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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太医把话都说透了,也没有什么好侥幸的了。r
“能早一天启程,就早一天吧,也许能赶在之前抵京,再见上一面。”陆培元道。r
沈氏咬着唇,道:“那我回头就给老爷写信,倒是旧都那里,还是先别去报了,快过年了,别让各府上老太爷、老太太们操心了。再说了,天寒地冻的,毓岚和他媳妇带着个孩子,赶路不易。”r
萧玟心里很不好受。r
她的孙儿,老太太的曾外孙儿,傅老太太还一眼都没瞧过的。r
孩子还不满周岁,因此这一趟回京,萧玟也没让他们来,这会儿又是遗憾又是可惜,但更多的也是无奈。r
若是春秋时,咬咬牙也就带上了,可偏偏是冬日,大人一路上都受罪,何况小孩子?r
事情就这般定下了,众人也没有再饮杯的兴致,也就散了。r
萧玟两夫妻的住处,沈氏已经安排好了。r
而陆培元和陆毓衍,衙门里还未封印,明日一早要去点卯,便起身回陆家。r
花厅里散了,倒座房里自然也收了。r
谢筝一面系着雪褂子,一面从屋里出来,抬头就看到了神色凝重的陆毓衍。r
她的心不由一紧,见其余众人亦是情绪不高,便猜到他们都在担忧傅老太太的身体。r
往前迎了几步,走到陆毓衍身边,谢筝压着声儿道:“下午莫太医过来,给老太太开了方子的。”r
“我来时遇见老大人了,老大人说,老太太大限到了。”陆毓衍道。r
谢筝愕然,怔在了原地。r
哪怕听徐妈妈她们说了,但老太医的话是不一样的,那等于是生死簿,一点儿机会都要没了。r
陆毓衍垂眸看她。r
小姑娘的脸颊红通通的,说话时,有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酒香气,听闻了噩耗,整个人都懵得厉害,看起来可怜兮兮的。r
“夜里吃了什么?”陆毓衍舍不得看她如此,便岔开了话题。r
谢筝这才回过神来,道:“和妈妈们吃锅子呢。”r
正说着话,萧玟走过来,趁着四周无人注意他们,低声与谢筝道:“快过年了,弟妹留在旧都,让我给你捎些东西来,都收在我的箱笼里,妈妈们应当是收拾妥当了,你随我回去取了。”r
谢筝闻言,福身道了谢,以眼神向陆毓衍示意了,便随萧玟过去。r
萧玟住的院子与延年堂不远,方便她每日去看望傅老太太。r
箱笼摆在中屋里,底下人收拾得差不多了。r
见萧玟引着谢筝过来,婆子把赶忙把一包袱的东西递了过来。r
“要过年了,旁的年货年礼的,我们下午进城时,就让人送去陆府了,”萧玟柔声道,“就这一包袱东西,不好送过去,便由我保管着。”r
谢筝颔首,想打开看看,见陆培故饮了些酒,脸上透着疲乏,便没有再多留着,起身告辞。r
萧家角门外,陆毓衍等着谢筝。r
坐在轿子上,谢筝打开包袱看了眼,里头装着的是个方方正正的妆匣。r
妆匣精致,木质光泽,雕刻精美,里头装了一只金镯,一只玉镯,并几对耳坠子,四根金银簪子,还有南珠、珊瑚的串子,塞得满满当当的。r
谢筝怔了怔,难怪这包袱沉重,原来是摆了这么多的好东西。r
回到陆家,谢筝和陆毓衍前脚刚进了客房,后脚唐姨娘身边的桂嬷嬷就到了。r
花翘撇嘴,她总觉得这个桂嬷嬷看人阴测测的,又是唐姨娘那儿的人,便将人拦在了外头:“夜都深了,妈妈怎么过来了?”r
“你们姑娘在里头吧?”桂嬷嬷拍了拍手中的锦盒,道,“从旧都里送来的,册子上写着是给你们姑娘的,我们姨娘便要我送过来。”r
桂嬷嬷笑得亲切,花翘也不好说些不中听的,转身进去通传了声,出来请桂嬷嬷:“二爷也在里头。”r
第二百四十四章 心眼()
闻言,桂嬷嬷顺着问了一声:“二爷在与你们姑娘说事儿?”
花翘顿了步子,掀开帘子回身看着桂嬷嬷,并不回答什么,只是道:“妈妈快些进来吧,外头冷,别放走了这屋里的暖气。”
桂嬷嬷只好快步进去,心里暗暗道,这小丫鬟当真是个嘴巴严实的,难怪那几个拐弯抹角来打听姑娘事情的丫鬟,几天下来了,都是无功而返。
站在炭盆边去身上寒气,桂嬷嬷的眼珠子往西间那里头瞟。
隔着珠帘,只瞧见陆毓衍和谢筝的身影,静悄悄的,也没听见在说什么。
陆毓衍在此,桂嬷嬷当然是晓得的,又或者说,正因着二爷在,桂嬷嬷才要赶在这会儿特特过来。
进了西间里,她才看清楚,那两人是在下棋。
棋盘纵横,黑白相交,桂嬷嬷不懂棋,也看不出什么输赢来,只清了清嗓子,问了安,笑着道:“二爷与姑娘下棋呢,当真好兴致。”
谢筝把指尖的棋子丢回到棋篓里,抬头看着桂嬷嬷,道:“妈妈,旧都那里送了东西给我?”
