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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费了口舌打听了又能如何?临淮城的人多了去,就算是他的老乡,和他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谢湘又不是一个话唠的人,失魂落魄之下,更是万念俱灰什么也不想去关心的。
甚至,他更不愿意遇见曾经认识的人,如今自己这副蓬头垢面潦倒不堪的样子,叫那些曾经只认得他意气风发风度堪堪的人会怎么去想他?
他现在只想吃点东西,好好的歇一歇,然后看看能不能雇个脚力什么的,轻松一些的返回谢家村。
先回家憩息一段时间,好好的修正一下凌乱的心境才是正经事情。
“无妨,你可以先喝些米粥垫垫,等我忙完了,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弄也是一样的,不过你的自己掏银子,我这客栈只收客人的店钱,不管客人伙食的。”
带着谢湘走进客栈,叶老头便已经看见谢湘虽然满脸风尘疲倦,举止却是透着一股子器宇轩昂,并不是猥琐流民之辈;看样子不过是暂时遇到了什么仓皇失措之事,所以便不由地和气了许多。
谢湘赶紧连连点头,表示感激不尽。
看着叶老头自顾走进旁边的厨房,便走到院子里的一口水井旁边,想掬些清水洗漱一下。
水井对过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在梧桐树下面堆着不少捆扎的整整齐齐的货物,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想来便是一些住店客人的货物。
随便的洗漱了一下之后,谢湘又返回到院屋里坐下来。
现在谢湘已经慢慢地定下了心;从和叶老头的交谈,整个客栈里那些酣睡的声息,还有这些货物都可以证明,他现在落脚的地方应该就是一家很正常的乡村小客栈。
再说了,天看看的都要大亮了,就算是会有杀人放火包人肉饺子的事情,这会也不好干了,除非这个小集市是整个的一个专做拦路打劫的黑市。
不过,这地方看起来倒也不像,如果真是那种诡异的地方,绝对不会养着那样一群吼起来惊天动地吓死人的看街狗群的。
所以说来谢湘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总比被恶狗惊吓了一番之后还给人包了人肉包子的强。
虽然谢湘又有些狗血的想到,估计像自己这种本来就处于惊恐万状之中奔突一夜,又差点被恶狗吓死的人,肉一定是又酸又涩,做了肉馅肯定也是很难吃的……
胡思乱想之中,叶老头已经给他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和一碟撒了几粒黑芝麻的咸萝卜条。
“米粥还没有熬好透,先将就喝点定定神吧,哎,瞧你瑟瑟发抖的样子……你慢慢喝,我还要赶紧去给客人准备茶水去,一会儿他们就该起床了。”
叶老头看着唇白面青的谢湘,怜悯的说道,并且忍不住还摇摇头。
一个文弱秀美的书生总是容易叫人同情的,特别是有些年纪容易产生悲悯情怀的人,更愿意去救助这样的人。因为一个文雅羸弱的书生是不具有攻击性的,所以特别会博得别人的善意。
“谢谢你叶大叔,你赶紧去忙吧,对了,叶大叔,你这里还有没有空的房间了?我也想住一间好好的歇息一下。”
谢湘看着面前米粒还没有完全饱胀开的米粥,除了感觉到胃腹极度饥饿的痉挛,更是强烈的感觉到两条腿两只脚比上次山野遭遇野狼以后,似乎还要疲累酸麻、伤痛难耐无处安放。
“房间自然有,你先趁热把粥喝了,待我忙过一会儿便带你去。”
听见谢湘说是要住店,叶老头立刻露出习惯性的笑脸和好脾气,似乎完全的忘记了这个只是一个他刚从狗群围攻里救下来的落魄秀才;他兜里有住店的银子么?
