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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洗洗脸。”杜鹃打了盆水,“别哭了,就当那个人是疯子!”
穆凝湘沉默地坐着,任由两个丫头给她洗脸匀面。待到收拾完毕,她已冷静下来,觉得头脑也清醒许多。
她找来十七十八,询问宫里情形,得到的答复,本质上和楚奕钧的意思差不多——季元湛因为操劳过度而“病倒”,由毓王昭王联合摄政。
“皇上早就有吩咐了,”十七说道,“要属下等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守护姑娘。”
“这是皇上的原话。”十八补充道,“属下等只是守在暗处,寻常时刻不好随便现身的,姑娘莫要怪罪。”
“我都明白,你们不要自责了。”穆凝湘摆了摆手,“皇上是几时吩咐你们的呢?”
“您刚搬来这里的时候。”
穆凝湘看着两个神情严肃的年轻人。他们都是忠实的侍卫,接了命令就一心一意地执行,不细问不细究。。。。。。
无论如何?难道季元湛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的“讨厌的人讨厌的事”,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吗。
他一定没算到她会病倒。他替她找来解药,趁机将她安置在此。。。。。。所以,她的父母应该也无虞。也许会压力重重,但安全是有保障的。
那么,他自己呢?那些浴血奋战的大魏士兵呢?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有不停回忆他临别的话,努力地相信他。
。。。。。
刑部大牢。
狱卒为毓王推开厚重的木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木桩上绑着的男子血迹斑斑,发丝凌乱,破碎的衣衫里露出的伤口散发着奇臭的味道,熏人欲呕。
毓王嫌恶地捂住鼻子,“怎么味儿这么大?”
“回爷的话,咱兄弟天天都好好伺候着,就怕爷不满意!”狱卒谄媚地笑,“爷要看看他下面的伤口么。”
“不看了,恶心得不想吃饭。”毓王后退几大步,比了个手势。
狱卒会意,抄起一盆掺了盐的冷水,冲男子一浇。
男子呻。吟一声醒传,透过肿胀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皮,看见了毓王狰狞的脸。
他咳嗽了几声才慢慢开口,“是你。你来做什么。”
“季元湛,呵呵呵。”毓王怪笑几声,“窃国者侯这几个字,将不会体现在你身上了其实你才是楚尉霆,对?你这个季潇纶的野种,还妄想假冒我等正统龙裔。”
他还想再奚落几句,牢里气味实在熏得他头疼,便又奸笑一声,“你该庆幸本王没杀了你。战事还如火如荼,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废话少说。”绑着的男子低低地笑,虽然狼狈不堪,却似在睥睨这锦衣华服的王爷,“你来不会只为了观赏,到底要什么?”
毓王吞了吞口水。
“听说季潇纶留给你嗯,一座金山。你用那里的黄金买粮发饷,是不是?现在边关吃紧,还需要追加军力”越说口水越泛滥。
男子发出嘲讽的笑声,“你也要?刚才令弟已来过了,问了同样的问题。”
昭王爷竟然抢先一步!毓王怒道,“你告诉他了?”
“呵,你真蠢。要是我告诉了他,我还有命么?”
“哈”毓王大喜,想了半天才道,“本王能保你不死!你放心,本王比较得太后欢心,手底下能人也比他多!”
男子歪了歪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算数?万一你得手之后让这些人”
他扫一眼垂手站立的狱卒,接着说,“把我灭口了呢?”
“嗯”
“除非,王爷留一件信物给我。不能是普通的玉佩扇子什么的,我要先帝御赐的那种,专为留给皇子的,血玉印章。”
毓王骂了一声,“这样贵重的东西,本王岂能随身携带!”
“原来如此。哎呀不妙,我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男子打个哈欠,“那你还是让他行刑,打死我算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闭气而死呀,本少学的邪门功夫多得你想不到。”
“你”
“你们真是亲兄弟。”男子打断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毓王瞳孔一缩。这么说,昭王也是不好。他一定回去拿那血玉印章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想想又道,“不给的话,穆家小姐的命”
“随你。”这次男子眼都不睁了,“她已病入膏肓,她住的那间院子踏进去就是个死,你不妨试试。”
这都不在乎,也真是被逼到尽头了。毓王撇了撇嘴,这个他只是随便一问,他本来就没觉得一个女人能要挟住季元湛,穆凝湘病的时候他不是左拥右抱么。
“本王去去就回。”毓王下定决心,“本王就住在宫里,比昭王要快很多。”
“那你最好快点儿。这里臭死,老子呆腻了。”
毓王冷笑起来,“本王拿到地图就放你。让你带着玉印,远走高飞。”
第101章()
毓王顺利拿到地图;边看边赞叹;“画得还真不错,不愧是季潇纶的儿子。”
这是他见过最详细精确的地图了,线条流畅,笔力强劲。如果不是图上还沾着几片血迹,他真不相信这是受过重刑的那家伙画的。
“幸亏你们没拶他指。”
狱卒嘿嘿笑道,“那是当然。留着签公文呢;这不是爷指示的嘛。”
建兴帝虽“生病”,摄政王还是要找他“商议国事”的;因为他在这一年中营造的威望太大太广。他们禁锢了他;却不敢昭告天下季元湛其实是楚尉霆,一来没证据;二来就是怕天下大乱,毕竟北疆还在打仗。
“他人呢?”
