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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章法,你在画什么狗屎?
是原形毕露还是准备搞更夸张的现代艺术?
押错宝了李烩,我们请的专家都是业内知名信奉经典的人物,对现代艺术不屑一顾,你这次赌错了。
路茫就此快步奔回展厅,同时打电话交代推迟论坛的消息。
外国佬早已抛下了路茫,他们簇拥在《最后的净土》前评头论足,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如同在顶尖画廊发现了金子一般。
记者们终于可以不虚此行了,疯狂的拍摄与录音,即便他们听不懂,这也足够是段新闻了——国际专家抛弃画展独尊李烩!
他们听着达芬奇这类名字一次次从外国佬的嘴里冒出来,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爆炸性,不过好在足球事件已经有段日子了,相比于那逆天的球技,眼前的景象好像没那么难接受!
艺术论坛的异常中断令艺术界人士满脸问号,闲着也是闲着,他们三三两两来到了广场,见本该演讲交流的大佬们竟然都在广场入口的街道上,又气又奇,不来围观是不可能的。
由于《最后的净土》处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只好去关注绘画的李烩。
的确,李烩的造型很有冲击力,会令人下意识哦呼,但当眼睛一不小心看到他正在绘制画作的时候,人们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画里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它好像在动?在旋转!
好像是一幅动态画?前几年流行过,将下雨的街道、秋风落叶或者别的什么动态场景,做成一段小小的动画,存入专门的数码画框中反复播放,好像得到了一幅动态的画。
可李烩只画到一半,才用散乱的曲线与不理智的色彩粗糙地搞出了一个轮廓,怎么好像那个轮廓已经在动了?
沙千钧是最痛苦的,他是模特,不能乱动,但他看得到周围人的反应,他简直太好奇了,李烩到底在画什么鬼东西?不不……是好奇他把自己画成了什么鬼样子!
此起彼伏的,略带恐惧的惊呼声吸引了大佬们,大佬们这才想起李烩本人正在现场作画!他们立刻放下了《最后的净土》,重新拥向了李烩作画现场,这里多亏李云龙维持秩序。
郑义也再次为画作盖上了布头,与白静和谷轻依一起将画作塞进了即将报废的轿车之中,虽然尾气即将不符合国标,但帕萨特的坚硬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来到李烩身后的大佬们同样陷入了那魔性的线条与色彩之中。
“这是什么???”
“我一开始以为是涂鸦……天啊……”
“他在画时间,是时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画出过时间!后人再怎么临摹也休想!”
“将灵魂以时间的方式赋予画作……”
“这不可能……”
“为什么只是半成品,它就已经活了!”
“它在生长……在诉说……快了,就要快了!”
“都闭嘴!!”奥诺雷压抑着愤怒尽量降低声音冲所有人吼道,“不要打扰他!!”
李烩正在进行着难以想象的创作,如果说《最后的净土》已经具备了某种神性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幅色彩诡异的半成品,则已经具备了魔性……
它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将人们的灵魂代入那个绚烂瑰丽的世界,这完全是超越技法的,一根根线粗糙的交织在一起,散发出魔性的光芒……
只有一个人做到过,只有一个人……
《向日葵》如太阳般燃烧的炽热……
《塞纳河上的桥》如奴隶般的呻吟……
《麦田里的乌鸦》如恶梦般死亡的绝望……
《星空》中星辰如漩涡般永恒的旋转!
是你么?文森特·威廉·梵·高!
每个人都自觉的屏息,不再干扰李烩,人们注视着他那毫无章法与技法的涂抹,看着那些颜料被肆意地挥霍,这潦草而又疯狂的笔触,这根本不是在作画,而是在倾诉!
没人理解我在说什么!
那就画吧!
实际上,任他们如何喧哗也无法干扰到李烩的绝对绘画状态。
他只能看到眼前的老人,别无他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只是本能的要将自己看到的线条描述出来,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个老人的悲鸣!
182 才刚刚开始!()
李烩如同把身体献给了魔鬼一般,自身也着迷于此,这种纯粹的体验令人酣畅淋漓,炸裂而出的才华也几乎令李烩本人崩溃!
就如同……如同本人最后的那段日子一样,在精神病的最后时光,本人丧心病狂地创造了上百幅画作,在本人弟弟提奥的帮助下,巴黎艺术节也终于发现了本人,弟弟兴奋地来信说,本人的画可以被展览了!
