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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如何?不救你如何?生如何?死如何?在这一瞬间变得都不再重要了。
翻了个身,她平展四肢,索性任由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宏元殿。
“太子呢?”皇帝戚洪躺在床上,双手伸向空中,不停地抓挠着:“太子呢?太子在哪里?朕要见太子!”
皇后在一旁细心地照料他:“皇上不用着急,已经着人去传了。”
“那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戚洪双眼外突,呼吸愈发急促:“是不是朕一口气喘不上来,他,他……”
“父皇!儿臣来了!”突然一道黑影从殿外闪入,直至榻前。
皇后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喝斥:“是谁如此大胆?敢擅闯宫禁!”
“是孩儿!”
看清楚走进内殿之人,皇后也不由吃了一惊,面色随即稍稍和缓:“华儿,你怎么如此无礼?明知你父皇……”
皇后本想继续斥责,孰料皇帝已经直起上半身,将手探向戚庭华:“华儿,你过来,过来……”
“父皇!”戚庭华一步近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眼中泪如雨下。
“好孩子。”戚洪攥紧他的手:“朕有话对你说。”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皇后:“朕有话对华儿说,你先出去。”
皇后先是一愣,后来再不得不蹲身行礼,表情僵硬地道:“臣妾告退。”
移步退到殿门处,皇后转头看了戚洪父子俩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华儿,父皇老了。”戚洪深深地看着戚庭华,眼中满含父子之情:“很多事,父皇已经做不了主,可是父皇不忍看着你遭人所害,给你留下这个,希望在危急时刻,能帮你一把。”
戚洪说完,抖抖索索从床下摸出一样物事,交与戚庭华。
“父皇,何苦说这样话?”
戚洪凄然一笑:“曾经,你父皇也以为,自己是一代英主,可以统御天下数十年之久,原来这便是你父皇的命……”
“父皇?”
戚洪摆摆手:“自来成事艰难败事易,皇家之事更是如此,都说皇帝是天下间最惬意的人,可在朕看来,未必如此。”
他低低地喘息着:“只希望,你一切都好罢。”
戚洪说完,头一歪便晕了过去,戚庭华接连喊了两声,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只得拿过被子替他盖好,然后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他父皇一眼,才调头走出去。
皇后正站在外面尚眼抹泪,看见他出来,开口问道:“你父皇怎么样?”
“父皇,怕是……”
皇后闻言,眸中泪水更加汹涌。
“母后。”戚庭华突然屈膝跪下:“儿臣有话说。”
“你想说什么?”皇后一怔。
?
“……儿臣,并非母后亲出。”突然的一句话,让皇后一震。
“好端端,你怎么提起这个来?”
“这原本,是个秘密。”戚庭华涩然一笑:“当年之事,没有人想再提,也没有人愿意再提,但事实终究是事实,改变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后的脸色顿时冷沉下来。
“华儿在此立誓,若能得母后相助,定保母后终生荣华,并蔽护曹氏一族!如有食言……”
“够了。”谁知他话未说完,已被皇后冷冷打断:“誓言?深宫之中,立誓如何,违誓又如何?不过都是转瞬翻云覆雨的事,有什么打紧?”
“那,母后的意思,是——”
“本宫想要的,”孰料皇后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转头看向旁边的画幅:“从来没有得到过。”
戚庭华听得莫明其妙。
“你走吧。”皇后闭上眼,眉宇间浮出几许疲倦:“本宫能答应你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本宫会置身事外,对所有的一切不问,不闻,不管,如此而已。”
她说完,转头朝寝殿走去。
戚庭华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瞬觉得心里很难受,似乎天地间很多事都变了。
“本宫还以为,皇兄当真对你夫妻情深,原来不过如此。”
睡梦中的秦如晨突然只觉胸口一凉,睁开眼看时,却见戚天恒不知何时站在床前,眼里闪着奇异的光:“看来美人无论如何,到底不如权势的诱惑更大,我的皇嫂,你说是吧?”
“你想做什么?”秦如晨的语气和表情都格外地平静。
见她如此,戚天恒不由奇怪地“咦”了声:“你还真奇怪,怎么不哭不吵不闹?”
“有什么好哭好吵的?”秦如晨淡然一笑:“哭闹又有何用?”
“皇嫂看来是认命了?”
秦如晨不言语。
“记得俗语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既然皇兄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那倒不如……”
他说完,一只手抽去秦如晨腰间的束带。
“你做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戚天恒的身子僵住,他转头看时,却见是戚云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戚天恒不由一怔,继而面现怒色:“四皇弟,你好规矩!”