“可不是,”桂嬷嬷笑意更浓了,把那锦盒递给谢筝,道,“旧都宅子里送来的年礼,夫人记着姑娘,这一份是给姑娘的。”
谢筝低头看着锦盒。
相较于萧玟带给她的妆匣,这个锦盒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普通多了。
打开一看,里头摆了一盒胭脂,两瓶香露,并一只细细的银镯子,镯子上的纹理倒是挺好看的,但不是什么名贵东西。
“在旧都时拜见过夫人,劳烦夫人惦记着,”谢筝把锦盒放下,直接就将镯子套在了手腕上,伸到桂嬷嬷跟前,道,“妈妈觉得如何?”
桂嬷嬷一怔,眼神往陆毓衍面上一瞟,又很快低下头来,道:“姑娘该问二爷的。”
“他一个大老爷们懂什么?”谢筝眯着眼就笑了,“妈妈见多识广,不如妈妈来说。”
一声见多识广,夸得桂嬷嬷都有些飘飘然了,她乐呵呵道:“姑娘手腕细,肤色白,这镯子衬得姑娘这手跟白玉似的,好看极了。”
谢筝咯咯直笑:“妈妈真会说话。”
桂嬷嬷笑意不减,又道:“夫人这回请大太太捎了不少东西进京的,比往年还多些,还带了两只旧都老字号的盐水鸭子来,听说姑娘喜欢吃的,姨娘交代了,明儿一早就让厨房里先切只鸭腿来给姑娘尝尝。”
“妈妈说得我嘴儿都馋了,”谢筝一面转着腕上的银镯子,一面道,“夫人也给老爷、二爷和姨娘捎了不少好东西吧?”
“那是肯定的,”桂嬷嬷说完,与陆毓衍道,“二爷的东西已经送去书房了,竹雾收下的。”
陆毓衍把玩着棋子,点了点头。
桂嬷嬷又与谢筝道:“姨娘那里,旁的与姑娘差不多,就比姑娘多了两匹料子,当然了,胭脂的色儿,香露的味儿,和着镯子的款式都是不同的,姑娘年纪轻嘛。”
谢筝颔首应道:“夫人和夫人身边的妈妈姐姐们,惯会挑东西,眼光很好了,夫人送来的,肯定很衬姨娘的。”
桂嬷嬷的笑容一僵。
虽说是这么个道理,但怎么从谢筝口中出来,就好似在埋汰唐姨娘老了似的?
可这话从头到脚都挑不出毛病来,桂嬷嬷只好附和着点头,又道:“是了,姨娘还说,快过年了,姑娘这里若还缺什么,就只管说,明儿个请了裁缝来给姑娘量一量身量,再赶几套新衣裳出来。”
谢筝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她这几个月穿的还就全是新衣裳了,旧的都已经没了。
可姑娘家哪有不喜欢新衣裳的,便笑盈盈道了谢。
桂嬷嬷退出去了。
谢筝望着那晃动的珠帘,睨了陆毓衍一眼,低声笑了:“原来是这么个因由。”
虽说谢筝身份不明,是妾是通房还是什么,也没个说法,但陆毓衍护着,陆培元不管,旧都那里,孙氏已经过了眼了,便是大张旗鼓地送些好东西来,这府里也没人会指指点点的,只会更加客气地供着谢筝。
可孙氏却让萧玟给谢筝捎了一妆匣的好东西。
若说怕唐姨娘克扣谢筝,让萧玟带了也就算了,但除了那一妆匣,孙氏还另有一份礼送到了陆府里。
东西合适谢筝用,却不算好,中规中矩的,还比唐姨娘少了两匹料子,不打眼,也不落下乘,依旧让谢筝的存在模模糊糊的。
桂嬷嬷亲自来一趟,也是为此,她要亲眼看看陆毓衍的态度。
谢筝拿到这么一份与妾室差不多的礼时,陆毓衍会是什么反应。
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要谢筝来说,还真是可惜了,一是唐姨娘并不晓得孙氏另外捎了东西给她,二是陆毓衍这人的心情,轻易不写在脸上,桂嬷嬷想看明白,还真不容易。
谢筝捻着棋子,道:“都防着她?”
“随她猜去,”陆毓衍伸手握住了谢筝的手指,目光落在那银镯子上,道,“大老爷们不懂?”
谢筝微怔,她那个问题原本就是打趣桂嬷嬷的,不是冲着陆毓衍去的,哪晓得这个大老爷们心眼忒小了。
她轻轻哼了声:“那你懂的?”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陆毓衍道。
这是曹植的诗作,陆毓衍的声音不重,谢筝却听得明明白白的。
他念得很随意,清冽的声音并无多少旖旎,可不自禁的,谢筝还是觉得耳根子都烧了起来,脸颊烫得不行。
她抿着唇,想把手抽回来:“这是银的,哪儿是什么金环!”
陆毓衍忍俊不禁,眉宇之间笑意分明,他松开了谢筝的手,起身从柜子上取下了妆匣,从里头拿出金镯子来:“母亲不是给你捎了个金镯子吗?”
去了银镯,换上了这金镯子。
谢筝对着灯光仔细打量着,不由也绷不住了,弯着眼睛笑出了声。
昏黄的油灯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