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长安已经跳了起来:“瞒什么呀!小五是我弟弟,不护着我,难道护着他林勉清吗?”
“护着你?”淑妃气笑了,指了李昀与长安道,“看看、看看,怎么护的?今儿个刚晓得事情了,小五转头让人从教坊司挑了五六个模样清俊的乐工送到了公主府,你们两姐弟真是!这像话吗?我都怕叫人笑话死!回头圣上问起来,你们让我如何答呀?”
李昀唇角噙着笑,也不辩驳什么,手执茶壶替淑妃添了一盏大红袍。
长安公主斜挑着凤眼,道:“林勉清敢收秦骏养的瘦马,小五送我几个乐工,又怎么了?他能花天酒地,我还不能听曲唱戏了?小五没当面给他一顿拳脚,已经是给他留了颜面了。”
淑妃握着长安的手拍了拍:“驸马毕竟是个男人,男人都……”
话说了一半,淑妃也自觉不妥,倒像是在埋怨圣上这偌大的后宫一半,便止住了。
长安撅着嘴不说话了。
李昀这才开口,声音温润:“娘娘,林勉清是驸马,他娶了皇姐,自然要与其他男人不同了的。”
长安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
淑妃说不过这两人的一通歪理,那乐工都送到公主府了,也没有再叫回来的道理,干脆略过不提,与李昀说起旁的事情:“陆毓衍这人也有些本事,小五,他可当用?”
李昀敛眉,笑容不减,道:“当用不当用,是父皇说了算,我又管不了吏部做事。”
“我哪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娘娘,”李昀打断了淑妃的话,眸子往西边一撇,道,“他姓陆,西边那一位才是他嫡嫡亲的姑母。”
陆婕妤住的宫室在韶华宫的西侧。
淑妃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厉光:“她?连个儿子都没有,我可不怕她。”
李昀笑而不言。
淑妃是称病,眼看着快用午膳了,也没多留长安与李昀,嘱咐他们平日里多注意身体,便让两人散了。
长安和李昀一前一后出了正殿,她偏过头来,道:“父皇没骂你吧?”
李昀笑弯了眼:“骂了,劈头盖脸,说我做事不知分寸,我说是我这个做舅爷的咽不下这口气,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今日都要让姐夫闹个没脸。”
长安咯咯笑了起来,神采飞扬:“还是小五最晓得心疼我。”
待长安离开,李昀才不疾不徐走出韶华宫,他的唇角依旧带笑,神色温和,只是眼底再不见丝毫笑意。
站在御花园中,他抬头望着东南角的宫室,琉璃瓦熠熠,飞檐层层,那曾是他的母妃生活的地方,如今已经入住新人,再寻不到齐妃在时的模样了。
淑妃说陆婕妤连个儿子都没有,其实她也是一样的。
李昀是她的儿子,但他更是齐妃的儿子。
想起温柔端庄的母妃,李昀的眼中添了几分暖意。
九月初,京城中满是桂花香,秋闱的成绩张榜,几家欢乐几家愁。
谢筝站在榜下,来回看了两遍,疑惑地问身边的陆毓衍:“楚昱杰文采出众,为何没有他的名字?”
“牵扯进命案里,虽是无辜,也少不得让他再磨炼两年。”陆毓衍一手虚扶谢筝,免得叫她被人冲撞了,目光落在桂榜上,道,“反倒是柳言翰,运气不错。”
柳言翰登榜,贾祯落第,余下的名字里,谢筝一个也不认得,失了再看的兴趣,与陆毓衍一道进了茶楼。
雅间里候着的,是清晨才入京的竹雾。
第九十一章 不会()
答案当然是“没有”。
章家妈妈被问得哑口无言。
衙门里又问能不能寻到些例子,能证明谢筝对婚事上过心,章家妈妈连唯心的谎话都不知道从哪儿编起。
自家姑娘最上心的,大概就是老爷送给姑爷的那块红玉了。
章家妈妈想力争即便谢筝不备嫁妆不上心,那也不会与个书生暗生情愫,无奈一张嘴说不过厨娘和两个同知夫人,只能含恨收场。
“没准备过?”陆毓衍眉梢一挑。
语调随意,声色清冽,听不出其中情绪。
竹雾缩了缩脖子,瞥见陆毓衍的视线落在谢筝身上,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帮谢姑娘,而是这个忙,委实帮不上。
谢筝眨巴眨巴眼睛,心虚极了。
她的确是没准备,准确的说,她一年四季拿针线的日子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半个月。
不是上心不上心的事儿,而是她,压根不会!
别人家的姑娘出阁前该准备的女红嫁妆,她是一样都没摆弄过,谢筝的针线活,也就纳个鞋垫缝个盘扣的水准,顾氏痛心疾首,愣是没把谢筝给教会了。
用顾氏的话说,明明一手字画能拿得出手,针脚却像是狗啃过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谢筝自个儿不以为意,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就算不会做针线女红,出阁之时,难道还会没有嫁衣穿?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的确是她那时根本没有快要嫁人了的自觉。
而顾氏已经放弃拯救她了。
白皙手心还被陆毓衍扣着,微微有些薄茧的手指磨得谢筝脖颈凉飕飕的,不自在极了。
她现在把手收回来,来得及吗?
