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总觉得长孙玄隐不会做这么简单的事,可不去又彻底没了希望
想了想,她还是换上了这身衣裳。
出门后,小文小武便跟了来,不见小香,一问才知道她昨儿受了惊,今日在家休息。
“为何受惊?”林锦婳问小文小武。
“不知道,说是晚上撞见了脏东西。”小文性子直些,才说完,就被小武捂住了嘴。
林锦婳还记得小香曾跟自己说过,她见到有人秘密来见长孙玄隐商量什么,难不成是她昨儿又见到了,结果被长孙玄隐给发现了?
她眉心微拧,但看看面前这两个半大孩子,也都是存着怀疑和警惕了。
她进入镇子后,镇子各处都显得和谐又安宁极了,所有人瞧见她出来,一定是恭恭敬敬又友善的,甚至看着她都带着几分感激,时不时还有人过来攀谈几句,话里行间,都是夸赞长孙玄隐的。
这样一个在外杀人不眨眼的人,在这儿却救人无数,他是想赎罪么
她眸色淡淡,很快在一个凉茶棚子无所事事的坐了一下午,便已是日暮降临了。
这里的天空格外的干净,好像假的,林锦婳这几日看着那天边如残血般的红霞,总是会恍惚起来,好像回到了前世一般。
她心中恍然,甚至好几次,她都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她的灵魂,毕竟重生这等灵异的事都发生了,她不得不怀疑这个重生的灵魂还会被再次拉扯回去。
想到这里,她便猛地摇摇头。
“夫人,您怎么了?”小武细心些,看她从如有所思到皱眉摇头,忙问道。
小文也看过来,憨憨胖胖的的手指向天空:“夫人,是孔明灯!”
林锦婳回过神来,顺着小文的手看过去,的确有一盏孔明灯升上了天空,但到底只是一盏而已,而且如今天还没全黑,倒不如现在的天空好看。
她又是沉沉看了半晌,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发现附近那河道上的拱桥边,竟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来来往往的,无不是面带娇羞的少女和故作风流的公子,街边摆满了七夕节的花灯团扇和各式各样的首饰,香气四溢的小零食更是不少,不少孩子便去拉着父母的手,拿几个铜板换一碗小吃,嘴巴吃得油光光的,惹得他娘亲嗔怒的替他擦嘴巴。
她想起酒儿和葡萄来,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呢,酒儿那个小馋嘴有没有吃上好吃的
她觉得一股酸涩涌上来,让她眼里跟着一道生涩。
“夫人,先生早已备好了小船,您过去吧。”素馨过来,看着慵懒倚在椅旁的林锦婳,白衣白发,面上未施粉黛,已经是姿容绝明艳而绝色。
她心想,这便是先生喜欢她的原因么?
她看着林锦婳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又有些恼,明明先生待她那么好,她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她面色略冷了些:“夫人,船已经备好”
“我坐在这儿便可。”林锦婳拒绝她。她不管长孙玄隐安排了什么,她都没兴趣,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养好蛊母,等到时机成熟,便逃出这里。
“可是”
“有什么问题吗?”林锦婳抬眼看她,带着几分寒气。
素馨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目光淡淡,不怒自威。
她还要再说,便见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好闻的药香传来,她面色瞬间绯红,立即转身见了礼:“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来接夫人。”长孙玄隐温润笑着,看着坐在一侧神态惫懒的林锦婳,笑道:“是不是天儿天热,不愿走动。”
“不愿意与你游山玩水罢了。”林锦婳淡淡道。
素馨面色微青,苦莲却是习惯了。
从师父决定放弃自己这条命,只求与她一月朝夕相处开始,他就知道,师父出了坚持不会放她走这一点外,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长孙玄隐却只从袖子里拿出一颗圆润的珠子给她,浅笑:“有礼物要给你。”
林锦婳本不多在意,但只看一眼,她立即就认了出来,只是放在酒儿身上可以辟百毒的天明珠,可怎么会在长孙玄隐的手里,难道酒儿她
“随我来。”长孙玄隐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浅浅一笑,提步往前而去。
林锦婳起了身来迅速跟在他身后,可要上船,便要挤过拥挤的群人。
长孙玄隐还好,众人看到他来,自动让路,林锦婳便只能牢牢跟在他身侧,才能避免被挤到他身上去。
长孙玄隐眼角的余光看到身侧的人,嘴角微微扬起,心里也好似浇上了蜜糖。
往前走了不多远,便是船只了。
小船上只有一个撑船的船夫,并不见其他人。
“酒儿”
“再等等。”长孙玄隐说完,便上了船去,还朝她伸出了手来:“小船摇晃,别摔了。”
林锦婳看着他满是温柔的眼睛,眸光淡淡,上前一步隔着衣服抓着他的手臂,很快便上了这摇晃的船只。
等上去站稳后,便立即松开了。
可即便是这么一会儿,长孙玄隐也觉得手臂上那股毒药侵蚀时的疼痛也仿佛减轻了一般。
以前听人说,爱才是世间世间最灵的毒药,他现在才信了,这药让人明知道有毒,却还是义无反顾。
素馨和小文小武都留在岸上,看着他们沉着小船慢慢划入江心,才冷淡道:“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文小武对视一眼,偷笑看她:“素馨姐姐这样喜欢先生,干脆也嫁给先生得了。”
素馨脸上微微一红,瞪了这两小只一眼,才轻哼一声扭头走了。
小文小武掩唇偷笑,只看着摇晃的船只离开,便找了个地方等着了。
等船到了江心才停下,两岸的烛火倒影在河面中,十分的辉煌灿烂,伴随着一阵阵传来的笑声,更是显得热闹。
可这里越是热闹,林锦婳心里便越是寂凉到痛苦。
“今夜有京城的人过来?”
