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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忙道:“皇上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处置的。”
“嗯。”赵怀琰说完,才发现葡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满是信任。
他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想起他们男人之间的约定,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很快,小珑便替他们拿来了衣裳,刚好也到了赵怀琰上早朝的时间。
“皇后娘娘跟小公主还睡着呢,皇上可要过去瞧瞧?”外面墨雪进来浅笑道。
“没醒吗?”赵怀琰坐在桌前,早膳已经陆陆续续端了来。
“没呢,今儿公主和娘娘都睡得沉。”墨雪特意看了眼葡萄,见他听到自己这话松了口气,这才笑看着赵怀琰。
赵怀琰明白她的意思,婳儿睡眠极少有十分沉的时候,尤其是已经早上,宫女们去换被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怕是知道小葡萄这小小男子汉也要自尊,干脆装作睡着不知道罢了。
赵怀琰这才道:“既如此,不必打扰皇后娘娘和公主。”
“是。”墨雪笑着退下。
葡萄这才羞涩的珉唇笑了:“谢谢父皇。”
赵怀琰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忽然道:“父皇今日去上朝,你可要一道去?”
葡萄懵懵懂懂看他:“上朝?”
“嗯。”赵怀琰弯起眼睛,儿子还是要从小培养好,到时候也能早些接了他的班去。
葡萄不懂,但父皇真好,他愿意陪父皇去早朝。
于是父子两达成一致,一起吃过早膳后,便一道去朝堂了。
今儿朝臣们本是如往常一般严肃的躬身站在底下,便见赵怀琰过来了,手里还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那孩子生的白皙,眼睛明亮,五官与赵怀琰极像,尤其是那双凤眼,只是赵怀琰的凤眼里满是冷漠和寒霜,可他的却尽是单纯和好奇,穿着太子服跟在赵怀琰身边,俨然一个缩小版的赵怀琰,朝堂上的气氛也一下子松了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群臣行礼,赵怀琰只淡定在龙椅坐下,才让人抱着葡萄坐在了一侧,目光清寒:“平身”
早朝开始,葡萄不似其他孩子一般坐不住或是闹腾,他很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虽然大多时候他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父皇看起来格外的严肃认真,所以他再坐不住,也不能打搅了父皇。
这番,赵怀琰认认真真上朝,葡萄也认认真真看,那厢林锦婳也已经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酒儿起床了。
酒儿是个小懒猫性子,被叫醒后,有小脾气的抽抽搭搭了一阵,而后就半睡半醒的搭在林锦婳身上由着宫女们给她穿衣裳。
林锦婳瞧见她这样子,轻笑,只朝外面道:“让你们炖好的乳鸽汤可好了?”
“好了。”外面宫女脆声应着,很快端进来一个汤盅,汤盅打开,一股诱人的香气便钻进了酒儿的鼻子,她小猫儿似的顺着气味问了半晌,才拿小胖手揉揉眼睛:“汤汤”
“小公主还没醒,娘娘,奴婢瞧着这汤还是先端下去吧。”墨风故意道。
酒儿一听,眼睛吧嗒一下就睁开了,忙道:“我醒了!”
众人瞧见她这谗样,爆发出一阵笑声来。
林锦婳瞧见她这样,才终是浅笑起来:“酒儿,迟些跟娘亲出去走走?”
“是。”酒儿在一旁的暖榻上坐好,宫女们支了桌子来,将鸽子汤放在上头,她这才自己拽着小勺慢慢喝了起来,一并端来的,还有翡翠包子,清花小粥和水晶饺子等等一些早膳。
林锦婳看她眼里只有吃的,面上叹气,心里却是开心,目光总在吃的上,总比在其他事上好。若是不开心了,也许吃上一顿好吃的就好了。
等饭后,赵怀琰和葡萄还在上朝,母子两这才换了衣裳出门了。
林锦婳今儿是穿了一条胭脂红的广袖长裙,外罩一条黑色绣红花绞红色缎边的外袍,披着一条梨花白撒花的披风,酒儿穿着一套淡粉色的小裙子,跟她披着一样的披风,守在外面的宫人们时不时偷偷瞧上两眼,顿时惊为天人。
雪慢慢下,撑着伞走在前头的夫人仿若九天玄女一般,如玉的面上含着浅浅的笑意缓缓走来,高贵而又带着一股清冷的气质,独绝于世,身旁带着的小姑娘肌肤赛雪,唇红齿白,眼睛若最璀璨的黑宝石一般,走路还蹦蹦跳跳的,一笑起来,那小酒窝甜甜的,仿若人间精灵。
宫里就这样一对人走着,莫说是皇上,她们只消远远看一眼,都是心满意足啊!
很快,林锦婳牵着酒儿,终于是在一座许久不曾来过的宫门前停下。
酒儿早不记得这儿了,还奇怪问道:“娘亲,这儿是哪里?我们为何来这里?有好玩的吗?”
