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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丫环们忙垂眸立在一侧不敢出声。
林紫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林锦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正想着,外面有人匆匆进来,低声道:“小姐,康家表小姐昨儿出事了。”
“她出什么事?”林紫苏不以为意道。
丫环微微咬唇,半晌才犹豫着将昨晚的事儿说了:“听人说她的马车是今儿一早在集市被人发现的,旁人一掀开帘子,便发现她跟她那智力不正常的堂哥两人不着寸缕的躺在马车内,姿势”丫鬟说不下去,林紫苏也听得红了脸,却是嗤笑一声:“我让她去设计林锦婳,难道她竟是自己情难自禁了?”
丫环们珉着唇把头更低了些。
丫环摇摇头,道:“奴婢不知,不过康侍郎才死,康家就出了这回事,他们又是在大街上被人发现的,康小姐怕是活不成了。”
林紫苏到没有多少惋惜,只摆摆手:“罢了,蠢货一个,死了也就死了。”说罢,重新挑了几支朱钗,戴好薄纱,这才往外而去。
林家的法事阵仗不小,除了慧觉,还请了十来个和尚诵经,就连定南侯夫人都冲着慧觉的名号特意过来观看法事。
法坛设在前院二进门内的院子里,夫人小姐门坐在花厅内等着,而慧觉则是开始围着法坛开始念经。他合着的眼睛微微掀开一些,看到屋里坐着的人,丝毫认不出昨儿白天去威胁他的人是不是在这里面,他心里打鼓,却也知道该怎么做。
二夫人捧着茶慢慢喝着,看了眼死活要跟来的林贵,眸子暗了暗,却佯装关切问道:“贵儿的伤势可好些了?”
林贵又恨又忌惮的盯了眼林锦婳,才道:“还死不了。不过林誉就倒霉了,死了以后连丧事也办不了,只能送回老家去。他爹娘知道,一定哭得死去活来。”
林紫苏乐得看好戏,跟来的林惜玉则是瞟了眼林锦婳,讽刺道:“自己上吊自尽能怨谁?”
老族长冷冷咳了一声,林惜玉面色缩了缩,闭了嘴没说话。
林锦婳则是默默盯着外面的法事不出声。
林贵见她如此,越发恨她了,起了身便朝她走来:“林锦婳”
“贵儿!”老族长呵斥一声,阴暗的睨了眼林锦婳,又看着他道:“坐下。”
林锦婳瞧着怒气冲冲的林贵,浅笑:“贵表哥身子好了?可别耽误了明年的春闱才好。”
林贵听着这像是威胁的话,上前便蛮狠的要来拉扯她,老族长如今可不敢动林锦婳分毫,赶忙起身将林贵拉住:“你做什么!”
“祖父,她威胁”
“威胁?”林锦婳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浅浅一笑:“贵表哥认为锦婳在威胁你什么?”
“你——!”林贵抬起手作势要打人,定南侯夫人这才微微皱了下眉头,看了眼默不出声的二夫人,轻咳两声。
二夫人看着就知道闹事的林贵,也是头大,暗暗警告似的看了眼老族长,才道:“行了,锦婳说的没错,你身子不好,明年怎么参加春闱,到时候就是三弟和宁王殿下想要帮你都无从下手。”
老族长听着这话心里舒坦,若是林家三老爷跟宁王肯帮忙,还怕林贵混不到大官儿?
“行了,给我坐回去不许动!”老族长呵斥一声,林贵这才狠狠剜了眼林锦婳,坐了下来。
林紫苏看着侯夫人亲昵笑道:“夫人别气,昨儿因为锦婳的误会,害的表哥被打了八十鞭子,差点丢了命,他这才忍不住发了脾气。”
侯夫人一开始就不喜欢林紫苏,听到这话也只当没听见,扭头去看慧觉做法去了。
林紫苏脸上的笑尴尬的僵住,见林惜玉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才憋着气坐回了座位上。
这会儿只听慧觉大喝一声,手里的桃木剑往天上一指,手里的罗盘也对准了西侧某个方位。
众人忙起身走了出来,二夫人走在最前头,忙问道:“大师,可是院子里有些什么脏东西?”
“有!”慧觉面容严肃的看着西南方向:“有恶气之源,在那处!”他往西南方向一指,二夫人立马让人去查看。
林锦婳知道,丫鬟青儿和教书先生温翰应该就是在那一处。
没多会儿,果然是他们二人被带来了,两人身上均是有伤,面色看起来苍白憔悴,青儿一双眼睛通红发肿,想来遭受了不少虐待。
“怎么是你们?”二夫人惊讶道。
林紫苏看了看林锦婳,才道:“我记得青儿是三叔母身边的丫鬟,温先生也是三叔母特意给七妹妹请来的教书先生,怎么好似被人困在了那里?”
温翰也是一脸糊涂,前段时间他莫名其妙被人绑了去,一直关到今天,每天都被人毒打。
青儿却哽咽半晌,才道:“是三夫人将奴婢和温先生关起来的。”
“什么?”二夫人故作惊讶,又追问道:“为何偏生将你们关起来?”
