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真万确。飞将军被俘后,匈奴人想要他训练匈奴军队,老将军誓死不从,趁匈奴人不备,逃回出了那虎穴龙潭。”中常侍春陀抬袖抹泪道:“前朝已经炸了锅了,连有朝臣入宫请求陛下恩赦飞将军,现全在宣室殿外面聚着呢,老奴来请陛下过去看看。”
“此乃大事,陛下您快去看看吧。”卫子夫闻声赶忙在一旁劝道。
刘彻颔首,轻声留了一句:“朕晚上再来看你。”
语罢,便风风火火而去,中常侍春陀见状也赶忙跟在其后,出了猗兰殿去。
“当真是大好事一件。”卫子夫笑盈盈地望向一旁的平阳,抬手一个恭请。
平阳点头,两人又双双款款落座回到花下去。
卫子夫重新为公主的茶盏中填满热茶,平阳望着她轻声言道:“闻说长安城中近日来十分热闹,满城尽带鸿锦,沿街花团锦簇,户户张灯结彩,就等着车骑将军入城呢。百姓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汉军骁骑也可以大败匈奴,着实是扬了我大汉的威名,血了三朝的耻辱。卫夫人得弟如此,当真是好福气。”
“姐姐客气了。别人不知道,姐姐您还不知道吗?”卫子夫皱了皱眉:“我这个弟弟,平日里最是低眉顺眼的和柔性子,可这出了塞去,就属他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他和他的部队一连数度音讯全无,我在宫中盼得焦急,却又怕去问皇上,着添了他的烦忧。好在现在平安回来了,也没给陛下添麻烦,子夫已是万幸了。”
“卫夫人说平阳了解他,可平阳眼里的卫将军,可不像夫人说的那样。”平阳公主轻笑,目中寒光:“当年将他献给陛下的时候,平阳早说过,他是一块璞玉。如今看来,确是一点都没错。他虽然宽厚老实,但也不是迂腐笨拙之人。”
“姐姐看人自然是比子夫要透彻几分,子夫只把阿青当做是弟弟,想着他要去那样危险的地方,着实是食不下咽,宀寝不安枕。”卫子夫苦笑。
“做姐姐的理当想得多一些。”平阳微笑:“如今,总归结果是好的,夫人也可放下心来了。”
卫子夫浅笑,花影落在她素净的裙袂之上。
她转眸望着暖盆中渐渐熄灭的炭火,忽然轻声问道:“我记得年节前,姐姐就独自从汝阴返回长安,陪太后过年。姐姐今日可有返回汝阴的打算吗?”
卫子夫话音刚落,平阳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手指摩挲着案上的白陶茶盏,冷声道:“卫夫人如今执掌六宫,是看平阳一个出嫁多年的妇道人家,总还是出入宫门内外,不念及家中夫君,有失体统了吗?”
“子夫怎敢那样去想。”卫子夫闻声,忙转头望着平阳的眼睛诚恳说道:“宫中本就是姐姐的家,太后年事已高,姐姐回家看望母亲,旁人能说什么去,又敢说什么去。子夫只是担心姐姐,可又不知应从何问起。子夫嘴拙,不知该不该问,可又怕姐姐在汝阴受了委屈。跟太后不好言说,跟陛下就更加不知要从何说起了。”
卫子夫果真不只是温柔婉约而已,平阳心里最是清楚。
她虽容姿过人,可在人才济济的平阳侯府之中,却不是最最傲人的那一个。
平阳之所以看重她,全然是因为觉得此女甚为玲珑剔透,润物无声。
她看得没错。
平阳嫁去汝阴去后,汝阴侯夏侯颇就完全像变得了个人一样。
比起寡居时追究自己的那个热忱斯文的汝阴侯,如今的夏侯颇确是一个不知不扣的纨绔子弟、酒色之徒。
他娶了大汉身份最为贵重的平阳公主,也终于撕下来追求时的伪装。
大婚当夜,他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虽不说话,但平阳也感觉到了他眸中异样的光。
整夜的欢爱却如同一场彻头彻尾的强取豪夺,平阳原以为的温柔并没有到来。
她抗拒着任由身上的男人摆布着自己的身体,脑海中挥之不去都是那个蔚然深秀的身影。
她原以为身上的人能像他一样温柔。
她最终是错了。
自那夜之后,夏侯颇便彻底暴露出他荒淫的本性,对待平阳也没有像开始那般客气。
公主是顾全颜面之人,一直隐忍,后来直接对夏侯颇闭门不见。
哪知那人有一日喝醉了酒,却像失心疯了一般闯进自己的寝殿,将婢女都撵了出去,狠狠抓住公主的手腕将她摁倒在床笫之上。
平阳实在是无法再与这样一个禽兽之人共处,于是摆驾回到长安。但毕竟自己已**于夏侯颇,悔婚已是万万不能的事了。
她怕外面闲言碎语,又怕王太后在病中为她的婚事烦忧,一直隐忍不发。
直到今日被卫子夫撞破,卫夫人玲珑七窍,平阳自知是瞒不了了,却也不想将自己悲惨的新婚生活说得那样清楚。
于是,她沉默了须臾,冷笑着道了一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卫子夫直到公主爱惜颜面,便也不多再问下去。
