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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努力柔和自己的面部表情,和缓的说:“这位书生!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俺帮你问下夫人,只是等下,你小心别冲撞了。”
点了点头,谢湘拱手做了一揖,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正色道:“这个自然。”然后用手简单的将头发理顺,整了整仪表。
陈刚看着他,为他的有眼色觉得很满意。有些书生,自以为自己有几分墨水,便开始自命清高,殊不知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的人捧着一个除了会吟几句诗之外,不名一文的人。
陈刚头偏向车厢内,低声喊了一声:“三夫人?”
车厢里面小竹害怕的厉害,这会一听到陈刚的声音,就像抓住救民稻草一样。第一次觉得那个粗人的还有点用,她迫切的希望能有什么事让吴氏忘了刚刚那一遭。
吴氏躺在软榻上,听到陈刚的呼喊,嘴角戏谑。
“三……夫人……嗤……”她笑出来声,眼中却冷寒如冰。
扬了扬手,用眼神示意小竹去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小竹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往车门哪里走去,但是由于太紧张,腿脚不利索,几次差点跌倒。吴氏看到不由的冷笑,没用的家伙,还是早点打发了好。
小竹掀开窗帘,咽了咽口水,勉强镇定的问道:“怎么回事,太太还在车里呢!不想好了?”陈刚憨厚的冲着小竹笑了笑,“哪敢冲撞,只是这位先生想搭一程车。小人不敢擅自做主,就想请示一下太太。”
小竹俏眉一皱,冷喝道:“作死吗!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也敢冒犯李府的马车?”
陈刚一听急了:“真的是一书生,看着那里像不守规矩的。”
小竹不耐烦的把头又探出来一些,随意往车下一瞄。此时的乌江郊外正是好时节,阵阵微风,迎面抚上谢湘的面庞,几缕头发飘起,遮住了眼睛。他抬起宽大的衣袖用手拨开,而后对着朝他看的小竹微微一笑。
小竹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脸还有些莫名的发烧,一瞬间就红了。
拱了拱手,谢湘朝着车厢清越的说道:“在下是应天府临淮的一名书生,意图游学,未曾想到遇到意外。故而今日想请太太容许在下在车辕上搭着一程,必定不敢冒犯,在下也会感激在心。”
吴氏左手抚摸着右手小指的指甲,微微一笑。这书生声音倒是不错,措辞也够客气。想了想,她淡淡的唤了一句:“小竹。”
“是,……太太,这个书生看着不像坏人。”
“嗤,”听到婢子这么说,吴氏不屑一顾的笑了一声,“你告诉陈刚,就搭那书生一路吧。”
“是。”
小竹回身低低应过后,有些高兴的再转向车外,心情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恐慌了。她看着那个穿青衣的书生:“太太同意载你一程了。”
闻言,陈刚裂开嘴向谢湘道:“我们太太最是心善,你算是走远碰到我们。”
车下的谢湘笑而不语,只是点点头。陈刚也不计较,坐在车辕上指了指他旁边说:“你坐在那边吧。”
小竹看着那个青衣的书生坐上了马车,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个书生却也只是对她笑了笑后就不再开口,她用嘴咬了咬唇,有些赌气的把窗帘放下。
吴氏坐在车中,闭目养神,也不在召唤小竹。小竹不敢靠她太近,又怕待会吴氏找她,就捡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略坐了坐。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山路上行驰,山风铺面而来,远远的就惊起一路的飞鸟。谢湘坐在车辕上,一手拿着包裹,一手紧紧扶着马车,面部有些僵硬。
陈刚偏头看见他的表情,哈哈大笑出声:“书生就是体弱,这就受不住了。”
谢湘抽了抽嘴角,张开口欲言,却被灌了一嘴的冷风,他猛然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道:“惭愧,惭愧。”
陈刚倒是没有继续取笑他,反而把车速放慢了一些。谢湘松了一口气,诚挚的朝着陈刚道:“多谢大哥了。”
听着车外的大笑声,吴氏有些晃神,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难道还是在那个山村里吗。猛然,她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瞪开了眼睛,面部有些狰狞。不过却也是转瞬即逝,快的让人以为那是幻觉。
第十一章 不愿醒来的美梦()
小竹坐在车厢里面,一路颠簸外加之前心绪起伏较大,不知不觉的就昏昏欲睡。身子随着马车的幅度而东倒西歪,她觉得自己现在在做一个很美妙的梦,虽然知道是梦,但是她却不愿醒来的美梦。
梦中,她现在正坐在大红的花轿里,而身上正是太太那套她垂涎已久的头面。虽然自己蒙着盖头,但是她依然能够看见花轿前面骑着大马的新郎官。那个人的背影身姿清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有些着急的想看清楚是谁。
再一转身,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场景从花轿里换到了新房,她羞怯的坐在床边上,透过盖头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男子。她心里明白这就是新郎,头上的盖头慢慢的被挑起,一根手指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她脉脉含情的望向自己的良人……
“啊!”小竹满头大汗的坐直了身子,她眼神涣散的望了望周围,发现没有那刺目的鲜红,顿时松了一口气。
吴氏冷哼了一声,小竹一听打了个抖索。慌忙的说:“太太救我,大公子来找我索命了!太太救我!”
