等萧然胁迫东风浩,让东风裂继位,那么他们便可以先发制人,调动大队人马了,那样鸣不是输得一败涂地?
鸣见她神志恍惚,便道:“怎么?你也在怀疑我的话?”
“嗯?不是……”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疏桐额头冒出一些汗来。
鸣轻轻笑了起来,触动了伤势,咳出了鲜血。
京华楼高高的台阶已在眼前。
疏桐喘了口气,扶着鸣涉阶而上,小青前来帮助,却神色怪异,仿佛楼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见面便冲着他们两个道:“一心挟持了潋滟小姐!就在大堂内!”
鸣疲倦地抬起一臂道:“上去会会她!”
小青一捏鸣的手腕,惊道:“糟糕!功力虚脱!性命之忧!静爷此刻不在,怕是没人制得住她!”
疏桐道:“静在天阁楼的屋顶,你去让他回来,你替他望风!”
“好!”小青匆忙领命而去。
大堂内,对峙惊心动魄。
疏桐搀着鸣,见大堂内血流成河,数十具尸体横躺在地。
一心见到鸣,眼中仇恨的光芒更胜!
她狰狞着面庞,揪着潋滟,用剑指着她的脖子,对着鸣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用东风胤的命来换你亲妹妹的命!二是用疏桐的命来换她的命!”
一心笑得咬牙切齿,她看着鸣却用手狠狠指着胤,再用眼光狠狠地扫过疏桐的脸。
疏桐只觉得脖子如卡壳般的难受,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绳索骤然勒紧。
潋滟没有哭,一如她曾经亲眼看着她哥哥在她面前杀死了人一般镇定,一个小姑娘很镇定地看着她的哥哥,没有任何恐惧。
鸣无力地靠在疏桐的身上,一个是他哥哥,一个是他亲妹妹,一个是他的女人,可是却要他去抉择让谁死。
他手中没有剑,却杀气腾腾。
潋滟的手被一心制住了,她无法用手势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这个小丫头抬起头看着一心,朝她轻蔑地一笑,毅然将脖子抹到了剑上。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潋滟倒在地上,还没有死透,她沾着自己脖子上流出的鲜血写了几个字,她的袖子中掉出了一张纸。
鸣颤抖着闭上了双眼,双指间猛地射出一道剑气。
疏桐被震开!
在所有人恍惚的刹那间,那剑气穿透了一心的心脏。
一心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道:“你骗了我,原来你还有功力!可恶!”
一心死的时候,脸上痛苦地扭曲着,她过了很久才死去。
她的笑容深深刻在疏桐脑海中,垂死的笑容,憎恨的笑容,胜利的笑容!
静赶到竟然见到这一幕,他立在原地片刻,见了鸣,便将他身子扶正,封住了他的气穴,责怪道:“怎能如此冒失,这样强行打开气穴,无疑拿自己性命在赌!”
他看了眼潋滟,便不做声了。
疏桐跪坐在潋滟的身边,地上赫然写着:哥哥保重!
她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疏桐颤抖着拈起血泊中的那张纸,上面是她写给她的太平洋,潋滟还在上面画上了她想象中的大海,和活蹦乱跳的鳕鱼。
疏桐将纸紧紧地蒙在脸上,掩盖住她夺眶而出的泪水。
大堂内一阵静默,只有大家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鸣面无表情,他慢慢道:“你们谁也别碰她,我要亲自为她下葬!”
他调息了片刻,起身蹒跚着抱起潋滟,突然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静正想要去搀扶他,却被密罗打了手,道:“别碰他!他中了鬼水毒,无色无味,那个恶毒女人在潋滟的衣服上放了毒!不过你们别担心,这种毒难不倒我!”
胤脸色一变,世上能如此敏锐察觉到毒的人为数不多,而能马上报毒名马上解毒的人更少!
胤细细打量着密罗,那举止似曾相识。
蓝苑冷冷清清,几片残叶在草地上打着转,起风了。
潋滟的骨灰被摆放在她母亲的身边,鸣看着这一大一小的灵位,独自在那里待了许久,一身的黑衣让他看起来更为肃穆,更为寂落。潋滟在死后终于可以用回她的真名了,东风晴雪!
母亲没有了,妹妹也没有了,他还剩下什么?除了未了的心愿他还剩下些什么?