“这里是你皇祖母。”林锦婳垂眸,终是这样答了她。
其实她也不愿意承认,毕竟江太后的伤害太深太深,可是怀琰心里放不下这个芥蒂,到底是生母,到底曾经她也十分爱他,只可惜
她想起一早墨风来回禀的墨风之事,又释然了不少,浅浅笑道:“你皇祖母病了,我们来看看。”
“皇祖母”酒儿眨巴眨巴眼,很快茜儿便从里面拉开了宫门,一瞧来人竟是林锦婳,忙跪了下来:“娘娘来了,太后娘娘病了,现在正躺在里头呢,您看”
“带我们进去看看。”
“是。”茜儿听到她声音温柔,稍稍松了口气,这才退在了一侧,又见林锦婳竟然带了公主来,心里略松了口气。、
江太后现在躺在床上,一场风寒也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了,即便是喝了药,她也没什么力气了。
她独自躺在床上,并不知道林锦婳来了,只知道茜儿不在,又见盆里的炭火要灭了,才略带着几分不耐烦朝外面道:“来人,来人!”
茜儿听到声响,连忙快步跑了进来担忧问她:“娘娘,怎么了?”
“其他伺候的人呢?昨儿皇上还来,她们那会子殷勤,现在怎么不见了?”江太后瞥见她已经冻裂的手,越发生气:“你是专门伺候哀家的,她们把所有事都扔给你做吗?”
“太后娘娘,奴婢没事,只是皇后娘娘跟小公主一道来了。”茜儿忙道。
江太后微微一怔,朝她身后看去,才发现林锦婳正牵着个已经到她膝盖高的小姑娘站在了珠帘外,那小姑娘望着自己,眼里带着几分不解。
她想起方才她大声骂人的样子,又想起之前这个小丫头软软的手抓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才忍不住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茜儿连忙去倒茶,又想起还没伺候好林锦婳,手忙脚乱的,差点摔了杯子,结果自己手背都被烫红了。
“姐姐没事吧。”酒儿瞧见,忙问道。
茜儿听到她奶声奶气的竟是问自己,忙跪下道:“奴婢没事,吓着公主了,还请公主责罚。”
林锦婳看着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眉心微拧,才扭头跟墨风道:“去把这里伺候的人找来。”
“是。”
墨风应下,很快便出去了。
等她一走,林锦婳这才牵着酒儿走进去了。
酒儿看着咳得面色发白的人,抽回抓着林锦婳的手,在自己的小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个小玉瓶子来,上前跟江太后道:“这是我娘亲给我的灵药,我送给你,你别伤心难过。”
江太后顿下,瞧着放到自己面前的小手和那瓶子,和她单纯的小脸,放在一侧的手死死抓紧,再开口,声音已是有些嘶哑:“你知道我是谁吗?”
“皇祖母。”酒儿还奇怪她怎么会这么问。
“皇祖母?”江太后心口微震,抬眼看着林锦婳,终是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只躺在一侧不出声。
林锦婳知道她还是不能跟自己和解,只上前跟酒儿道:“酒儿,娘亲瞧见院子里好多雪,你去堆个小雪人来好不好?”
酒儿一听顿时欣喜的点点头,只将自己的小瓶子放在了江太后身边道:“皇祖母,你别难过,酒儿去堆个小雪人给你玩。”说完,便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等她一走,江太后才冷声道:“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林锦婳,我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
“是吗?”林锦婳淡淡一笑:“我也不是过来跟你和解的,你伤害怀琰的那些账,我也全部记着。”
“那你还来做什么,笑话我吗?”江太后讽刺看她。
林锦婳看着她如此,也只浅淡一笑:“我来,只是不希望你死了。你在我心里没有重量,和你到底是怀琰生母。你能无情,这世上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情。”
江太后冷冷盯着她,终是没说出话来。
林锦婳看了眼茜儿,道:“往后好生伺候,缺什么,去内务府要。”
“是。”
“你别假好心了,你现在做这些,只是怕外人说你苛责哀家,怕落得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吧。”江太后冷冷讽刺她。
茜儿还有些担心,林锦婳却只淡漠看她:“若是这样想能让你觉得开心些,那你继续这样想着就是。”
“你”
“茜儿。”林锦婳看向茜儿,茜儿忙上前应是,林锦婳这才道:“照看好太后,若是太后再有自杀倾向,我可饶不过你。”
“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太后的。”茜儿连忙道。
林锦婳说完,又看了眼酒儿放在江太后身边的瓶子,道:“这是我给酒儿做的山楂丸,消食之用。”说罢,转身便走了。
等她一走,江太后才气得要去扔了那瓶子,可一想到那单纯无辜眼睛,终是长长呼了口气,深深闭上了眼睛。
没多会儿,外面便听到了墨风的训斥之声。
“娘娘何时吩咐过让你们虐待太后?”墨风冷声道。
“可之前娘娘说不必多伺候”
“不必多伺候,是让你们不必去献殷勤,而不是让你们分内之事都不做。”墨风看着这几个故意偷懒还耍刁的嬷嬷,眉头也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