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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听闻李渊召见,显得有些惊诧,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完全抛入冷宫了。但此刻看来,貌似不是这样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应当是一件好事。自李建成从扬州归来之后,除了开始禀报消息,后面李渊再无主动召见于他。
是以李建成稍作收拾,便前往大殿而去。
和李建成一般的,还有李元吉,他在听闻李渊主动召见后,着实是一脸懵逼。他全然不曾想到,自己还能受李渊待见。
李元吉的脑回路明显要简单得多,并没有像李建成一样考虑太多。而是二话不说就往大殿而去,原本以为完全凉凉的李元吉仿佛看见了希望。
毕竟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的境遇并不一样,李建成乃是嫡长子,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太子的位置定是稳稳当当,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把自己坑了……
虽然此事的主因在罗成,但李建成很清楚,如果不是他主动请缨,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他这完全就是在自寻死路啊!
至于李元吉,原本就是混吃等死的存在,现在虽然被李渊冷遇,但日子还算过得去。也就是心理压力还是不小,着实难受啊!
就这样,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一并来到大殿之中,看见对方的身影,兄弟二人皆陷入沉默之中,李建成愤然不平,李元吉则羞惭惊惧。
看见李建成、李元吉同至,李渊显得有些唏嘘,恐怕从扬州归来后,他们再无同时出现在一处吧,毕竟太过尴尬,平生嫌隙。
“建成、元吉,你们来了。”
李渊语气平淡的说道,他之所以将兄弟二人一起叫过来,自然不是闲得没事找事,而是想要借此机会将这嫌隙化解开了。
虽然李渊对李元吉卖李建成的骚操作不爽,但他们毕竟是兄弟,如果骨肉相残可不是他想要看见的结果。与其等着自由发展,倒不如让他来调剂。
李建成、李元吉毕恭毕敬的行礼,无论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多么不好,但在李渊面前都不能够表现出来,这是应有的常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便是大半年,你们兄弟二人,可真是让为父操碎了心啊!”李渊颇有几分无奈说道,无论权位如何,家事始终难以说清。
兄弟二人沉默,他们大概明白李渊要说什么了。
李渊语气一缓,继续说道:“扬州之败,非你兄弟二人的过错,若非燕云横插一手,何以至此?为父亦清楚这个道理。”
“可为父心痛之处,在于你兄弟二人不仅没有互相协助,反倒是因此反目成仇。要记住,你们可是兄弟,怎能因外人而生嫌隙?”
说完这段话,李渊目光严厉的盯着李元吉,沉声说道:“罗成此举,分明只是刻意引导罢了,为父也不知你为何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言。”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反省,你可曾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若是到现在还未想清楚,真是枉费为父的良苦用心了。”李渊无奈说道。
虽然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对于自家儿子还是舍不得下手。如果能够说服他们摒弃前嫌,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了。
李元吉有些纠结,他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为了保全自己把李建成卖了。站在他的角度,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可对李建成而言,就是大坑了。
是以李元吉心底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生死之间,选择维护自己的性命有何说不过去,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当然了,李元吉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自己如此实话实说,恐怕真得凉凉。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不能太过刚直,李元吉如是想到。
因此李元吉神色恭敬的答礼道:“父王,儿臣早已领会此前过错,在生死攸关之际,竟然欲牵连兄长,孩儿该死。”
李建成盯着李元吉,目光微微闪烁,却并未说话。
第五百八十七章 兄弟相争(第二更,求订阅)()
作为李元吉的兄长,李建成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这些小九九瞒不过他。
只是此刻李渊在前,李建成缄口不言,他也想要看看李元吉究竟要耍什么花样,反正他是看清了李元吉的真面目。
李渊听得李元吉之言,顿时点了点头,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父甚是高兴。”
和李建成的想法不同,李渊不愿深究李元吉这番话的用意何在,只是觉得李元吉能够醒悟,实在是好事一件,不至于让兄弟成仇。
不过李元吉终究是犯错之人,虽然此刻坦然悔悟,李渊也还要提点一番才行,说道:“你能够醒悟自然最好,但你务必要记住今日教训。”
“无论处于何等境地之中,你们都是兄弟,岂能自相残杀?纵然是为他人以性命胁迫,也绝对不能出卖彼此,可明白了吗?”李渊肃然说道。
在这时候,李元吉的脑子也清醒许多,能够感受到李渊话语之中的凌厉气息。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度如此,李渊当真会痛下杀手。
是以李元吉很快做出反应,朗声说道:“父王大可放心,儿臣若是再犯此事,便天降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对李元吉而言,这样的誓言根本没有约束力,在此说了便说了,能奈他何?