但是为什么……本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
感谢你,我亲爱的弟弟,是你给了我面包、奶酪和爱,是你在父亲的指责下偷偷帮助着我,是你在我一次次受挫后来信安抚着我,是你承接了家族的责任,扛下了现实中那些本人始终无法面对的东西!
虽然你还无法理解,但我的画作已经超越了一切,孤独地伫立在时间之外。
可是……我的画作太多太多太多了……而且我根本无法停止创作……我的余生将创作更多更多更多……无论是星空还是向日葵,我都可以画出无数个版本……
亲爱的弟弟,你给了我太多,甚至耽误到了你的婚事。
下面,该让我来回报你了。
精神上的折磨早已让我分不清白昼与黑夜,请容我将我的全部生命融入这上百幅画作中,已经够多了,再多就不值钱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极其糟糕、瘫痪的艺术世界里,展会、画廊,所有的一切都被手里攫取了金钱的人们掌握,不要有片刻认为这是我的臆想,总是在画家死后,人们才肯花大价钱购买他的作品,他们总是轻视在世的画家,他们通过偏向那些离世的人的作品来愚昧地为自己辩护!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将不再眷恋人间!
我的死,即是世间最好的礼物,我的弟弟!
再见了,提奥,再见了,我永远触不可及的爱人们。
嘭!
李烩扔下了笔,一脚踹翻了画桌,猛然回头。
“到此为止。”
我TM画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也会疯掉的!
这件事你完全搞错了阿梵,你的死亡永远是对亲人最致命的打击,这是多少金钱也无法弥补的。你的弟弟在你死后不久就因悲伤而精神崩溃,最终死于严重的精神疾病,与你永远依偎在了那个墓穴中!
所以真正爽到的……真正成为超级富豪的……
是你的弟妹啊!!!
【梵·高:……】
【烩·李:大哥让我清静会儿,时间还多,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梵·高:静·白……最后的时间我想和她在一起。】
【烩·李:好的,让我先搞定眼前的事情!】
始终纹丝不动的沙千钧此时终于可以愤然冲过来:“怎么才二十几分钟!!!”
当他冲到画板前看到了自己后,双目可见的瞪大,突然间,好像被魔鬼扼住了咽喉!
完全不对,完完全全不对,不是经典,是后印象派!
画中的这个家伙不是自己的形体,而是自己的灵魂!
苍老的灵魂粘稠地蠕动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这样不断地蠕动着……
大佬们也情不自禁地围上前来,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交流了!
“它动了,它真的在动,头晕目眩!”
“我能感受到它在说什么!但我没法用语言表达!”
“很多人都能像毕加索一样画出‘空间’,但再没人能像梵高一样画出‘时间’!”
“之前的画,由无数个完美的细节构成绝美的整体……而这一幅,每个细节都是混沌的,但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竟然又如此的高度统一!”
“在完美的基础与技法之后,我看到了独一无二狰狞的灵魂!”
奥诺雷已经握住了沙千钧的双手:“不枉此行!我不在乎你是否在炒作,因为这是这里唯一值得被炒作的作品!”
沙千钧依然目不转睛看着画作:“这也早已超出我的预料了……”
银发女已经先于所有人抢到李烩:“我们可以用英语交谈么?”
“当然,任何语言都可以。”
“请问你……有过留学经历么?”
“并没有,我只是一个低调的天才罢了。”
“……可你做的事一点也不低调。”
“低调并不意味着忍气吞声,女士。”李烩遥指随着人流再次前来的路茫说道,“他们想通过限制入场来威胁我,剥夺我才华的价值,我有必要做出力所能及的反抗。”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背头男也挤了上来,“你的画作能令整个展会震撼,为什么不?这是双赢!”
“本地规则所限。”
“这什么狗屁规则?”
“所以我来打破它。”李烩说着拉来了沙千钧,“和沙老师一起。”
“明白了,我支持这事儿!”背头男向前一步,站在了李烩身边,冲着记者们抬手道,“拍照吧,我站这边!”
“卑鄙的意大利佬!”银发女也连忙抢上一步站在几人身旁,“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也站在这边!”
奥诺雷紧跟着凑上前来:“我该代表什么……卢浮宫么?我还是代表我自己吧。”
三位最大的大佬表态,其余人毫无意外也不能错过这次盛宴,他们亲眼见到了神作的诞生。
“苏富比湘港,这是我的名片。”
“很荣幸认识你李先生,我是《art…forum》的专职评论家。”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正在规划明年的展览,你有兴趣么李先生?”
大佬们瞬间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