也是乡下人,总是要比大城镇里的人厚道些,如果谢湘兜里真的没有一文钱,估计叶老头也只能暗自说几句晦气,也就罢了。
人生在世,总会遇见那么几个不称意的,也就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待叶老头忙过大大的一圈,给客人们准备好洗漱饮用的茶水,骡马匀一遍快要上路的草料饮水;再返回院屋,却看见那个被自己施舍了一碗米粥的年轻秀才已经趴在饭桌上的那只空碗后面沉沉睡去了。
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起床了,有急性子的不停的在呼三和四,要东要西,要结店钱,叶老头奔走不迭,哪里还顾得上去去带谢湘房间里安睡?只好暂且叫他在院屋里趴一会了。
谢湘本来只想趴上一小会儿的;叶老头忙的脚不沾地的,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去催着老头儿带他去寻个房间好好的安生睡下。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方才叶老头絮絮叨叨的“好像也是你们临淮城里的……”的那句话的暗示,恍恍惚惚之中,谢湘竟然好像听见了小蓟在哪里很大声说话的声音。
迷迷糊糊地,谢湘也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却感到心头不觉有些喜欢,既然小蓟在,那么刘商肯定也在的。
瞬间,他完全忘记此刻自己身处狼狈不堪境地的尴尬羞愧,顿时有种遇见了亲人的感觉。
可是,他却听不清小蓟到底在说些什么?也看不见刘商在哪里?谢湘很着急的四处去看,却觉眼睛怎么也无法睁开,真是困倦的厉害。
小蓟的声音却好像越来越吵了,这让谢湘觉得很奇怪,似乎,小蓟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他的主子刘商很威严,所以谢湘一直觉得小蓟始终都是个很机灵很有眼色的小厮。
他很努力的思索了很久,终于才记了起来,刘商在外面赶车的;怪不得他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刘商。
谢湘想到这里不觉有些想笑了,这个善于投机取巧八面玲珑的家伙文思总是差他一筹的,刚才是被他用了激将法与他联句,输的一塌糊涂,只好愿赌服输的给他们做了车夫。
第三十三章 笑得不像样子()
只是,不知道刘商这架豪华的车驾里面是怎么弄的?谢湘怎么躺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好像还颠簸的厉害,叫浑身上下都疼。
谢湘觉得自己继续挣扎着,想坐的舒服点,但他发现刘商这辆该死的马车里,不是咯着了他的胳膊就是伸不开腿,要么就是自己的脚被姜清死死的压着;又麻又疼。
还有那个邓远,则很没有意思的一直用他那柄象牙骨的扇柄恶作剧的死死地抵着他的肋下,疼的谢湘想死。
谢湘充满痛苦的一直想坐的舒服一些,妈的,刘商竟然把马车赶的这样快,超过谢湘所见过的最好的车把式,好像急着去什么地方抢绣球。
马车一直晃一直晃,晃得谢湘根本就没办法去保持身体的平衡,头晕的厉害。
这个王八蛋真是别有一功,除了书读的不好以外,真是做什么像什么啊。
谢湘禁不住伸手去扶住自己的脑袋,不料却摸了粘唧唧的两手,血,鲜艳的粘稠的血啊,天呐,这那是他谢湘的脑袋啊?分明是那个李小小的婢女春花的磕破的可怕的额头。
玩了玩了,李家那伙不要脸到登峰造极的婢女家奴,他们急吼吼的在为自己患有癫痫病的小姐胡乱的拉郎配呢,自己这是干嘛?竟然昏了头去摸春花的额头啊?
“谢箫玉,李小姐是因为你才犯得病,我看你还是赶紧送她回去,痛痛快快的做了李府的乘龙快婿吧。”
一脚踹开了李府一个纠缠不休家奴的魏方双手叉腰,一只脚踏在一个凳子上,睥睨着眼睛,很爷很霸气的对他冷笑道。
李府的婢女家仆顿时就拖过那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李小小鬼哭狼嚎一般对着他围拢了过来。
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意便整个的笼罩住了谢湘,他再也不复往日的挥洒自如云淡风轻了,而是惶恐万端可怜巴巴的回目寻求援助者。
他看见很多似曾相识的面孔都在交叠着对他露出冷淡地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般的笑容,他们居然都龇着白白的牙齿对他笑。
就像他遭遇过的那些山野之中的野狼,对他群起围攻的看街狗。
魏方身后站着刘雄,邓远和姜清一起狼狈为奸似的对他挤眉弄眼,尤其是罗嘉,竟然和刘商手挽着手,并且还充满恶意的对他点着头,好像在说:“谢湘,你不是惯会目空一切,凡事自诩高人一筹的吗,今天我们可真是救不了你的了。”
“罗嘉……”
谢湘不自觉的对着罗嘉绝望的悲鸣了一声,就算是全世界抛弃了他他都能接受,但是罗嘉竟然也会这样的对他,真叫谢湘感到万念俱灰了。
罗嘉冷笑着:“我要去做功课了,夫子暗地里给了我五篇八股文叫我去拆,夫子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谢湘再也不敢对着罗嘉露出肆无忌惮的嘲讽了:夫子就是偷偷给你五百篇八股文叫你去拆,你也拆不出美人如玉黄金累屋的。
翻着白眼犯着癫痫病的李小小已经对着他扑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的胳膊拼命的摇撼着,一迭声的叫喊道:“箫玉箫玉谢箫玉……”
谢湘痛苦万状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片刺红让他觉得他肯定悲催的洞房花烛夜了。
“谢箫玉,快醒醒,谢箫玉,真的是你吗?喂喂,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哎呀,奇了怪了,箫玉你不是去了江南了吗?这么会流落到这里的?”
竟然……是刘商的声音。
吃惊不小的谢湘顿时便张大了还有些茫然的眼睛,尽管整个困倦已极的大脑还有些混沌恍惚疼痛欲裂,他终于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站在他身边拼命抓住他的胳膊摇的竟然真是刘商。
谢天谢地,惊魂未定的谢湘暗自惭愧的叫了一声,幸亏不是那个可怕的李小小,自己也并没有真的被人抓郎配。
那满眼的刺红不过是初升的朝阳洒落在偌大的院子里又照临进宽敞的院屋里,晃得谢湘头晕。
而刘商的身边正活灵活现的站在如假包换、满脸惊讶关切的小蓟。
怪不得他方才的梦里全是小蓟的声气。
谢湘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