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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人影斑驳,故人已逝,新人善睐,一切仿佛又回至十年前,噼里啪啦,京华楼爆竹轰响,烟花绚烂。
那是浩行皇帝的五十大寿,按照惯例,皇上出行到当时最负盛名的皇家第一楼度过自己的生辰,那日京华楼可以免费宴请所有到场的百姓,以示皇恩浩荡。
那日,皇上身边坐着两个女人,一位是萧皇后,一位是蓝妃。
蓝妃的身边坐着皇四子东风晴天。那时候他才十三岁,在那个年纪就被获准出席父亲的寿宴那是极为荣耀的。他端坐在母亲的身边文文静静,一言不发。
蓝妃的怀中抱着三岁的“哑巴”公主晴雪,据说那女娃不小心喝了御膳房做的莲子汤,就成了哑巴,宫中的太医一致认为是女娃先天的缺陷!蓝妃敢怒不敢言。那次后,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两个孩子,每逢饮食都会让宫女先尝。她是一个被抢来的女人,她的丈夫被她现任的丈夫所杀,她恨他!可是她必须为了她现在的孩子而活着。
她强颜欢笑,她出席皇帝的宴会,就是为了她的孩子能够得到皇帝的保护,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帝越是宠爱她,她的孩子便越危险。
直至寿宴那日,事情终于发生了,皇帝中了旖香毒,那是蓝妃还在江湖时候常使用的一种慢性剧毒!萧后一口咬定是蓝妃因为复仇而毒害皇帝,并找到了蓝妃思念前夫的一些小扎,里面流露出痛恨皇帝的言辞。
浩行皇帝急怒攻心,他十多年来真心对待的女人却一直怀着别的心思,在萧然的添油加醋之下,皇帝怒照当时律令,将蓝妃处以订棺之刑!
树倒猢狲散,十三岁的晴天和三岁女娃的天空顿时一片腥风血雨。
那时候二皇子东风胤十六岁,他得到消息告诉了晴天,使得他及时带着妹妹逃离皇宫,途中不断有人截杀他们,他们不断遭遇生死存亡的关头,又不断有人出现挽救他们的生命,最后,一个叫白剑的侠士一直保护他们,并追随至今。
十年后,再逢浩行皇帝的寿辰,京华楼发生事变,大皇子东风宣身死京华楼,楼主冯毅被满门抄斩。从此,京华楼再也无人敢轻易接管,尽管它拥有着无上的商业地位,尽管它是皇家国库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尽管它有着钝兵粮的权力!然而,鸣接手了,他以无与伦比的财力加上二皇子从中斡旋,顺利拿下了这个必争的据点。
恩怨从这里开始,那么就让它在这里结束!
鸣躺着,合着眼,一种算不上邪恶但也不够高雅的笑蔓延在他的嘴角,他知道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是断凤凰的翅膀,他的绳索将在京华楼再次开张的那一刻开始埋下。
他动了动身子,看了顾清一眼,目光萧瑟,他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画中一个蓝衣女子,乌发及肩,手中持剑,顾盼间英姿飒飒,舞剑轻灵空飞,左上角几行极小的字。
鸣却仿佛看得清晰,喃喃念着——
金堂戚戚
富贵荣华灼亭心
雁过深闺
孤啼飞痕无
楚歌联营
一袭千帐红
残灯尽
日沉西阁
天涯不归途
他道:“将此画收好,你便可以下去了!”
顾清应了声,收拾停当便退下。他开始着手准备开业礼,按照本地商礼,凡有名望的商人开张时刻必须邀请同等商业地位的商客参与开业礼,相互了解,促进商机。而与京华楼齐名的又齐位的也不多,其中静水山庄范围最广,但基本不参与国事,仅在武林上名头响,也充当了民事和江湖武林的桥梁,经营上以铸造售买武器、搜集转卖宝贝、农林渔牧见长。
倾城客栈与京华楼最为敌对,经营方向相同,幕后各有黑手,、民粮、皇粮、兵粮储存倒卖离不了,有一定的政治色彩。北里红院则是“官窑”,达官贵人淫乱之所,地位上偏低,但是财力却不容小觑,后台也足够坚实。至于西平王府,则基本无人放在眼里,被贬谪的异姓王爷,想在重商的国度由领兵打仗转行为商界,既无人脉也无生意头脑,自然常不被人放在眼中,哪怕他维护燕京治安,拥有少量的兵力。
顾清左思右想,还是将倾城客栈的黄天和西平王姬三爷从邀请名单上除去了,在他看来,对手和无利用价值之人是无须邀请的,也会少点麻烦。他犹豫了一会,在邀请名单上又加上了一个皇室之人,因为京华楼最早也算是皇家出资建造的,后来虽有“个人”执掌,但还是沿袭传统必邀一皇亲以示衷心。可是邀请谁呢?他想了想便将邀请函写得比较含糊,意思是只要派人来“监督”即可,至于谁,由皇帝自己定。 待全部写完,他就着京华楼的玺一一盖完,匆匆派人将邀请函送往各处。
京华楼重新开张,盛况空前。
鞭炮噼里啪啦作响,煞是热闹。
近日来京华土豆煲风靡燕京,此番开张慕名而来者更是数不胜数。
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每个人的面上皆是期待之情。
北里红院的慕容嬷嬷见自身生意冷清了不少,便将原因归于京华楼,它的开张挡了她的财道!于是她大清早的就赶来闹场子,她在人流中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双手叉腰,亮开嗓门叫道:“怎的?这个‘疏老板’好生架子!人都没到几个,就忙不迭地剪彩!”