如果他还面对上次一般的窘境,李元吉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李建成的性命哪有他的性命珍贵,当然是自保第一了。
听见李元吉言之凿凿的誓言,李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儿子确实是醒悟了,也不枉费他的一番言语劝说。
又想了想,李渊将目光投向李建成,沉声道:“建成啊,你是李家长子,为父向来都看重你,可在扬州出现这般差错,亦有你之缘故。”
“当然了,为父也知道,罗成实力强悍,确实不是你能够与之匹敌。但你选择与之硬碰硬,还是太过鲁莽了些啊!”李渊颔首说道。
李建成目光一凛,低着头仿佛思索,但他心中却十分不甘。毕竟他不头铁,谁知道罗成的实力竟然到了匹敌李元霸的程度?
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消息,也无人能够试探出他的实力。也就是罗成和李元霸交手之后,李建成才知晓此人恐怖如斯。
可现在李渊竟然将原因归结于他,自然令人不爽,乃至于心生郁结。若不是李渊身份不同,李建成恐怕就要暴走了。
李建成的恼怒并非针对李渊一人,这是日积月累以来的失落所致。李世民得到大用,他作为长子却毫无用武之地,反倒被置之冷宫,李建成如何能够高兴?
李渊显然没有注意到李建成神色的变化,他依旧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此前的事情就由他过去吧。”
“经历此事,为父希望你能够吸取教训,日后做事之前多加考虑。你看看世民,如今又将潼关夺回,也解了为父的燃眉之急啊!”李渊情不自禁的说到李世民。
听得此言,李建成的头压得越发低了。他本就不爽李世民,偏偏李渊还要提他,真是让人恼火啊。但现在他也只能强压怒火了。
说到这里,李渊终于是察觉到了李建成的异样,目光微闪,说道:“建成,你把头低这么下做什么,抬起头看着为父?”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抬头面露微笑道:“父王,儿臣无事,只是在思量近来所为,亦是反省此前做下的错事,日后定然改正。”
“既然三弟已然认错,儿臣自然是原谅他了。日后就由三弟监督儿臣,儿臣定然兢兢业业,不再犯其他差错了。”李建成笑着说道。
李渊并未看出太多异样,便是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好,为父最担忧的还是你们兄弟二人,只要你们兄弟无事,为父也就放心了。”
李渊摆出慈父的模样,向李建成二人谆谆教诲,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今日所言不仅没有让李建成、李元吉归于和睦,反倒是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这怨恨自然不是针对李渊的,而是针对于李世民。
李建成向来都对自己的位置极为看重,如今李世民越发得李渊重视,岂能让他不恼火?
昔日李建成和李世民关系不差,那是因为李世民并未威胁到他的地位。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大不一样,李建成也不甘心坐以待毙。
见李建成、李元吉表现并无问题,李渊显然是松了口气。在训诫之后,便让二人离开了,这也算是解开李渊的一个心结。
且说李建成和李元吉走出大殿,二人对视一眼,李元吉正欲转身离开,忽然被李建成给拦下,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和慌张。
别看李元吉在大殿之中表现得堂堂正正,可他心中却不安分。是以被李建成伸手阻拦后,内心慌得一批,不知如何应对。
好在李建成似乎并没有为难李元吉的意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如此片刻,李建成颔首说道:“正如父亲所言,你我乃是兄弟,并无解不开的仇怨,既然此事已经揭过,不如你我去同饮几杯?”
李元吉顿时诧异无比,他下意识的察觉到李建成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但此刻形势所迫,李建成显得咄咄逼人,李元吉也只能委与虚蛇。
在短暂沉默之后,李元吉尴尬笑道:“既然是大哥相邀,元吉自无问题,细细想来,我等兄弟二人,确实许久未曾一起饮酒了。”
看起来李元吉还是挺识相的,李建成不想在此纠结太多。与其和李元吉耽搁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将属于自己的权位夺回来?
自己和李元吉的私仇不过是小事罢了,他更看重的还是李世民。这个曾经的二弟,现在的竞争对手,已经成了李渊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乃至于李渊也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随口提了李世民几句而已,竟然激怒了李建成,真的引来兄弟二人争斗,情况尴尬。
此事在人意料之外,亦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