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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若是没了命根子,怎么还叫个男人!
“够了!”顾元喜也气得不轻,他何尝不想亲自给自己的孙子报仇,找云秀荷拼命,可是又有什么用!
他已经检查过顾耀中的伤,觉得有些蹊跷,并不像是锋利的刀子割断的,而像是被什么撕咬,可是他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云秀荷目瞪口呆地拿着把匕首跪坐在地上,人证物证聚在,就是他还有其他疑惑都没法说清。
“三娘子说的对,耀中已经是这般了,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弥补吧。”
顾元喜叹了叹气,不过是须臾的功夫没见,他就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三娘子,你懂的医理比老朽多,可还有什么办法?”
云重紫站得远远的,把清冷的目光看向床上的昏迷不醒的男人,顾耀中满面苍白,整个嘴都起了一层白皮,形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脆弱,他盖着薄被,下体出还是渗出血丝。
她皱起眉头,又退后一步,弯腰像顾元喜行医礼,“请侯爷原谅,三娘才疏学浅实在不知此病该如何救治。”
“那三娘子以为这伤到底是何所为?”顾耀中目光犀利地瞪着她。
云重紫听出他的试探之意,冷然道:“三娘没看到伤口不敢妄下结论,只是我家三姑娘对顾公子一往情深,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我想……”
“说下去。”顾元喜说道。
“如果不是逼急了我们家三姑娘,她没有那个胆子敢伤人的,三娘以为,一定是有什么人当时正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她情急之下才出手伤人的。”
云秀荷本想怒吼过去说根本不是自己做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已定的事实,她就是说破了嘴也没人相信自己。
她明明记得是顾哥哥邀自己来院子里,她欣喜若狂地进来,没走两步就被人打昏了,她醒来后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刀子,而顾耀中下体被人切下来丢在自己的身边,已经吓得整个人呆傻,根本来不及逃跑,就有人闯进来被误会了。
不对!之前顾哥哥明明是要侵犯云重紫的,她以为云重紫是为了不让大家知道才装作没事人一样,她也是亲眼看着云重紫进了院子里……云秀荷想到了关键的问题,难道说根本是云重紫伤了顾哥哥,再设计把她请过去,来个栽赃陷害不成!
好个阴险毒辣的女人!
“云重紫!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云秀荷愤然推开孙璇荣,朝着云重紫就扑了过去,“是你害了顾哥哥,让你背黑锅!你怎么这么狠毒,你才是真正的贱人!我要给顾哥哥报仇……”
就在云秀荷要碰到自己的时候,云重紫已经准备好了一根银针,朝着她的昏穴就扎了过去,她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看来三姑娘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了,对不住您们二位了,今日的事全凭侯爷和世子妃做主。”
云重紫心中冷然,她已经替云秀荷找了好的借口,可是偏偏还要和她过不去,如若不是她和顾耀中害自己,又怎么会落成今日的地步。
她心狠?也是她们这些牛鬼蛇神给逼的。
怨不得旁人。
“儿媳你先找个可靠的人照顾耀中吧,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府里知情的人都照借口发落了吧,至于云秀荷,你自己看着办,要杀要剐她,威信候府里都不会有人反对的。”
顾元喜心疼自己的孙子,根本不想管其他人的死活,没让云秀荷跟着陪葬已经是他的仁慈了。
“那三娘子怎么办?是不是也要……”
“混账,三娘子你也敢动?你是不是真气糊涂了,也不看看三娘子身后的人是什么!”顾元喜当着云重紫的面呵斥孙璇荣,“三娘子是个福星,有她在,连带着宫里的贵妃娘娘都会好过些,你看事情要看得长远些,去吧。”
孙璇荣瞪了一眼云重紫,细想着侯爷的话,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留着三娘子对贵妃娘娘有好处,但是公爹看局势向来眼光独到,她也不得不信服。
她跟拖死狗似的抓着云秀荷散落的头发往外走,见到院子里的人又不知道做了一番什么样的解释,这些已经不是云重紫该管的了,屋里只剩下她和顾元喜。
云重紫想告辞,又被顾元喜拦住,“等屋外的人散了和我去一趟书房吧,我有些话要和三娘子说一说。”
又过了半晌,院子里的人声没了,有小丫鬟进来行礼,顾元喜才领着云重紫去了自己的书房,云重紫见园子里也没人,想来是客人都散了。
进了书房,顾元喜命人都下去,他做到桌案旁伸出手来,突然道:“三娘子给我把把脉吧。”
“侯爷的身体看着很健朗。”
“怎么三娘子连把脉都不愿意吗?”顾元喜犀利的目光透着几分冷意。
云重紫的目光一直眷恋在某处,这才慢慢收回来,不情愿地上前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沉思了片刻才道:“侯爷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那小碍又是什么?”顾元喜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云重紫。
“侯爷这般年纪比我们更懂得生命的真谛。”云重紫垂下头,“人有生老病死是常理,想您与圣祖皇帝一起闯天下,多少生生死死都看透了。”
顾元喜不冷不热地笑道:“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是要死的人了,说话也不顾忌,我也不生你的气,正如你所说,生老病死我早就想开了,可是有的人偏让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臭老头无法心安地离开,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就算不盼着孙子结婚生子,也想他平安顺遂。”
“侯爷切勿激动,对您身体不好。”云重紫知道顾元喜听了云秀荷的话开始怀疑自己了,顾耀中身下的伤口快要骗得过任何人,唯独不能骗得了他。
“三娘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耀中醒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所以我并不为云秀荷担心,到时还请侯爷不要让我们家妹子蒙冤才是。”
顾元喜眯起眼睛,难道他猜错了?不是云重紫所为?真的是云秀荷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家脏陷害她的吗?
