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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奕钧含混地问魏亭有没有人来过,魏亭回答,他饮了酒,等白老爷等得倦了,就小憩了一会儿,自始至终都没见过什么人。楚奕钧便道声“叨扰”,魏亭客客气气地将他送了出去。
走廊里还有白菀柔的声音,她跟着楚奕钧一起离开了。
楚尉霆回到房里,意料之中地发现空无一人。他笑了。刻意将楚奕钧送了这么远,自然是给那丫头机会。她还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兔子,是不吃窝边草的。”楚尉霆喃喃自语,重又躺回,双臂枕在头下。
舌尖扫过双唇,刚才碰她的地方。慢慢回味,笑意荡漾开来。又软又甜,不知擦的什么胭脂
第二章()
杜鹃正没头苍蝇一般地乱转。自家主子被白小姐拉去看什么戏,现在还没回来。她越等越急,索性打听了戏台方位,自己寻找。
“杜鹃!”穆凝湘从假山后探出来,一把扯过去,抱住她无声抽泣。
“姑娘!”杜鹃吓了一跳,“您、您怎么。。。。。。”
穿着陌生的衣裳,头发湿淋淋地束在脑后,还痛不欲生的。
“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您?”杜鹃伏在穆凝湘肩头低声问。
“没有。”穆凝湘放开杜鹃抬起头,红着眼睛拼命吸鼻子。
记忆里的杜鹃,在她临死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她那时已病得说不出话了,昏迷过去之前只牵挂两个人,一个是尚在牙牙学语的女儿,另一个就是衷心耿耿的杜鹃了。
“我没事。”穆凝湘挤出一丝笑容,简单说了落水的事,杜鹃慌忙取来衣裳,带她去尚衣轩换掉。然后,她们拿着那花旦的衣服,朝天籁堂歇脚的那一溜儿抱厦走。
穆凝湘逃出来的时候太慌张,现在才发现留下了麻烦的尾巴。她的首饰和衣裳,都落在那里了。首饰丢在了白菀柔带她去的房间,湿透的衣裳则在那个魏亭呆过的内室。
倒不是她舍不得这点东西。穆家首饰都是银楼定制的,她戴的钗子和簪子上,刻有穆府的标记。衣裳就更不用说了,怎能留给那个浪荡无赖汉。她一想到那男人似笑非笑地抖开她的小衣仔细端详,这心里。。。。。。
太可恨了!他一定对着她的衣裳回想她光。裸的样子。不拿回来,真是寝食难安。
穆凝湘熟悉白府方位,拉着杜鹃专捡小路走,跑得飞快。正要绕过一丛冷杉,前方忽然传来楚奕钧的说话声。
“表妹到底去了哪儿?此事又不好声张。”
主仆二人站住脚,穆凝湘对杜鹃比了个息声的手势。
楚奕钧这是在找她?他难道不该是恨不得大家都知道吗,还什么不好声张,这可不像他。穆凝湘已认定,楚奕钧和白家小姐联手设计,诱使她嫁给他。她有了难他才好英雄救美、从而俘获她芳心,不是么。
“奕钧哥哥,”这是白菀柔的声音,“你也别急了。我三姐已经吩咐下去,务必要悄悄地找,谁都不许张扬。就那几个心腹下人,个个嘴严,你还能不知道?”
三姐。穆凝湘冷笑了。
可不就是这位美丽、聪慧、温柔、大方、贤淑。。。。。。的三姐吗。楚奕钧暗暗倾慕多年的女子,后来投奔楚家,被楚奕钧纳做枕边人,加速了她的死亡。
自从撞见白颖柔和楚奕钧在一起,穆凝湘就气病了,一日不如一日,吃药不但没用还加剧了病情。看着楚奕钧对白颖柔呵护备至,她觉得心口胀痛。越来越疼,大夫说胸。部生了肿块。后来,全身都有生命最后那段时光犹如炼狱,天天吐血,疼得想撞墙。太痛苦了,以至于她在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庆幸自己总算解脱了。
白家三小姐白颖柔,和白菀柔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白家与楚家世代通婚,两家小儿女一起玩耍读书,楚奕钧直接称呼其闺名,她们亲热地叫他,奕钧哥哥。
穆凝湘曾纳闷,两姐妹生得一模一样,声音也没太大差别,楚奕钧是怎样做到只爱其中一人的?
差别,还是有的。白颖柔只比妹妹多一样东西。心机。
穆凝湘经过痛定思痛,反复分析那天情况,得出个结论。这陷阱,是白颖柔采用暗示的方法,撺掇白菀柔设下的。借刀杀人,不留丝毫破绽。
白颖柔已订了婚,不可能嫁给楚奕钧,这么做是为了帮他。楚家得了穆家巨额财产,用于支持他们所拥护的贤王,铺就了一条直上青云的金光大道。把她穆凝湘娶到手,好处真是多得数不清。
穆凝湘听着着楚弈钧焦急地和白菀柔说话,觉得恶心至极。虚伪!
转念一想,既然白颖柔吩咐“心腹”去找她,那这事儿一准叫大家知道,今日来了那么多客人呢。得想办法阻止。
穆凝湘对杜鹃耳语几句。杜鹃有些惊讶,但也不多问,点点头,把花旦的衣服交给她,刻意放重脚步,绕过了冷杉。
“表少爷!”杜鹃向楚弈钧跑去,如释重负地道,“谢天谢地,奴婢可算找到您了噢,白四姑娘。”
“杜鹃?”楚弈钧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你主子呢?”
