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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虚岁二十,周岁还不到十九。”贺子珍一旁抢着代为回答道。
“那三二年在湘粤赣边的时候你才十六岁?”张闻天和王稼祥都大吃了一惊!
“是的。不过我当时提出的那个建议,也是在漳州请教问题的时候从毛主席那里领悟到的。抓住粤军的师长也主要是靠战士们的勇敢机智,而放了那个师长虽然是我的决定,但这也是受到了毛主席说的‘南稳北打’的话的启发。”
谢昌云巧妙的把功劳都推给了毛泽东,量谁也无从查起。而作为毛泽东来说,此刻不是谦虚的时候,所以也就不置可否而泰然受之了!
而张闻天却是个极有头脑和极有思维逻辑的人,还是从谢昌云的话里听出了不寻常之处,于是又道:“昌云同志,不管怎么样,你能很准确的领悟泽东同志的意图和方略,这就说明了你有很强的思考能力和见解。你能不能谈谈你对目前革命形势的看法?”
毛泽东也道:“昌云,你就把你的想法说说看。”
毛泽东对谢昌云是绝对的信任。
谢昌云道:“各位首长那我就直言了!先是鄂豫皖根据地丢失,后又是中央苏区不保,确实是使革命遭受到了空前的损失,并陷入了一个低潮。别的原因我暂时不好说,但是军事指挥上的失误无疑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敌人围剿的时候,我在白区通过一些消息都看得着急,甚至怀疑红军的最高指挥机构是不是混进了敌人。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仗怎么能这样硬对硬的打呢?原来的那些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向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出击的打法都到哪里去了?福建事变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见不到红军有丝毫的动作?到了这里之后,我才知道是一个共产国际派来的外国人在指挥红军作战。我们有苏联的工业基础吗?我们有苏联红军的飞机大炮吗?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国人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吗?了解中央苏区是怎么一步步创立起来的吗?了解红军的作战特点吗?把指挥权交给他焉有不败之理!虽然比起二七年的时候,现在红军的力量还是强大了很多,但是我们要看到,那个时候我们的主要对手蒋介石的势力仅局限在江浙和皖、赣的部分地方,而现在则可以直接控制半个中国和间接控制大半个中国,经济也进入了一个稳定发展的时期,这就给我们要想在短时间和大范围内取得革命的胜利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但由于其所代表的根本利益不同,所依靠的群体不同,实行的又是排除异己的独裁统治,所以国民党蒋介石的这种表面的强大是很不牢固的,始终存在的军阀间的矛盾,给我们留下了可利用的空间,而财富不均和农民所受到的严酷剥削,又使得我们有了发展壮大的土壤。所以只要我们能够生存下来,获得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中国革命之火就一定会再次熊熊燃烧。可是,如果不马上解决军事指挥权的问题,中央和红军就无法在被动中寻取到主动,最后连这点火种恐怕都保不住了。各位首长,在这一点上是时不待我呀!”
谢昌云这番话说的太恳切、太深刻了!也让所有人都觉得了出乎意料之外。
张闻天等的出乎意料是没想到谢昌云竟然能站在如此的高度、把问题鞭辟的如此透彻,忽然间觉得决不能再依照年龄,对谢昌云有任何的低看了!
而毛泽东的出乎意料则是另有其因。就是谢昌云明明已经点出了失败的原因绝非单一,但现在却把其它问题放过,而紧紧抓住军事指挥权做文章,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高超的斗争艺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坐了几年的冷板凳,mzd也知道自己说话尖刻、得理不让人,在领导层内没有几个支持者。这次如果是全面出击,恐怕会是应着寥寥,所以只有抓住了这个被大多数人所不满的军事指挥问题,才能获得广泛的支持。
毛泽东自信,只要能直接参与指挥红军的行动,自己就有把握把红军带出险境。与中央别的领导人不同,毛泽东在磨难中已经形成了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风格。
而谢昌云不但赞颂了毛泽东的军事战略方针,而且利用到外面转一圈回来,再展现自己全新一面的目的也达到了。
满心欢喜的贺子珍见谢昌云似乎说得有些口干,就盛了一碗鸡汤放到了谢昌云面前让他赶紧喝两口,并借机让大家都动手,不要等菜都放凉了。
由于先前的一些话说得已经足够深度,接下去就不便再继续谈了,于是一桌数人又从称赞谢昌云的菜做的色味俱佳开始,边吃边听谢昌云谈起了在外面的种种见闻。
面对谢昌云把丰富的见闻非常有层次、有条理的一一展开,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甚至已经开始在考虑“能不能把这个谢昌云留在总政治部?”
