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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萧乐说:“当年他就说过的,他爱的是你,不是我。”萧乐奇怪萧晓的反常,“小妹,你今天怎么了?我已很久没有谈过恋爱,这你是知道的。”
萧乐的恋爱毫无例外都是被她破坏的,难怪她会多心,但殷虎的事她不会让萧乐知道。萧晓若无其事的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的妹妹心事之慎密复杂,远非她能猜测,萧乐也不追问,仅淡淡应了声:“哦。”
一时无话。
“姐姐,你怪我吗?”萧晓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结。然后,也不等萧乐回答,便起身快步的离去。
她的背僵直,她的脚步匆忙,她的心在下沉。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懦夫,她没有勇气听到萧乐的答案。
萧晓进去书房的时候,萧左廷和往常一样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本相册在看。说是看相册,但萧晓清楚,其实他看的其实永远只有一页。那是张有些泛黄的全家福。上面是年轻时萧左廷,他的爱妻,以及他们刚满周岁的宝贝女儿。这是他的珍藏,也是他仅有的快乐时光的记忆。
萧晓对自己摇摇头,只是安静的站在门边,并未上前。
“阿茹,你可知你是何其的残忍?你可知这些年里我是如何的苟且偷生?不过好了,很快就好了,我,咳咳……”二十四年,他的妻抛下他独自而去已有二十四年,她离他而去,却让他立下不可轻生的誓言。萧左廷喃喃着,突然巨烈的咳嗽起来。
“爹地。”萧晓这才上前,不轻不重的帮他拍背。
萧左廷咳了好一会才停止,直咳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眼中却有着喜意。他没有回头,“二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
“几分钟吧,见爹地在跟阿姨说话,没敢打扰。”萧晓担忧的问:“感觉怎么样?”
“不碍事。”萧左廷的目光又投注到照片上,“爹地总算熬到时候,可以下去见她了。这几天,我做梦都会梦到她,我想是她要来接我了吧。”
“爹地!”萧晓一阵酸楚。萧左廷看起来身体硬朗,其实三年前已查出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为了防止萧氏企业股票崩盘,这个消息一直封锁,仅有萧晓和萧左廷为数不多的亲信知道,也就是那时萧晓被他派到萧氏掌控大权。“不要这么讲,医生不是说可以安排手术吗?您会好起来,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已是油灯染尽,手术怕也没用。”萧左廷平静地说:“我没有负她所托,已平安带大了我们的女儿,世上再无牵挂,可以安心的去了。”
“不!”萧晓从背后紧紧的抱住父亲,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会让你走的,不会让你离开我。”
“别难过,二丫头。”萧左廷拍拍萧晓的手, “你不知道,爹地心里欢喜的很啊,你也应该替爹地高兴才是。”
萧晓眼眶一湿,她急忙用力眨眼,再眨眼,强忍住几欲掉下的眼泪。“爹地,不要说了,不要说。”
“好,不说,不说。”萧左廷问:“二丫头,你找我什么事?”
“是……”萧晓犹豫着不知要怎么回答。
“是什么?是不是乐乐?咳咳……”萧左廷的音调急切起来,又引来巨咳连连。
“你别多想,姐姐门不出户的,怎么可能有事。”见父亲如此,萧晓把要出口的话又压了下去,“是我想向你请教公司的事。”
萧左廷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公司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爹地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以前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想给乐乐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我不望萧氏在你手里发扬广大,只要能守成应该就可以了。”
萧晓不语,她何尝不想守住萧氏,可是由得了她吗?
她的沉默却让萧左廷理解成为另一层含义,他叹口气:“爹地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虽然你不说,但爹地知道你不痛快。”
“没有!”萧晓像急欲证明的小孩子般,急切地回道:“从来没有,真的没有!”
“你是个好孩子,你的母亲也是个好妻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可是,二丫头,如果爹地走了,你能不能帮爹地……”他停下来,再叹口气,不再说下去,对萧晓挥了挥手,“没事的话你出去吧,我累了。”
萧晓对父亲道了晚安,走出书房。
回到屋里,萧晓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瘫软到地板上,冰凉的地板贴着脸颊,她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变的冰凉。
父亲
还未等萧晓想出应对殷虎的办法,祸不单行,三天后,萧左廷心脏病再次发作,他的病情再也瞒不住,迫不得已住进了医院,在各方协调下,手术安排在半个月后。
萧晓不再去公司,也暂时无暇顾忌殷虎的警告,只是和萧乐一起日夜陪伴着父亲。
萧左廷身体很虚弱,常常处在昏迷中,但醒来时精神却不错。他笑呵呵的跟萧乐、萧晓说笑话,讲她们小时候的趣事,还提出这个春节带她们去滑雪。
“可以吗?”听到父亲的提议,萧乐脸上闪着光亮。“我也可以去吗?”从记事开始,春节都是父亲带萧晓出国渡过的,她从来没奢望过可以参于。
萧左廷慈爱的看看兴奋的萧乐,“可以的,我保证。”
“小妹。爸爸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呢。”萧乐满心欢喜的对萧晓说。现在的父亲慈祥又可亲,对她关怀备至,一点也不像以前那般只会训斥她,要么就是视而不见。
“其实他向来对你都是很好的。” 这些时日,萧左廷对萧乐的态度大为改观,甚至比对萧晓更亲近些。萧晓明白,这是他压抑许久的父爱。
“他以前都只喜欢你。”萧乐不信,“过年也只和你一起去玩。”
萧晓也不争辩,心里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各种味道掺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
做手术的前天晚上,萧左廷精神好的出奇,他甚至和萧乐下了盘围棋,末了,他对萧乐说:“乐乐,爸爸想喝点粥,你可以出去打个电话让张妈送吗?”