吴氏厉声低声喝道:“贱婢胡吣些什么!大公子是伤寒不治而亡,与你何干!”
小竹神色恍然的说:“对,他是伤寒……他是伤寒……”
吴氏猛然一巴掌,小竹痛呼出声。倒向了一旁,而后吴氏又用脚狠狠的碾在小竹的手上,用手捂着小竹的嘴,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给我听清楚,大公子得了伤寒,被庸医误诊,而后不治身亡。那个庸医现在被关在地牢,随后就要被问斩。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懂不懂!”
小竹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呜呜的哭喊,模糊不清的哽咽道:“懂了!懂了!太太饶命。”
“哼!”吴氏冷哼了一声,缓缓抬起了脚站了起来。此时小竹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声音低微喑哑。
天气晴朗,远处的景象慢慢的一点点迎来。完整的城墙,虽说不是太过巍峨,可是却也让人一见就知道这是一个有着历史的地方。
“乌州城。”谢湘仰着头喃喃的念出了墙上的那三个大字。
陈刚笑呵呵的说:“书生啊,咋们乌州可是个好地方啊,说不得你要好好看看。”
谢湘朗然一笑,眉目间自是一派潇洒:“那是自然,既然你如是说来,想必是必有过人之处的。”
马车一路疾行到了城墙门口后速度慢慢的减缓,只见城门前排了几队等待入城的队伍。最前方是几位官兵在吆喝着搜身,不是有几个相貌比较凶狠之辈被拉出队伍,照着官兵手上的几幅画像一一对比。
谢湘有些诧异,他从来未曾见过如是阵仗,难道是这个镇子出了什么大事吗。他抿了抿嘴,想了一下,刚好此时马车停在了车马队伍的最后。
陈刚突然叹息了一声,谢湘转目一看,发现他眉头紧锁,目光中有些莫名的悲斂。映衬着他的那张粗犷的脸,倒是显出一种别样的慈悲。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谁能料到最后的结果呢。”陈刚似乎是和谢湘说,有似乎是在和自己说道,脸上带着一种微妙的悲伤。
微微一愣,谢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没等他回过神来,陈刚朝他一拱手说:“谢书生,只能带你到这了,俺家老爷府上规矩大,俺也得回去安顿好了马车,今天就不能接待你啦。”
“哪里哪里,能带一程已是不易,又从何说起其他呢。多谢陈兄和夫人了。”谢湘朝着车厢朗声回答到。
等了一会,车厢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谢湘也不恼,再次朝陈刚一揖,而后潇洒的跳下了马车。背着包裹,朝着另外都是步行等待入城的人之中。
陈刚看着走远的书生,又偏头看了看车厢,微微一叹,径直架着马车随着车流向前走去。
此时尚且是上午十分,只是五六月份总是白日长些,故而天色已经大亮了很久一会。现在等待进城的,大多是稍远一些的村庄里面,进来卖些吃不完的,自己地里种的东西的人。乌江周围虽然没有什么大山,但也是连绵不绝的小山,四更起身,爬完了山路,赶到镇上,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不过乡下人不金贵,这些路程也累不到那里去。收获的季节一个月过来一次,也算是见见世面了。所以对于排队进城这件耗费时间,又被官兵克扣的事也有了耐心。
谢湘打量了一下周围,左边隔了一道栏杆和小道,是车马道。而明显那边检查的速度快了很多,不一会,搭载他来的马车就消失在城门。
而他这条进城的队伍就艰辛了很多,前面不时传来几声官兵的厉声呵斥。而他前面是一对爷孙,这两位的身上衣着很朴素,甚至说不上是朴素,直接可以说是破烂。衣服一层层的缝补着,粗略的看了一下,谢湘就在那位老者身上找到了四块颜色不一的补丁。而老者身边的孩子衣服虽然也很简朴但是与其相比,却明显好了很多。
虽然如此,可是这对爷孙身上却是很整洁。就是裤脚上沾了一些树木草叶,还有一些被露水打湿后留下的印记。
看着他们身后的背筐,谢湘倒是来了兴趣,透过编制的竹筐缝隙,粗略的看了看,他就在里面发现了几株品质不错的茯苓。都说秀才学医,笼中捉鸡。谢湘这个秀才,也算是名符其实的了。小时候常常在罗嘉中厮混,倒是被他爷爷玩笑性指点了一浅显的医术。但是虽说指点的人不上心,但是他对传统的中医有着比较浓厚的兴趣,再加上心智成熟,所以这些年下来,平时虽说不上能治病救人,一些简单的药理药材也是能分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