或者说,她现在承认她对婚事压根没准备,还来得及吗?
这些事儿,搁在之前,她丝毫不会在意,现如今,许是因着动了心了,当面叫陆毓衍问起,底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筝支吾了两声,也不挣扎了,直截了当道:“我不会啊。”
一直闷声不响的松烟扑哧笑出了声,竹雾刚刚磕到的下巴又隐隐作痛,如此理直气壮,还如此充分,谢姑娘果真厉害。
陆毓衍也笑了。
笑意如潋滟波光,层层溢出,越来越浓,连唇角也勾起个笑来,他点了点头:“知道你不会。”
谢筝叫他清风霁月般的笑容晃了心神,一时没搭腔,就直直看着他。
那双桃花眼像是蕴着一汪水,清楚映着她的模样,笑容散了周身的清冷,只余下温醺和暄。
谢筝不由自主地想,这双眼睛是真真好看。
同样是桃花眼,秦骏就远远不及陆毓衍。
如被蛊惑一般,谢筝跟着点头:“是不会啊。”
良久,谢筝猛得想转过来,睨着陆毓衍道:“你怎知我不会?”
她有一匹黑马唤作奔霄,这事儿衙门上下都知道,她喜欢清闲居的牛肉馅儿包子,这在城中也有传言。
可她不会女红,这事儿外头可不晓得。
有那么一瞬,谢筝都以为陆毓衍买通了她身边的人,亦或是谢慕锦和顾氏早把她的老底对陆毓衍给揭干净了。
陆毓衍见她纠结,这回倒没有闭口不谈,解释道:“萧家外祖母那儿听来的。”
萧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马术投壶也不输人,只花瓜和巧果,让沈氏操心不已。
女儿去了明州,沈氏不能亲自盯着,只好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要让萧娴多练一练。
萧娴被念烦了,回信里道,韩家十娘不会骑马,谢家阿筝不会女红,她便是有一两个短处,也不是见不得人的。
沈氏拿到信就被气笑了,傅老太太看了更是合不拢嘴,直说“由她去、由她去”,转头当作笑话,告诉了陆毓衍。
谢筝听完,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沉痛不已。
虽说爹娘眼里都是别人家的姑娘好,可是萧姐姐啊,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谢筝清了清嗓子,把话题带开了:“花翘胆子素来挺小的,遇了那样的状况,也不晓得能不能缓过来,豆蔻不是不见了,她被当成了我,我那天要不是溜出城错过了关城门的时辰,被烧死的就是我了……”
豆蔻是在京中时买下的,天涯孤女一个,与谢筝同年,顾氏看她长得干净又可怜兮兮的,就留下了。
花翘是镇江人,家里穷苦,年纪也小些,做事儿却很用心努力。
这两个丫鬟,谢筝一直很器重喜欢。
眼瞅着到了中午,茶楼里越发热闹了,隔壁雅间里高声谈笑的声音透过墙板传过来,议论的正是桂榜名次。
清净不再,陆毓衍松开了谢筝的手,起身道:“走吧,去吃些东西。”
谢筝跟着起身,一行人刚出了茶楼,松烟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他指着道:“那不是古捕快吗?”
古阮抱着个女童,正好经过,他耳力好,循声望来,见是松烟,咧着嘴就笑了。
那女童四五岁,圆脸大眼睛,戴着一顶虎头帽,双手捧着一大块米糕,吃得正香。
谢筝一看她那可爱模样,只觉得心都软了。
古阮问了安,道:“这是我闺女,不肯好好吃饭,吵着要吃米糕,我就带她来买。”
陆毓衍身上也没带个小玩意,让松烟去买了个把平安锁,当作见面礼。
小丫头乐呵呵的,分了半块米糕给陆毓衍。
陆毓衍没想到她还会“礼尚往来”,不禁失笑。
谢筝笑眯眯接了过来,道:“前头肖家奶奶做的米糕,是不是呀?”
小丫头眼睛一亮,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肖奶奶的,好吃。”
古阮啼笑皆非,捏了捏女儿的脸颊,突然想起一桩事儿来,压着声儿与陆毓衍道:“陆公子,做香料生意的那个汪如海,前两天回京了,他大概知道青石胡同里那几匹瘦马的下落。”
陆毓衍抿唇。
秦骏还在家闭门思过,林驸马被圣上骂了一通,隔天又被林翰林训了一顿,这些日子都没出过公主府。
“段立钧的案子结了,瘦马的下落并没有那般紧要,”陆毓衍沉声道,“总要留几分颜面。”
那两位毕竟身份不一般,圣上气头上责骂就责骂了,现在再追究瘦马的踪迹,到底贵人们面子上不好看。
古阮知道陆毓衍的意思,皱着眉道:“公子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