“好。”萧乐起身,乖巧的出去打电话。
萧乐出门后,萧左廷把目光投到萧晓的身上。这些天,萧左廷有空闲时,总是忙着对萧乐嘱咐来嘱咐去,却很少对萧晓说什么,也没提过那晚未说完的话。
“二丫头。”过了好一阵,萧左廷才握住萧晓的手,犹豫的开口,“你能不能帮爹地……”
萧晓象被烫伤般猛地将手抽回,她不停的摇头,摇头,双眸圆睁,然却空洞没有焦距,她的双手环抱放在胸口,象极了受重伤的小兽。
萧左廷别过头,不去看萧晓痛苦的神色,他怕他再看一眼,下面的话就不忍说出口,他终于说:“萧晓,我求你。”
我求你!这三个字象响雷一般在萧晓耳边炸开,父亲在求她,在她心中一向敬仰如天神般的父亲竟然在求她,虽然他没有说他肯求什么,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萧晓反射性的将手握紧,她握的太紧,紧的指甲都深陷在肉里,勒出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她却不觉得疼,因为她用手捂住的心更痛,痛的像是要炸裂开来。
不,她不想,她不想答应,她的每个细胞都疯狂的叫嚣着不,她不想再承受这仿佛宿命的魔咒。
是谁的声音?“我会的。”不是她的,不是她的,萧晓被空气中幽幽飘浮地声音震呆了,立刻一种灭顶般的绝望几乎要将她淹没,
“谢谢你!”萧左廷释然地松了口气,萧晓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更何况是请求。
他明白他的要求是何等自私,他更清楚萧晓这些年背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萧晓的心里有多痛,有多苦。
可有些人,有些事他实在放不下,就象萧晓永远放不下他。
萧晓无语凝咽,她要的不是他的谢,从来都不是。这么多年来,她内心深处一直是那个渴望得到很多很多爱的小女孩。那个只要听话,就会得到很多很多爱的小女孩。可是他们总是谢她,却从不说爱她。
萧乐的适时出现,打破了过于凝重的气氛,“怎么了?说什么呢?”
“没有。”萧晓快速地回答:“你陪爹地聊,我先出去了。”她怕,她怕她再留在这里会崩溃,或是忍不住反悔。
在萧晓几乎要迈出门槛时,萧左廷忽然说:“宝贝女儿,叫我一声爸爸吧!”
萧晓闻言,不敢置信地骤然回首,双唇抖的几乎发不出声音,“爸爸!”许久,她才敢试着唤了这个她默念过千万遍却从末敢出口的称呼,发现泪早已在不经意间流过脸颊。
萧左廷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拭擦萧晓的眼泪,却也已是老泪纵横。
那是萧晓一生中,唯一一次叫萧左廷爸爸。以后的日子里,萧晓每次想起父亲,印象中总是他最后那句“宝贝女儿,叫我一声爸爸吧!”和他那张流满泪的脸。
手术失败,萧左廷未能走下手术台。其实,他们都早已预见到结果,那最后的嘱托,已是遗言。
当主冶医师让她们“节哀顺便”时,萧乐号哭出声。
萧晓却不再有泪,她只是苍白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向萧乐,将哭成泪人的她抱在怀里,紧得甚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父亲去世后的接连几个夜晚,萧晓常会在半夜惊醒,并不是做了什么恶梦,也不是梦见父亲,就是惊醒。然后,再了无睡意。
她会起身去父亲的书房,推门的时候,她总会以为他像以往那样,坐在书桌旁,看那张照片。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古式的钟表在寂静的夜里“滴嗒嘀嗒”响着,提醒她时光的流逝和残酷的现实。
父亲是真的不在了。不再抱着她叫她“宝贝女儿”,不再不轻不重的刮她的鼻子,不再给她慈祥的笑容,不再……
爸爸,你可能不会知道,一直以来,我把你给的疼宠都当真了呵,都当真了。
萧左廷的葬礼轰动一时。不仅是葬礼办的风光,更重要的是萧乐几次哭的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