“夫妻之事,外人或许是会看走了眼的。”卫子夫浅笑着化解了肃杀的气氛:“姐姐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就算是太后如今病着,顾不得许多。但姐姐只要记着,但凡子夫在,陛下在,绝不会让姐姐受半分委屈。”
平阳心中忽暖,望着卫子夫美丽的眼睛,却不知为何悲从中来。
原本是如此好的一段姻缘……
平阳慨然一笑,她怕是此生无缘了。
第138章 封侯()
卫青一行人抵达长安前从未想到,竟会是如此一派景象。
长安城中四处张灯结彩,百姓似乎都在顷刻之间涌了出来,不论是高门望族还是市井小贩,是黄发佝偻还是稚嫩垂髫,皆夹道而,端着美酒佳肴迎接得胜归来的民族英雄们。
远远望去,人头攒动,仿佛一片浩瀚无垠的海洋。
军民鱼水,相得益彰。
小璞是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长安,她悄悄挑开马车上的门帘,睁大眼睛好奇地端视着长街两端的富丽堂皇的飞檐高阁,人流如织。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云树绕堤沙;似是又三秋桂子;十里桃花。
她于鼎沸的喧闹声中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银甲锃澈,遥遥走在队伍前面的男子英挺的背影,不禁脸颊发红。
这几日沿途,她也算对那个男子有了些许了解。
那人的样貌自是不必说,清俊却不着一丝女气,剑眉星目。他身披甲胄,腰挎宝刀,立于马上英姿非凡。
可下了马来,轻轻掀开她与李鸾乘坐的车帘时,星辰一般璀璨闪烁的眉宇却蕴含着静谧湖水一般的温柔。
他温柔的目光似是能融化一切,语意和软,眼神清澈。一路上嘘寒问暖,体贴周到。
但凡是女子,都会不自觉喜欢这样温柔好看的男子吧。
更何况,他转身又是那样一个英武不凡,顶天立地的将军。
小璞看见长道的尽头,有好几个罗裙飘飘,云鬓冉冉的女子簇拥上前,一脸崇拜爱慕的笑意,将手中的花唤蜂拥套在卫将军的高头大马上。
小璞脸色立马暗了下来,探出身去,指手骂道:“放开我们家将军!将军是我们姑娘的……”
她话音还未落实,便被李鸾一把揪回了车中。
“姑娘你干嘛?”小璞有些懊丧地望着一脸仓皇的李鸾:“那个女人给卫将军送花啊!”
李鸾皱了皱眉:“百姓们夹到欢迎,送花有什么稀奇?”
“那女人的眼睛里明明就写着喜欢我们家将军,我看的真真……”
“我看你眼里也写着……”
“我没有!我是替姑娘你打抱不平啊,你反倒是作弄我!”
李鸾侧耳听着屋外的欢呼喧嚣,望着眼前女孩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禁笑了。
“人总是这样,只看得到他们想要看到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与无奈:“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也在无人问津的。只是后来发现他好的人就越来越多……”
小璞听了攒眉愠道:“先到先得,这些人讲不讲理!”
“感情里讲的不是先来后到……”李鸾微笑,笑容中却隐着淡淡的伤逝:“唯有两情相悦,其余的都做不了数……”
话音刚落,马车一震,忽然停了。
车门的帘幕被轻轻撩开,光晕写了进来。
“阿鸾……”目光温柔,声音如同清冽的泉水:“我要现行如朝复命,我另外着人先送你你回家吧。”
李鸾还未出生,小璞倒是在一旁兴奋地连忙点头:“将军,您去吧我会照顾好姑娘的。”
卫青颔首微笑,落了门帘。
军队直行,马车改道。
李鸾非被不好奇卫青所说的“家”。
自打离开草原上那个一家三口的羊皮张子后,她就一直在流浪,所居之处有豪奢也有破落,住过宫苑高门,也露宿过山林荒原,皆不为家。
她曾心心念念地以为,只要卫青的臂膀之下,便是可以遮风避雨,休息停播的港湾。
可即便是如此小小的夙愿,竟也不能如愿。
长安,总是埋藏着太多的过往回忆。
她一生的奇遇似乎都围绕着长安这座城池。
那些人,那些欢笑,那些悲戚,全全然然都发生在这里。
古人已去,斯如浮尘。遥而盼之,不问归兮。
她心事正涌上心头,马车的轱辘忽然听了下来。
“姑娘,到了。”马车外的兵士轻声唤了一句。
小璞率先一把先开了门帘,阳光如洪水倾泻到了车内,刺破了李鸾的眼眸。
青砖朱檐,曲径通幽。
小璞扶着李鸾从车上下来,兵士将拴在车后的青鸾牵过来,将缰绳递到李鸾的手中。
“姑娘进去吧,在下还要回去复命,告辞了。”
李鸾颔首写过,士兵拜别,牵着马车转身离去。
李鸾回过头来,望着眼前清幽的庭院,踌躇了片刻,方才牵着青鸾迈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