她的声音仿佛一个吹涨吹爆裂的气球,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当所有人看向她的时候,她双手驱着火药味尖酸道:“臭啊!臭不可闻!”
按理来说,大凡新店开张,总要讨个吉利,客人所有的酒水饭食皆免,座无虚席,若是没有巨大的财力断然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开销,更何况京华楼乃燕京驿站之重地,又有客栈第一楼的美誉,开销更是不绯。
嬷嬷听闻此番开张东家没有给予任何资金,她就乐呵着,看看这个丫头怎么挨过这一天。她身边的保镖粗鲁地推开人群,为她开了一条大道,直通京华楼的正门。
她提起裙摆,扭着肥硕的身躯,活像一只展翅的驮鸟,气呼呼地哼着:“敢挡老娘财路,老娘跟你没完!”
顾清瞅了慕容嬷嬷一眼,眉头紧锁,一声不吭地替疏桐散发着红包,不时瞥瞥疏桐,精锐的眼光中满是揣测和不可理解。
疏桐则对顾清的揣度不予理会,除了安排开业事宜,还特意将自己打扮得分外得体,一头流波式的发髻,大方朴素的对襟式外衫,暗红榴裙庄重而又轻盈,她始终微笑地注视着人们。不过,从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可以窥得那样的着装很是辛苦。男伙计都可以袒胳膊露腿,就她必须得包得严实。
人群再次涌动起来,喧嚣声中掺杂着欢呼雀跃声。那些中彩者有的被引入客栈好酒好菜伺候,有些则从掌柜那领了彩金欢喜地回家去了,有些则是美好的祝福,文人们领得疏老板的笔墨甚是欢喜,那些不懂得舞文弄墨的庄稼人则是干脆将红包丢到地上。
不过,每每有这样的人出现,总有一个人默默将红包买下,故此番上千个红包中除了疏老板定的千之一的中彩率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成了百分百的中彩率。这个人疏桐未曾见过,身材不高,一身粗布陋衣,腿似乎有些瘸,栗色的斗笠将他大半个脸遮了去。
此人很快被人群淹没,顾清轻推了下走神的疏桐道:“慕容嬷嬷来了!”
疏桐笑脸相迎,来者皆是客。那些精壮的男子立在一边,摆开阵势。
慕容嬷嬷春风满面地迎了上来,未料她口中称的是:“顾大掌柜的,辛苦你了!”
全然不将疏桐摆在眼里。
慕容嬷嬷扭着发福的腰肢,走到了疏桐的身边,猛地撞了清减的疏桐一下,下面是数二十级的台阶,意外的是疏桐纹丝不动,慕容嬷嬷倒是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滚下台阶。
疏桐趁机一把抓住了嬷嬷的胳膊飞速滑到了手腕上,做寒暄握手状,不着痕迹地掩盖了嬷嬷的出丑,她不动声色地道:“慕容嬷嬷辛苦了,一大早赶来捧场,疏桐受宠若惊,快快里头就坐!阿旺,清理台阶,莫让客人们闪了脚!”
疏桐微微抬起头,方见对面茶楼上一个姿容秀丽的男子在吃枣,他的面前放着一把琴。她皱了皱眉,这个风流儒雅、弱不惊风的公子吃起枣子来倒是痛快,他是将枣子“丢”进嘴里。
那人也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正打量着他,放眼恰好与疏桐“仰望”的眼神相撞,他微微一怔,扯了个顽皮的笑容。
疏桐打量了铺地的秘色防滑红石,果然,在一角发现了一个湿润润的枣核!
慕容嬷嬷心有余悸,她重重地捏了捏疏桐的手,笑颜如花,“哪里哪里,疏老板言重了!”她仔细端详着疏桐,悄悄道,“真是可惜了啊,若是嬷嬷能抢先一步将你请到北里来,嬷嬷保你能够在短短几日内坐上花魁的宝座,也犯不着在这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告诉你吧,这京华楼里可死过不少人呢!这桌子、椅子、杯子、碟子、青丝帐幔、甚至是火红的柱子,‘都会咬人’!”慕容嬷嬷眯着双眼重重说了后面几字,“而且是咬死人。”
疏桐笑着回道:“多谢嬷嬷提点,请!”
慕容嬷嬷愤愤地坐下,在疏桐处讨不到便宜,便只好拿屁股往椅子上撒气。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宾客席已经坐满了人,豪客席也落座得差不多了,嬷嬷也顶多坐了个银漆雕龙檀木圆桌,剩下的黑色玄木麒麟兽阔席空空如也,正主儿居然一个也没出现。疏桐倒是希望他们都别来,免得生什么事。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准时来了,身形颀长的鸣默默移步至麒麟阔席,静静坐下,脸上的银色面罩熠熠生辉。
静公子也在他对面坐下。
鸣随意翻下桌上的两个琉璃杯。
伙计寂四及时递上了酒。
鸣略显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