“哎呀,少爷别急。”杜鹃把袖子拽了回来,“姑娘让奴婢来找舅太太,说她先回去了。奴婢没找到舅太太,寻思着跟您说也成,所以就”
“啊?”楚弈钧不耐烦地打断,“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杜鹃抹了把额角不存在的汗,“奴婢出来寻姑娘,远远瞧见她不小心落了水,差点吓昏。好在”
杜鹃对白菀柔福身,继续道:“奴婢见白四姑娘搀着她朝抱厦走了,料想她们一准等在那儿,急忙赶回去取换的衣裳。奴婢奔过去的时候只见姑娘一人侯着,便赶紧给她换上了。”
“噢”
杜鹃不给楚弈钧思考的机会,紧接着说:“刚换好就听见廊上有男子声音,姑娘吓得直哭。好在后来又没声响了,看看没人,她哭着说要回家,一刻也不想多待,奴婢只好由着她。”
楚弈钧略略皱眉。凝湘的确是这样的性子,像刚满月的小鼠,吓破胆了,只想缩回她的闺房唉,可哪里又是她的闺房呢。
听着丫头说她哭,他的心都揪成一团。
“那你怎的朝这边走?”楚弈钧放柔语气,带着一丝了然,“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说着,把手探进袖子,掏出几根金钗。
杜鹃欢喜地点头:“对对,姑娘就是忘了这个!她受了惊吓,情急之下,奴婢,奴婢也忘了提醒她,哈哈”
“粗心!”楚弈钧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丫头,倒是什么都随你主子。”
杜鹃搓着手讪笑,“表少爷就别取笑奴婢了。啊,姑娘在外头咱家的马车里等着奴婢呢,这个这个,奴婢特地来禀告一声,顺便拿首饰,嘿嘿。”便向楚弈钧伸出手:“多谢表少爷。”
“啧,幸亏你遇见了我。”楚弈钧递过首饰,“我听说后奔过去,只看见了这些东西,还以为嗯,算了,不说了。菀柔,快跟你姐姐说不必找了,就当此事未发生过。杜鹃,带我去马车那里,我送你们回家。”
“是。”
“好。”
短暂的犹豫之后,白菀柔和杜鹃同时回了一个不同的字。
一行人走远了,穆凝湘拎起裙子,撒腿就朝抱厦跑。她得拿到衣服、尽快冲回马车,到时候再想法子解释。
边跑边纳闷。好奇怪,楚弈钧和她记忆中的太不一样了。二十一岁的他,喜好弓马拳脚,整天不在家,和朋友们切磋功夫、打猎郊游,对女孩子没多少兴趣和关爱。待她这样细心,甚至有点宠溺,真是不像他。
“哟。”穆凝湘猛地顿住。已进了走廊,她看见一个身穿戏服的花旦,已走入魏亭休息的那间房。
把心一横,抬起脚跟了过去。怕什么,她们又不认识她,就说是洗衣房的人好了呃,这理由糙了点,不过,大概这些戏子也不会去管。
轻轻一推,没开。门居然被闩住了。难道这花旦在换衣服?坏了,该不会是她“借”了人家衣裳的那位吧,都在她手里哪。
房里传来女子的娇笑声:“魏爷真坏”
第三章()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戏谑:“牡丹乖乖,这是不肯给我吗?”
女子吃吃笑着:“瞧您说的。牡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魏爷您一个人的,但凡魏爷开口,牡丹倒身奉承。。。。。。”声音越来越低,直至什么也听不见。
穆凝湘咬牙切齿地去捡地上的衣服。来人家里唱戏还趁机偷欢,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气死了,她还叫那个男人亲了一下,好想把嘴切了。
可恶,这两个人爱怎么浪怎么浪去,但现在她急着取回自己的衣服,等下楚奕钧发现她不在马车里,杜鹃要怎么圆话。
室内正上演旖旎一幕。纱幔低垂,屏风后的光线黯淡而暧昧。牡丹斜靠着墙,媚眼如丝地望着楚尉霆,双手轻轻解扣,不一会儿就脱得只剩胸衣亵裤,活色生香,诱人血脉喷张。
“哪里都没有哦,魏爷,你也看到了。”牡丹搂住楚尉霆的脖子,贴着他耳朵悄声娇笑,“等下她们就回来了。可得抓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她张开小嘴去咬他的耳朵,被楚尉霆捏住香腮,就这么拽离了些许。
“嘶,疼哪,爷轻点儿。”牡丹娇嗔。
“我家牡丹真是长本事了。”楚尉霆松开手,捻弄着指尖沾染的油彩,“忒也淘气,次次都叫爷穷找一通。”
牡丹咯咯地笑:“找什么,奴家不就在这里嘛,随爷肆意取用便了。”
“我来猜猜,这次在哪儿?”
“嘻,爷自己找嘛。”牡丹说得露骨。
楚尉霆上下打量着牡丹,清澈目光里毫无垂涎,嘴角忽地挂了丝笑容。
只觉得眼前一花,楚尉霆已从她身上取出样东西,那是一张卷成小棍儿的纸条。
牡丹撅嘴又跺脚:“这样快。人家不干啦,爷真狡猾。”
“比不上牡丹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