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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再不接旨,就休怪咱家不客气了,来人啊……”
云致远上前猛地扑过去,“公公,我家大姑娘只是高兴过了头,请您再等等。”
他转过头,见云重紫油盐不进,抬起手就要扇向云重紫,却见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阴冷地看着自己,吓得他倒退了一步。
那个眼神阴冷的好似一把冰刀,带着锋利的锋芒,那锋芒中有凉薄寡情还有痛恨和挣扎。
云致远一时不解,这对云重紫明明是好事,为何她要这么抗拒。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倔强的很,也不由放软了声音,凑到她面前,低声诱哄道:“三娘,你可要想清楚啊,你若是抗旨不从,不仅是你,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遭殃,虽说你如今医术了得,可是你去国子监学医,也可以取长补短,不说光耀门楣,就是你自己也都是益处,你现在接旨又没什么损失不是,这一次就当我这个当爹的求你了,你可不要为一己私欲,害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啊,到时候就是连祥哥儿也跑不掉的!”
云重紫目光清冷地看过去,云致远的话是那个无形之手的最后一击。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翅膀断了。
云重紫低下头,身子缓缓弯下,双手叠放,额头缓缓抵在上面……
在皇权面前,她妥协了,这是云重紫第一次意识到,再强再努力,也有算计不到的失误,路是自己走的,只要不走偏,她还是可以全身而退。
等了又等,云重紫才缓缓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云重紫接旨!”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唯有云重紫拿着圣旨一个箭步冲到侯府的马棚中牵了马,直接骑马回了状元面馆,看到左良子就把圣旨扔给他,就对围过来的阮如玉和慕知秋道:“我要进国子监学医了。”
“这……”阮如玉直觉这是好事,但瞧云重紫不开心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去看向一旁,慕知秋把圣旨看完,也皱起眉头,“居然让你去国子监,三娘是担心有人要使坏?”
“我到是不怕别的,是师父……”云重紫小心翼翼地看向左良子,她若是进国子监学习,就怕师父生气呢。
左良子吃着面正满头大汗,听到他们提起自己,拿眼睛斜了两眼圣旨,撇撇嘴,“我无所谓,天下医术博大精深,你只有学百家医才能治百种病,你要有颗博大的心来虚心学习。”
云重紫听到左良子并不在意,松了口气,坐到他身边笑道:“难得听师傅说这么正经的话。”
“呸,小老儿我向来正经,我听说国子监有许多宝贝医书,以你过目不忘的本事,去学学也好,学得多了,才是医术大成。”
“是,徒儿明白了。”
云重紫看左良子这话是认真的,也就不再担心,“好在国子监医科每个月只有四天,等我把那些书都看过了,就回来背给你听。”
“还是咱们爷俩好。”
云重紫与左良子又合计了一番,除了国子监,平日没事可以回铺子上继续学医,如此两边都不耽搁。
说完了话,云重紫又把慕知秋拉到一旁说道:“慕叔叔,你瞧今日这事是谁的意思?”
“我瞧着是皇后,之前也一直没听皇兄提起过。”慕知秋也觉得奇怪。
“可是昨日五皇子突然找上门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云重紫把昨日的事和慕知秋说了一遍,慕知秋的眉头皱的更深,“我素来知道小五是个不简单的,只是他怎么会把心思动到你身上……”
云重紫没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慕知秋见她面露不解,劝慰道:“三娘你放心,凡事都有我呢,无论那些人想做什么,都不用怕。”
“我倒不是真怕。”云重紫耸耸肩,“我也没什么大本事,大不了把那些烦心事都交给慕叔叔,总不能让您白做我的爹爹不给我收拾烂摊子吧。”
“哈哈哈……”慕知秋笑道,“这才是我们自信的三娘子,大胆地去吧。看来我是要抓紧时间向皇上请婚了……”
云重紫笑了笑,回过头看了眼吃面的左良子,低声又道:“慕叔叔,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慕知秋诧异地看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左良子,听了她的话后点点头。
三日后,云重紫一大早就把左良子叫起来,让他穿了新裁的衣袍,兴冲冲地拉着他去吃早饭。
左良子见这路不是去状元面馆的方向,心里觉得奇怪,也没空问,云重紫一直拿核桃给他吃,他只得被她领着走。
云重紫领着左良子到了一处酒楼,径直去了二楼包厢,推开门就见一屋子的人,就直愣愣地停住脚步,看到满屋子的人浑身不自在。
“丫头,怎么那么多人?”左良子咂咂嘴,连吃核桃都觉得没滋没味了。
所有人见左良子出现在门口,齐身站起来,向他行礼,“左老,您来了,恭喜恭喜啊。”
“恭喜个锤子!”