“按爷的吩咐放了。正要讨您的示下,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毓王把地图对折;放入一只信封里;狞笑道;“怎么会。你把这个交给昭王爷的人。他被我设法支到张太皇太妃那儿;现在正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赶呢。”
两个王爷彼此都在对方阵营安插己方细作。
狱卒不解地问:“咱们辛苦到手的东西;为何要交给昭王爷?”
“你以为季元湛是傻子吗?这图画得好是好,十有八。九是假的;真图只在他脑子里。就交给老二好了;派几个人跟在后头,看他找到的是真正的金山入口;还是什么火。药成堆的疑阵。”
“这。。。。。。”
“我们跟着季元湛就好。他已身家全无,还妄想着翻盘,你猜他会做什么?除了找旧部,就是弄钱了!”
楚尉霆那满满一屋子的黄金,还不都是来自那座金山。想想都流口水。怪不得季潇纶乖乖受死,人家知道儿子坐拥大把财富,能东山再起。
“爷就是高明。”
“废话!季元湛拿着本王的玉印哪,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龌鹾心思?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
残月没入乌云,偏僻的宫门口空无一人。星光微弱夜风冷,粗壮的古槐枝叶飒飒作响,阴森可怖。
牡丹绕至槐树后,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毓王为他准备的大黑马。
他去解绳索,故意呼了声痛,以便暗中跟随的毓王手下听到。
真是蠢啊。沿着人家洒下的诱饵,心甘情愿地走向陷阱。啧,老实度日还能吃天家饭吃到死,却非要把自己提前作死。话说,那家伙简直不是人,每步都算这么准。
牡丹装作费力的样子,龇牙咧嘴地爬上马背。
他们认为他会去找金山,所以用刑时不敢伤他筋骨,再说也有季元湛的狗腿子照顾他。。。。。。可他美美的脸还是挨了几巴掌啊,身上还抹这么多臭哄哄的油,邋遢死了。
“楚尉霆你这头千年狐狸精。”牡丹在心里暗暗地骂,“给本宫等着。本宫不把你狠敲一笔,枉为圣荷皇族!”
黑马消失在路尽头,几道人影箭一般紧随其后。
毓王的马车与牡丹保持着数里之内的距离,他悠闲地坐着,前方的手下每过半柱香就来向他禀报骑黑马男子的行踪。心腹们都劝他不必亲自出马,但那个家伙太狡猾了,他不放心,又实在好奇。
季元湛甚为机警,在蛛网一般的小巷里东绕西绕,试图甩掉尾巴。确定身后“干净”了,他找了间小吃铺子大嚼一顿,之后又敲醒一家当铺伙计,换了身半旧衣服。。。。。。
毓王打着哈欠。反正褡裢里没留几两银子,可劲儿造。季元湛,本王有的是耐心,看你能干嘛。
“爷,有人跟来了。”心腹禀报。
“二弟的人。呵呵,他还不算太笨嘛。”
兄弟俩想到一块去了。那份现绘的图,都只是派人去探访,自己跟着季元湛。
“爷,怎么办,是不是。。。。。。”
毓王习惯地摆弄腕间戴的翡翠菩提子。这个老二挺讨厌,打小就这样,什么都比着他来,总给他添乱。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老二总慢上半步。
“装不知道,让他跟。”毓王轻蔑地笑笑,“遇到危险好引他们上。”
黑马向北、向西又向南,行了一整夜。其间牡丹下马打尖喝水,后面两位王爷便耐着性子停下。
心腹们有些坐不住,毓王倒不焦不躁的。出发前已做充分准备了,朝中局势都在掌控之内,怕什么。
按照他的预估,这宝山该位于江州境内蜿蜒险恶的茶陵山区,眼下季元湛不就是朝南走么。他在梅州长大,到了南方更自如些。
就这样一路跟随,直到日头偏西。
毓王开始觉得不对。这条路并非通往茶陵,他们一直南行,但方向是偏西的。
这时官道尽头扬起大片尘土,好像有大部队在行军。
“怎么回事,看看去。”毓王吩咐。
“爷,”探路的心腹跳回马车,“奇怪得很。相向而来的军队是咱们自己人,还有,皇季元湛跟丢了。”
“自己人?”毓王大吃一惊,顾不得去问季元湛行踪,“他们不是在京城么,况且没有本王令牌根本不能出动。。。。。。”
“不是京营的士兵。是荣王麾下的西南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