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谩
我有些纳闷,每次请安召见,曲兰罗一般都是在内寝,今日为何到了正殿?
正恍惚中,便瞧见正殿主位就坐的南宫真明和曲兰罗,我赶忙迈着小碎步上前请安:“臣妾参见父皇、母后。”
没人叫我起身,空气万分凝重,我不敢抬头,屏住气息垂首俯身。
“太子妃,朕问你,你是否通晓歧黄之术?”
我心下一惊,赶忙又深蹲了一下身子:“回父皇,臣妾只懂得一些皮毛,都是幼时伯父行医时耳濡目染了些许,实在谈不上通晓。”
“哦?真的只是这样吗?”
“臣妾不敢有所隐瞒。”
南宫真明向来对我都算和蔼可亲,不知为何今日会这般冷眼厉声,余光身侧还是苍白孱弱的承安仿佛带着嘲讽的讥笑,看着我一派狼狈。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日她说,将要送我一份大礼,虽不能笃定这份大礼到底会是什么,却感知必将是我最为忧心之事。
“那朕再问你,前太子妃到底因何而死?”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四肢僵冷,冷汗倍出。
“回父皇,宫中御医说,前太子妃是死于孔雀胆之毒。”
“可朕怎么听说不是这样”
我忙跪下,暗地里深深呼吸,不可自乱阵脚,我自认为落棉之事处理的小心周全,莫非此事真的被承安发现,以致告到皇上面前?或许都只是他的猜测,想我做事已是万般小心,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正在此时,外面传唱,太子驾到,我不敢回头,只感到他经过我身边略带雨水香气的衣襟。
“不知太子妃犯了何事?惊扰到父皇母后?”
自从知晓我的身份,我便一直没再见过他,晨起之时他暗示小五向我传递消息,我就知道他已经原谅了我的隐瞒之过,可短短的几个时辰,难道又要再次面临命运带给我们的离间考验吗?
“具体的还是让子浮对你说吧,这东宫没有一日消停,本宫都觉得烦了。”
果然是承安,可我料不定她到底知道我多少事,南宫彧越过我身前走向承安语气有些冰冷厌烦:“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承安扑通跪在离我不远的地上,略带委屈娓娓诉来:“并非臣妾多事,只是兹事体大,臣妾不敢再瞒。”
“到底是何事?”
“殿下可知,孟落棉她还活着?”
我如同雷击,果然这就是我最为害怕之事,这件一直隐藏我心内不安的隐患终于要破水而出了吗?我完全失去了调解能力,只能费劲力气跪直想要瘫倒的身体。
许久没有声响,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任谁听来都是震惊难以置信的吧。
“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
南宫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说道。
“殿下不信,大可问问你的太子妃,臣妾有没有一字冤枉她,臣妾不想殿下再受她蒙蔽,被天下人耻笑”
半晌,我的眼前多了一道暗影,我看着地上那双毫无尘垢的靴履。
“子浮说的你可有听懂?”
我抬起头,仰着脖子直视他:“臣妾听懂了,也未听懂。”
“说!”
“是臣妾将落棉姐下葬,那也是殿下看在我们主仆的情谊应允的,她殁的时候,宫中太医,一众婢女侍卫都可作证,臣妾实在不知醇妃是何用意。”
南宫彧不接话,紧紧盯着我,我从他的眼里分明看到不相信,这比什么都来的让我痛苦。
承安不得命令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我多番暗示,原本以为你可以知错悔改,主动招认,想皇上皇后仁慈,殿下对你疼爱有加,定会饶你不死,可是你仍执迷不悟。”
“醇妃口口声声说是本宫所为,居心又是如何?”
她冷笑着从秦画的手中接过一包东西扔在我脚下,我打开来看,果然是药渣,遂抬了头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从你宫中的槐树下挖出来的,太子妃不知道是什么吗?”
我莞尔一笑:“原来如此,这不过是本宫日常服过的药,难道这包药渣就能说明上任太子妃没死,而本宫也与此有关?”
承安转过身子向上座的两人俯身说道:“父皇母后,太子妃所居月宸殿的一个贴身宫女前几日找到臣妾,哭着说,当时她见到太子妃亲自在宫中熬煮汤药,而汤药却是端去了梦落棉的寝殿。”
第192章 舞墨之死(二更)()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现在我反而镇定冷静许多,我早该料到的,没什么隐晦是可以包藏到最后的,在我选择去做的那天,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该来的瞒不了,不管命运将再次带给我什么,除了欣然接受还哪能做什么?
南宫彧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坐到橡木椅上,满脸冰霜隐怒,可我不知他怒的是承安还是我?
“那宫女说,她在殿外听见孟落棉哭喊着说,不能失去腹中胎儿,自从知晓这件事就日日担惊受怕,实在是忍耐不住才找到臣妾诉苦。”
南宫真明手中的佛珠有节奏的翻转,每翻转一颗,我的心都跟着紧缩一下。
“太子妃你又如何解释?”