“有,现在已经在你房里了。”长孙玄隐轻笑开。
林锦婳皱眉:“你的意思是酒儿她”
长孙玄隐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喜色,浅笑:“今夜江风甚好。”
林锦婳倒是无心欣赏风景,可很快,河流上游便飘下一大片的莲华河灯来。
河灯里的小蜡烛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着,清凉的江风将燥热和闷烦吹走,再看着一江河灯,林锦婳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莲花的河灯将小船包围住,仿若一副画卷展开在了眼前,林锦婳嘴角不觉浮出笑意,长孙玄隐的眼里却只有她。
“阿慕。”
“嗯。”
“你信前世今生吗?”长孙玄隐忽然问道。
林锦婳微微一怔,他也是重生?
长孙玄隐只望向江岸上那男男女女,轻笑:“即便我才活一世,却感觉过了好几辈子。”
林锦婳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长孙玄隐却仿佛只是想诉说一般,将他三十多年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的苦倾诉出来。
“当年父皇母后才过世,皇兄登基,我便亲眼目睹了宫家长子在我面前被人凌迟。你见过凌迟吗?让人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那时候他还是活着的,动手的人每割下一片肉,我仿佛都能感觉到那令人战栗的疼痛。我看到他眼里流出的泪,看到他从一开始的挣扎变成一心求死,再到后来成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林锦婳侧身看他,江风将他散落在耳际的长发吹起,带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的挣扎。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杀人。”长孙玄隐说罢,侧身看着她仿佛还带着些许怜悯的眼神,浅浅笑起来,紧握的手也慢慢松开。
林锦婳也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是在前世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一次后,她连续做了半年的噩梦,被折磨到生不如死。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十几年前的长孙玄隐还只是未经世事的少年,刚刚父母双亡,便亲眼见到那般惨烈的场景,会是怎样的恐惧和打击。
她没有出声,长孙玄隐也没有让她安慰的意思,只继续道:“后来我被驱逐出西夏,从尊贵高傲的西夏皇子,成为街边乞丐都可欺辱打骂的低贱之人,西夏无容我之处,才被百毒谷捡了回去。我本以为在百毒谷,能得苟延残喘,但后来亲眼见到那些绚烂的毒蛇毒将人活活吃掉,我才知道,我这一生,注定停留在深渊,永远没有重见光明之日。”
“辛夷给了你希望吗?”林锦婳问他。若不是如此,以他的能力,为何不是去大肆报复,而是倾尽全力帮辛夷呢。
“不是她。”长孙玄隐轻笑,却没说出具体的原因。
他想,他已经跌入了深渊,是不能再将她也拉入深渊的。
刚好,天空数百的孔明灯忽然升起,将这黑夜点亮。
孔明灯从船上飞过,慢慢升空,长孙玄隐抬手,便接住了一盏摇摇欲坠的孔明灯。
他转身取过船头灯笼里的蜡烛,重新放在这孔明灯中,才放手让它飞去,嘴角的笑意始终淡淡:“阿慕。”
他望着那放飞的永远离他而去的孔明灯,忽然开口。
林锦婳转过头看他,却只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
她一瞬间怔住,眼眸里那股浓烈而克制的爱意在汹涌着然,让她手心跟着微微一颤。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船却因此摇晃起来,她身形不稳,眼见着要落入湖中去,长孙玄隐却迅速将她接住。
林锦婳眉心微拧,反手便将他推倒了湖里。
船夫惊愕不已,林锦婳却只淡漠睨了眼长孙玄隐,才跟船夫道:“回去。”她或许能够确定,长孙玄隐为何迟迟不杀自己了。
船夫忙去看了看长孙玄隐,长孙玄隐却是笑起来,飞身上了快速划过来的另一条船。
“阿慕。”
“何事!”林锦婳微恼瞪她。
长孙玄隐的笑意却是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