左良子倒退一步,见到云重紫笑得一脸灿烂,没好气地踹了她一脚,“死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吃饭啊。”云重紫无辜地咧咧嘴,“师父,您快请进吧。”
左良子不进反退,“看着那么多人的脸,都吃饱了,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师父,今日请他们来是徒儿的意思。”云重紫快速地抓着左良子的胳膊,死拉硬拽地不让他逃跑,低声道:“师父,你就别想逃了,不然我就没收了你的核桃。”
“你这死丫头,欺师灭祖的,竟然敢威胁我。”左良子恨恨道,只能随着云重紫一齐走进去。
他打眼一看,就见屋里的人还有不少都认识,一个是之前那个什么劳什子医药行的会长,几个上了年纪颇有威望的太医大夫,不只有安宁堂的少东,就连小喜子那个老东西都来了。
“小喜子,你怎么也来了!”左良子见到顾元喜就掐架。
顾元喜被人扶起来,笑道:“今日是来讨酒喝的,我们都是来恭喜师兄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好徒弟。”
“是啊,左老,今日是三娘子请我们来做见证的。”叶志浩也向左良子拱手,“恭喜左老了。”
“死丫头,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左良子压低声音恨恨道。
云重紫则凑趣得小声道:“师父,你才不是鸭子呢。”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又来了两个人,见到所有人都站着,笑道:“我们应该没有来晚吧!”
“宝亲王!”
“七郡王!”
所有人惊讶归惊讶,但细想之后,也就想明白了,云重紫是七郡王的救命恩人,今日请他来做见证也实属正常。
只是宝亲王来……没人想得明白,他们只知道云重紫马上就要进国子监学医,趁着开课前宣布拜师之事,才是真正的尊师重道。
有宝亲王来作见证,就等于向整个皇家说明一件事:她,云重紫,只有一个师傅,那就是左良子。
云重紫把左良子请到上座,道:“承蒙师父不嫌三娘愚笨收我为徒,今日,当着大元医药行所有同仁在场,有皇族宝亲王作证,三娘已拜左良子门下为徒。”
就是那日云重紫草草拜师,左良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今日她这般郑重其事,闹得他浑身怪不自在。
左良子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脸郑重,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清楚地吐字让所有人听声辩得她的诚心实意。
她的一片尊师重义,他何尝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慕知秋拿出拜帖来,朗声读到:“师道大矣哉,今日云重紫拜易水派左良子门下,授业学医,自此后,虽名师徒谊同父女,对于师门,当谨遵祖训,尊师父为上,不可怠惰医术,不奢名望钱财,治病救人,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据此字,以昭天下。”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云重紫向左良子磕头行礼,一旁的小厮端过茶杯,她跪在左良子面前,双手高举过额头,“请师父喝茶。”
左良子似叹非叹,但那叹息中透着一股欣慰,他已经活了一辈子,是很想要个徒弟,云重紫是他亲自挑选的,她也叫了自己一声师父,但以她的身份,他还是有所顾虑,之前说是拜师,也只是几个人知道,他想着能听到有人叫自己师傅已经老怀欣慰了,而云重紫这么做,请所有人见证,那就等于向所有人昭告,她正式成为匠人了。
这个傻丫头啊,想的永远是别人,她想让他这个糟老头子开心呢。
左良子笑着端过茶喝了口,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恭喜,恭喜啊。”所有人围上来,对左良子拱手,“这可是咱们医药行的头等大事啊。”
最高兴的人非叶志浩莫属,之前他想着云重紫就算有好的药丸,但还没宣告自己是左良子的徒弟,如此一来,她就是不开铺子,以她的名声就足以让所有人疯狂追捧。
安宁堂以后的路会更宽更广!
叶志浩喜形于色,走向云重紫,“三娘子恭喜你了。”
“同喜。”云重紫笑着拱手。
叶志浩正要说下去,两个人的身边悄然无息地走过来一个人,冷冷的笑看着他们,“为何是同喜?”
云重紫偏过头看到慕君睿清冷的眼神,没由来地缩了缩脖子,她可没请慕君睿来,应该是慕知秋的主意,真是来搅局的。
她张了张嘴想回答,就被叶志浩插嘴道:“抱歉了郡王,这可是我和三娘之间的秘密。”
“秘密?”慕君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云重紫,“这个秘密真让人耐人寻味啊。”
云重紫觉得这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生气为好,她想偷偷地溜走,身后的人却盯着她不放,紧走了两步跟上前,低声道:“安心进国子监吧。记住,只要你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云重紫一回头,在半步后,慕君睿就站在那里,也许一直都在,也许会永远都在。
她冲着慕君睿倏然笑起来,“谢谢你,慕君睿。”
※※※
中元节后,国子监秋学开课。
国子监只收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