然而,王稼祥却没有这个运气了。
第二天的上午,百忙之中的周恩来就挤出时间,亲自来到了相隔不远的毛泽东的住处看望了谢昌云。
谢昌云一次送了那么多钱物来,又是曾经立下过巨大功劳和蒙受过不白之冤的,因此极其注重礼仪细节的周恩来,在这种情况下断不会简单的以领导者的身份来召见谢昌云。
第六十七章遵义归队(5)()
毛泽东陪同周恩来再次听取了谢昌云的汇报。这一次他又整理出了更多的头绪,中间还偶尔的向谢昌云问上一两句。
而对外界的情况比毛泽东掌握的要多些的周恩来,除了对谢昌云所述的情况由开始时的震撼转为后来的已基本认定之外,还剥茧抽丝的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就是谢昌云已经为共产党重振旗鼓做了大量的铺垫,如果能够渡过目前的难关,谢昌云所做的这些努力就将发挥巨大的作用。但反之,如果再次让谢昌云负气而走,不但损失无法估量,而且在党内外所造成的不良影响更是难以挽回。
同时周恩来也解开了心中的一个谜团,他问道:“昌云,我们转移之前曾经和粤系陈济棠谈判过借道通过粤军防区一事。据派去的人回来以后汇报说,广东代表的态度出乎意料的热情,没有什么周折就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其中一个代表还透露说即便是我们不去找,他们也准备这样做了,因为在此之前陈济棠和一个对广东很重要的人物已经确定了避让红军的方针。这件情是不是你做的?”
谢昌云回道:“是我做的,准备和红军接触谈判让道的事,陈济棠事先和我商议过,不过最后阶段我没有插手。而且这两年广东已经收容了不少红军失散人员,这次红军突围时又收容了好几千。我已经让陈济棠用我存下来的几万元薪饷支付这些人的医疗费和生活费,除了限制他们活动范围以外,不干预其他事情,并且按照正规方式组织这些人进行军事训练。我离开的时候有将近七千人,估计到现在人数已经不止这么多了。”
七千人呐!而中央红军现在也仅剩下了三万余人。
周恩来起身再次握着谢昌云的手道:“谢昌云同志,感谢你在另一条战线上为党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坐下后周恩来又道:“泽东同志,我认为对谢昌云同志已经没有进一步审查的必要了。这件事由我来在适当的时候向有关同志解释、并由组织上作出正式的决议。没分配工作前,昌云就暂时留在你这里。你看这样是否妥当?”
毛泽东道:“这样甚好。不过我是可以甩手了,可恩来同志可又多了一件事情。”
周恩来事无巨细确实繁忙,可习惯甩手的毛泽东也没有闲着。接下来的数天,毛泽东不断的找人进行谈话、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为即将召开的政治局会议紧锣密鼓的进行准备。
而闲来无事的谢昌云干脆就当起了全职火头军。他每天上午都带着勤务员和警卫员到集市去转上一圈,回来后就亲自动手操持饭菜,晚上还给习惯熬夜的毛泽东变着花样弄点夜宵。
眼见得毛泽东的气色逐渐好了起来,自己也能腾出手来办些别的事情了,把贺子珍喜得成天将谢昌云挂在嘴上夸来夸去。
毛泽东更是得意,常常在与人谈完话以后又道:“我家有个自带钱粮的大厨师,今天到我那里去解个馋!”
而同住一院、都是单身的张闻天和王稼祥,岂能让毛泽东独享美味佳肴、自己则去吃勤务员做的那个只要是熟了就行的饭菜。于是干脆就停了各自的小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自觉的坐到了毛泽东家的饭桌上。这样一来不光正常的饭菜,就连夜宵谢昌云也得多准备一些了。
朱德夫妇和毛泽东的弟弟毛泽民更是常常不请自来。
所以,每到开饭的时间,毛泽东家里都是热闹非凡,再不见了那种“臭的像像茅坑里的石头。连鬼都不上门”的清冷了。
当然,众食客一抹嘴之后,都会毫不吝啬的丢给谢昌云几句赞扬之词。
不过要说谢昌云是全职火头军也不很确切。毛泽东等不时的还要找他问些情况和谈上一阵,尤其是张闻天与谢昌云逐渐相处得更为投机。
谢昌云发现,张闻天的理论知识相当的丰富、思域开阔,而且还特别善于把零散的现象很快归纳为简洁的纲要。并且其待人诚恳,与人谈话时,总是和蔼可亲的目光无形中给了对方把话说完的鼓励。
不过在危亡的时期,理论的重要性已经退为其次,这使得在军事方面欠缺的张闻天即便是后来执掌了几年党的最高领导权、又是党内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理论的首倡者,但也注定只能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
但这并不影响谢昌云对张闻天的敬重,同时在密切的交往中他自己也从中获益匪浅。
与此同时,不管是在与毛泽东、张闻天,或者是与其他人的交谈中,谢昌云都感觉到了他们都有一种急于寻找一块落脚之地的迫切心理,这势必会影响到中央对今后长远战略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