“没规矩的是你!”戚云墨眼中怒勃发:“没有想到,你对自己的亲嫂竟有如此恶劣的想法,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来人!”戚天恒突兀地一声震喝,殿外顿时哗啦啦冲进来一群卫士,将戚云墨团团围住。
“倘若你知趣,便立即从这里离开,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我不会走的!”戚云墨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半分迟疑:“要走,除非是带着太子妃一起!”
“嗬嗬。”戚天恒笑笑,抬手摸摸鼻梁:“连太子都不理论这事,倒轮得着你出手?”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哦?”戚天恒转头看向依然躺在榻上的秦如晨:“那么,你是否有问过皇嫂,要不要跟你走呢?”
第八十章殿前危机()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榻上的秦如晨。
“我,我跟四皇子走。”秦如晨起身下榻,老实说,这个地方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呆。
“太子妃,请到庭华身边来。”
秦如晨走到戚云墨身后,戚云墨立即“唰”地一声拔出剑来,横在胸前:“跟紧了。”
秦如晨点点头,跟在戚云墨身后慢慢地往外走,奇怪的是,戚天恒竟然站在原地,并款出声阻拦,而且看上去意态从容,似乎很愿意见到这一幕发生。
当两人联袂冲出西衡宫时,却迎头撞上领兵而来的戚庭华,那一瞬间,所有人齐齐怔住。
秦如晨不由得松开手,悄悄拉开和戚云墨之间的距离,戚云墨则很快平复脸色。
“晨儿。”戚庭华最先恢复镇定:“你快过来。”
略一犹豫,秦如晨迈开脚步,朝戚庭华走去,确定她无恙后,戚庭华双眼看着戚云墨:“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好一个从未发生过。”戚天恒洒然一笑:“皇兄这话倒是颇合本宫心意,其实啊,夫妻俩之间的事,就是夫妻俩,何必搀和别人呢?”
戚云墨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秦如晨,他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却碍于众人之面,而无从出口。
戚庭华带着秦如晨走了,殿阁里安静下来。
“四弟。”戚天恒转头看着戚云墨:“不是本宫说你,这次可是枉作了好人。”
“皇弟告辞。”孰料戚云墨一抱拳,旋即抽身离去,竟也不觉得什么。
回宫路上,秦如晨一直埋着头,不言不语,甫进栖云阁,戚庭华便令所有人退去,定定瞅着秦如晨:“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
“说实话!”戚庭华突兀地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看进她的眼里:“告诉本宫实话,是不是在心里怨本宫?怨本宫没有及时去救你?”
“臣妾无怨。”秦如晨一脸淡然,仿佛早已知命。
“无怨?”戚庭华看着她,却觉得两人相隔数千里之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不再是新婚时那个娇俏的小妇人,不再信赖于他,遇到什么事,也不再和他商议。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选择远离他。
戚庭华心中不由一紧,伸手再度扣住她的胳膊,却听秦如晨悠悠地道:“太子,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得到的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得到?不知怎的,戚庭华心中忽然扯痛。
“或许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一枚棋子,你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可是太子,臣妾不是棋子,臣妾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自己能管得住自己的人,却管不住自己的心,臣妾并不喜欢当棋子……”
秦如晨说完,转头就走。
戚庭华呆呆地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用妇德,三纲五常什么来约束于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发现自己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根本对她无济于事。
“太子妃。”绿婷看见她,赶紧迎上来:“太子妃。”
“绿婷。”秦如晨伸手扶着她的胳膊,竭力让自己站直,忍住满心的痛苦:“你进去,好好地收拾一下咱们的衣服,明天,咱们就出宫。”
“太子妃?”绿婷微愣。
“去吧。”秦如晨细看她一眼:“任何贵重的物事都不要拿。”
“太子妃?”
秦如晨拍拍她的手背,不再多说什么,自己走进里殿。
休息一夜后,秦如晨收拾齐整,带着绿婷走出寝殿,却见戚庭华立于花间,正定定地看着她。
“太子。”秦如晨蹲身:“臣妾告辞。”
她说完带着绿婷,从戚庭华身边走过,行出数步,却又停下,转身对戚庭华再一拜:“还有件事,臣妾想告诉太子——得到越多,失去也就越多,得与失之间,望太子三思。”
秦如晨说完,慢慢迈步朝前走去,一直出了太子宫的宫门,戚庭华方才满眼怅然若失。
“太子妃。”
“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