他看着自己的手,白净却染满了鲜血,他不爱说话,但是可以牵着妹妹的小手,他不觉得孤单,因为潋滟的眼神便如他自己的眼神,他们时常走在一起,面对杀戮,面对一切困难。如今却独剩下他!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便是同她在一起。
潋滟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她一直在做的也就是和哥哥在一起。心照不宣,理所当然。
如今潋滟在他面前狠狠自尽,没有惧色,没有哭,没有求饶,甚至没有给哥哥救她的机会,她死了!独自一个人!
鸣侧着脑袋,他微眯了会双眼,仿佛在倾听什么。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眼睛镀上了另一种令人更为恐惧的深邃。
疏桐静静走近他,此刻也只有她才能那样肆无忌惮地走近他!她扳开鸣僵硬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紧紧和他握在一起。
鸣迷惑地看着她,他道:“我还有谁?”
“你还有很多人,小青,影子,静!”
“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算在内?”
“因为对于这场纷争来说,我似乎是你们的包袱!”
“你第一次说这么没有自信的话!”
“我一直以来都这样觉得,只是一直以来一直不敢去面对!我觉得自己在这个年代也一定是一个有用处的人,我一直在证明自己,可是结果呢?我不会武功,不懂算计,自以为是!”疏桐胸口起伏,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道:“在皇冢,若不是因为要护着我,太奶奶也不会死!若不是因为我,静水山庄也不会蒙羞!若不是因为我,京华楼也不会同黄天有那样的过节!若不是我自作主张留下心然,她不会死,一心就不会这样怨恨你,潋滟也就不会死!若不是因为我,顾清他不会死,你同静也不会受伤……”
疏桐的脑袋很乱,竹翁和算命先生的话一直困扰着她:你若不死,对你最好的两个男人中必会有一个为你而死!这样物才会平衡!
“够了!”鸣一声喝断,他第一次说话那么快速。
沉默了许久,鸣才懒洋洋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不存在,这些事情照样会发生!而别人未必能做到你那样果断、谨慎!就是因为你不会武功,你唯一的筹码便是智慧!缜密的思考!”
“不错!在江湖,一个不懂武的人能做到你那样的程度,勇气、智慧都是令人钦佩的,你对自己太过苛责!”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蓝苑,他看到了晴雪的灵位,而蓝婷的灵位恰恰被鸣给挡着了。
疏桐心里闹腾着,原来他们都没有将她视为包袱,不觉热泪盈眶。她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们两个人。
“我现在已无大碍。谢谢你替我输真气!不过呢,有些东西即使你再努力都强求不来,譬如说感情!”鸣注视着静道。
“不客气!”静笑答,“就如你所说,有些事情即便是你使用强权也是无法阻拦的!”
疏桐听着他们的话怪怪的,好似都话中有话的样子。
疏桐看着鸣离开,只觉得一阵目眩,本以为是给气的,可却恶心起来,她慌忙推开迎头上来的静,靠着亭柱边直呕吐,胸口闷得她浑身无力。
一个不稳,她栽下台阶,好在亭子台阶只有四级不算高。
静吓出一身冷汗,他扶起疏桐,见她手捂腹部,面色惨白,病情颇觉严重,他将疏桐带回她的房间,心急如焚。
此刻城中百姓都已经逃出城去,如果要请大夫势必要出城去,可是他又怎能放心离开呢?绿痕又是死脑筋,静想到了密罗。
他安顿好疏桐,赶去密罗的房间,他敲了敲密罗的房门,没人应,便轻轻推门进去,床上无人,被子还好好地叠着,静纳闷,这丫头又跑去哪里了?便退了出去,赶去炼药地方,却也不在,少量白色的粉末烘干了还未装入罐中。炉子冒着袅袅的白气,显然刚刚人还在这里!
静又急急去别处找她,后脚刚踩出门槛,房梁上滴答落下一大颗黏稠的液体,落在炉灰上,灰翻滚着同那液体凝成了一颗攒动的珠儿。
静又折了回来,推门,眼中失望难掩,便将炉火熄灭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嗒”的一声落下来,却被掩门的咯吱声给淹没了!月光透进窗户照在一滴鲜红上。
静敲响了阿珠的房门,阿珠略显惊讶,道:“庄主……”
“嘘!”静拉起阿珠就走。
静偷偷拉着阿珠进了疏桐的房间。
阿珠看着疏桐颇觉为难,但看着静焦急的神情只好勉为其难地替疏桐把了把脉,还一再强调道:“记住,我只把脉,不负责看病!”
阿珠捏着疏桐的手腕片刻,脸上满是惊喜,道:“我当是什么呢,如此一来我医治她也是理所当然了!”
阿珠笑着拿出大药箱子,开始精心挑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