“因为”她犹豫半晌,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出血了,才抬眼看着她道:“因为奴婢发现了三夫人跟温先生的私情,所以她打算杀人灭口,温先生也不放过。”
温翰一听,脸色煞白:“你胡说!”他是个书生,不惯狡辩,只耿直了脖子。
慧觉趁着这时候道:“恶气之源!”
老族长抓住机会,盯着青儿寒声道:“你继续说!”
“还有还有七小姐也是夫人和”
“你再敢胡说八道污蔑娘亲清誉,我就断你手脚,将你赶出府去!”林锦婳知道青儿前世也是这般说的,但如今亲耳听到,只觉得越发愤怒。
“七小姐,奴婢不敢胡说。”青儿红着眼垂泪,却不敢再多说。
“锦婳,这样狠毒的话,是你该说出口的吗?”二夫人寒声斥责道,却见她一双寒眸亮的可怕,眉心微微皱起。
老族长冷哼一声:“大师都算出来他们是恶的根源,如今还有人亲口指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林家的女儿各个温柔贤惠,唯独你身带煞气,怕真不是林家的种。”
采儿的倔脾气上来,上前便怼道:“这样的话族长也能说出口?而且现在就凭一家之言,就能诬赖我家已经过世的夫人?”她越说越急,眼泪都冒了出来:“夫人人已经没了,死无对证,但你们休想污蔑她!”
林贵瞅着采儿就来气,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她肚子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族长说话!”
白兰忙上前扶住采儿,二夫人看着林贵,恨不得扇他两巴掌才好,看了眼面色不愉的定南侯夫人,忙上前跟林锦婳道:“你爱护你娘亲,我们都知道也理解,但现在事关家族声誉,轻慢不得,你休要胡闹,也坏了自己的名声。”
“胡闹?”林锦婳直接反驳出声:“我娘跟温先生清清白白,这丫环出口污蔑,你们就要当真,二伯母,锦婳敢问你一句,你就不怕损了阳寿吗?”
侯夫人悄悄问了问慧觉:“大师,你当真觉得三夫人跟人有私情?”
慧觉还记得昨日那人的叮嘱,只叹了口气摇摇头:“贫僧从未说过。”
侯夫人闻言,看着孤立无援的林锦婳,想着昨儿宁王府的动作,也上前一步道:“三夫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出自礼数严苛的徐家,哪里会做出与人私通的事?二夫人若是没有证据,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林锦婳看过去,乃是御史家的王夫人。前世的王御史因为敢于谏言,而惹恼了赵阚,被他寻了借口满门抄斩了,如今再见依旧胆大的王家人,林锦婳心中感慨。
二夫人知道定南侯夫人并非想替林锦婳出头,只是想讨好她背后的宁王罢了,便只软了语气,道:“侯夫人,臣妇也是要问清楚真相,好还给三弟妹一个清白,不然这事不说清楚,往后市井间还是要传的,锦婳已经与人定亲,这事儿传开了,怕是于亲事也有碍,您说是不是?”
定南侯夫人一听,皱皱眉,没再插话。
林锦婳自知侯夫人不会多掺和,只冷漠看着青儿和一旁的温翰道:“那好,现在请二伯母和族长再重新问一次,侄女就在旁边听着,但凡有人撒谎,直接割了舌头扒了皮再赶出府去,可行?”
林锦婳的话说的狠了,众人都皱起了眉头,但跟在后头的白兰采儿却不觉得狠,弱小稚女,为了已故娘亲的名声,独身相抗,若不这样说,连个小小奴婢都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老族长却抓着把柄阴沉沉的看着她呵斥道:“女子四德,你全部都没学到,出口即是这样恶毒的话,你娘如此教你”
“我的德行都是跟着家里长辈学的,族长未曾查证过就敢下定论,我娘的清誉,你是不是也要因为某人的一面之词而下定论?”林锦婳寒声打断他的话。
温翰闻言,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决绝:“我与三夫人是清白的!”
二夫人暗暗拧眉,温翰看起来不过是个教书先生,骨头却硬的很。
她转眼看着青儿,道:“你既是三弟妹身边的侍女,必然清楚当时情况。”
“奴婢的确看到三夫人跟温先生同处一室”
“温先生,你还有话可说?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今还有人指正你们之间的关系,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们有染吗?”老族长寒声质问,仿佛就认定了这件事一般。
侯夫人暗暗看了看林锦婳,若已故的三夫人真发现与人有人私情,她跟宁王的婚事怕真的保不住。
温先生面色白了几分,梗着脖子:“没有就是没有。”
老族长冷哼一声,就要以此下定论,却听林锦婳寒声道:“同处一室就代表有染?我看族长你的确年纪大了,该回去养老了。”
“小儿大胆!”老族长气得面色铁青:“你如此不孝,不仅口放恶言,还敢顶撞长辈,诅咒长辈,我可以将你逐出族谱,就连你父亲也无话可说!”
林锦婳看着周围一双双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眼神,心中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