“回父皇,臣妾却是给孟落棉送过汤药,那时候她重疾昏迷,臣妾也是忧心惧怕,才坏了规矩,可那些都是滋补调养的补药,并非落胎之药。”
南宫真明向身边的內侍吩咐道:“传御医。”
御医前来验药,承安半刻都不想放过我,转身质问:“既是普通调理之药,为何太子妃要将药渣葬于树下?”
“本宫知道私自熬药犯了宫规,不想其他人发现此事,才将药渣埋于树下的。”
一时验药结束,御医跪地回禀:“回皇上皇后,这药渣中的成分有人参,枸杞,当归,天麻,都是一副普通的滋补汤药。”
承安听后并没表现出失望,我却寒凉,她剥丝抽茧无外乎是想让我永无翻身之日,这次,想必我是真的输了
“醇妃面不改色,想必早已知道其中奥秘吧”
曲兰罗似笑非笑缓缓的说道,承安弓着身回她:“是的,母后,臣妾听闻昨夜太子妃已将那名奴婢关押,传唤前来对质即可。”
南宫真明挥了一下手,脸上已现耐烦之色,我侧过头直视南宫彧,当真相浮现,你可还愿信我?是不是今日过后,我们便再无可能,原想着比翼双飞,举案齐眉最后还是要终结于此时吗?
舞墨被侍卫拖进来,跪倒在我身边,曲兰罗不动声色的询问:“你是月宸殿的婢女?”
舞墨不敢抬头,挨着我的身子瑟瑟发抖:“奴婢是太子妃的贴身宫女。”
“本宫听说你昨夜被太子妃关押,到底所谓何事?”
“回娘娘,太子妃误会奴婢,吃里扒外陷害于她,便将奴婢关押。”
“那你可有做过此等勾当?”
她猛的抬起头:“奴婢没做过,奴婢一直对太子妃忠心耿耿。”
一旁的我,听了她这番慷慨陈词不自觉的冷笑出声,众人将目光短暂的投向我,我依旧眉眼含笑低了头,自此我不想再说一句,不想辩解一声,因为,我根本是罪有应得
“这包东西是你交给醇妃的吗?你还知道些什么,如实说出还可饶你不死。”
我感觉身侧的舞墨往我的手中塞了什么,摊开掌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是那颗从跳脱上遗落下来的祖母绿,我不解的侧头看她,只见她对着我浅笑盈盈,眼里蕴藏的泪水流下两道痕迹。
她用极其小的声音不动唇形的对我说道:“奴婢这一去恐怕是后会无期,奴婢不想做叛徒,主子将祖母绿镶回去,好吗?别让它再遗失,别不要了它”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支起身子,坚定的回道:“奴婢跟随太子妃的日子不长,可奴婢是真心欢喜,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她从不打骂我们,也从未把我们当下人看待,甚至不惜性命的保护,奴婢今生得遇这样的主子,是奴婢前生积德”
她边说边望了我一眼:“醇妃是奴婢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的善良,想必奴婢一家都死于非命,奴婢知道今日不管奴婢说什么都是泯灭良知之举,奴婢相信两个主子都是贤淑大善之人,即便有些不得已的小小谋算也都是为了能够在这深宫高墙生存下去”
听了她的话我心下大骇,立时阻止她说下去:“皇上皇后面前岂容你放肆,你若想活命,就立刻给本宫住嘴。”
她冲我嫣然一笑,却苍凉无尽:“奴婢知道主子是为了奴婢好,奴婢不能报公主的恩,也不能负你的情,奴婢的选择只有一个”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从衣内掏出一把剪刀,等我大喊着想要去阻止已是晚了
剪刀擦破我的手背,深深插进她的腹中,她那样毫不迟疑,那样决绝惨烈,我像疯了一样抱住她的身体。
看她不停的抽搐,嘴角渗出嫣红的血迹,顾不得皇上皇后的惊恐,承安的尖叫,起身奔至我身边的南宫彧。
我用沾了血迹的手抚摸她逐渐冰冷的脸颊,泪水冲出眼眶,一波波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摇着头仿佛仍看见她对我微笑。
“为何这么傻?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怪过你,这样做无非是想保全你的性命,想让你能抽离这恩义两难全的痛苦,为何不再等等,为何不肯相信我?你可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会保住你的”
她已经说不出只字片语,手攀上我的手掌,我明白她想说什么,到了最后她只不过想告诉我,让我将那颗祖母绿镶回跳脱,就像我不会遗弃她一般,再让宝石失去依附它的那对跳脱上。
她终于还是放了手,嘴角仍含着微笑,我记起她刚到月宸殿的时候,正是春花烂漫的年纪,却是过早的衰败枯萎,仿佛间还能看见她浅笑盈盈。
她一直内敛稳重,我对她的厚望要高过弄琴,我更了解她的重情重义,不然今天不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