看来事情的真相只能等耀中醒来才能知道了。
“三娘子医术了得,当真没有别的办法救我们家耀中了吗?”顾元喜的声音瞬间苍老下来。
“侯爷,如果再早片刻,以切密针法缝上下体,说不定顾少爷还有救,可是太晚了……”
顾元喜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她,“你怎么知道切密针法?你到底师从何人?”
云重紫不动声色地想了想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想了半天才记起切密针法是易水派所创,这可真是踢到驴肉火烧了。
她暗自咬了咬舌头,顾元喜这是有意诈自己说话呢,也怪自己太大意了,以为在一个半死人面前可以百无禁忌。
云重紫正打算想个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顾元喜洞察一切地说道:“易水派是我的医术师门,师傅一生中只收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是……”
“神医左良子。”云重紫接话。
“你知道的还不少。”顾元喜收回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她坐,“你可别告诉我,你的师父就是神医左良子,我那位大师兄脾气怪异,可不会轻易收徒的。”
“侯爷和神医几十年没见,又怎么会知道有些人的性格是可以改变的。”云重紫笑坐下,“我相信几十年沧海桑田,就连侯爷也不是当初的名门小师弟了。”
云重紫看过顾元喜的手札,上面只提过左良子医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那上面几十年的心血记录,却只字未提过他们再次见面的情景。
她曾经猜想过,也许这两位名医各自到了去世都不曾见过彼此,可是既然出自同门,感情应该颇深,为何老死不想见呢?
云重紫无意知道其中缘故,只想借此混淆视听。
顾元喜斩钉截铁道:“你不会是左良子的徒弟的。”
“若我不是又如何知道易水派的针法,针灸口诀,还有熟记四部医典的内容……”云重紫自信非凡地笑起来,就是让顾元喜以为自己的师父就是左良子。
云重紫见左良子还不信,笑道:“若是侯爷还不信,我就给侯爷背针灸口诀吧,真气在心田,乃……”
“好了,不用说了。”自从提起左良子,顾元喜的脸色有些难看,“既然你是师兄的徒弟,我也是你的师叔,以后我自会照拂你的。”
“三娘不敢逾越身份。”云重紫起身向他行礼,十分不客气道:“不过侯爷这么说了,三娘倒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侯爷成全。”
顾元喜也不强求她那么叫自己,“你说吧,我尽我所能。”
“三娘听闻侯爷在金国曾经打过一只獒犬,我想请侯爷送给我圈养。”云重紫的神情陡然没落,“侯爷应该也听过我在云家的际遇,在侯府我无依无靠,弟弟又是个混不吝,早晚是要出园子住的,要是有个獒犬可以看管院子,那些牛鬼蛇神都不敢进来的。”
“你想要虎子?它可不是一般的狼狗,稍有不慎,说不定会送了命也不一定。”
云重紫笑笑,“三娘从小出生乡野,这命不值钱。”
“它可是我的心头肉啊。”顾元喜这话已经是在婉拒了。
云重紫却故作没听明白道:“既然是侯爷的心头肉,侯爷为何要处处关着它?让獒犬丧失野性,等于拔它爪牙,想来它对侯爷来说也不算太过重要。”
“那是害怕它伤人,府里的人都不喜欢……”顾元喜忽然止住话头,目光冷下来。
云重紫果然拿捏住的话柄:“侯爷也知道府上的人并不喜欢那只獒犬,若是侯爷大行之后,不知那只獒犬又该如何可怜,还是侯爷段不让它受苦,一棒子打死它让它陪您下去伺候圣祖帝?”
“每一个人敢这么和我说话。”顾元喜怫然不悦。
“是因为没人敢和侯爷说实话。”云重紫郑重道:“我知道獒犬对侯爷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它代表了你辉煌的过去,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您的苦心,侯爷有没有想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