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见她浅笑盈盈。
她一直内敛稳重,我对她的厚望要高过弄琴,我更了解她的重情重义,不然今天不会选择这样惨烈的方式解脱。
是我害了她,是承安害了她,是我们拿着所谓的恩义情仇强行绑架了她的道德,以至于要了她正盛的年华。
谁赢?谁输?赢了什么?又输掉什么?性命只一次而已,却成为我们争斗的无辜陪葬,我岂能不恨?可我该去恨谁?承安?自己?还是这嗜血蚀骨的宫廷?
缓缓闭上眼睛,麻木的不知道疼痛,生死别离的场面看的虽多,这样的告别却总是让我措手不及。
沉闷隐怒的一声令下:“来人,将尸体抬下去。”
她就这样被抽离我的怀抱,本是温暖的身体顿觉寒凉一片,我无助的看着她被拖下去的弱小身体,南宫彧宽大的肩膀也未能给我足够的安慰。
我侧过头想要将他看得仔细,他眼里有明了的深痛,我轻启朱唇,却不料嗓音已经沙哑:“不管如何,你可还信我?”
他没点头也无暗示,我垂了眼一声轻笑:“我的心从未对你说过谎”
我挣离他的怀抱,艰难起身,走向还在惊恐错愕中的承安。
我大概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将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顿时红肿的脸颊沾了我手上还有温热的鲜血,她懵然的捂住脸看着我,不知何时南宫彧已奔到她身侧。
“玄非鱼,你给我冷静下来”
我没理他的话,指着承安一字一句的问道:“自打我入宫,无论是低微卑鄙的宫女还是高你一头的太子妃,你从来对我只有加害,你真的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挽回他的心吗?”
我鬼魅的笑着,目光始终不肯偏离:“正因为你的自私狭隘,才将他一步一步推向我,你利用我的顾念,利用我的心慈手软,害得我身边无辜的人一个个枉死,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难道没听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吗?你若有本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牵连那么多无辜,你真的就能做到问心无愧?桑子浮,我告诉你,你若今日不取了我的性命,他日你的性命必葬于我手中”
“都反了不成,太子,你是不是该给你父皇一个交代?这东宫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这富丽堂皇的红墙碧瓦之内,这处处紧致美不胜收的宫廷院内,何时少过乌烟瘴气,那些私底下窝藏的龌蹉丑陋何曾真正被秀丽富贵遮掩,竟然还能可笑的坐在那里义正言辞。
南宫彧跪在地上,我直挺挺的站在他身边。
“恕儿臣无能,不能治理东宫,儿臣罪该万死”
只见承安忽的跪在地上,轻轻饮泣:“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皇后不要责怪殿下,臣妾并非善妒好嫉,只是不忍殿下被蒙在鼓里,今日才会这番无状失态。”
南宫真明吸了一口凉气,震怒逐渐被厌恶代替:“你仍是口口声声不改初衷,便将证据拿出,若是你有所欺瞒,朕绝不饶你。”
一声巨雷响彻宫殿,仿佛地震山摇,我随着承安的视线看向大殿之外,刚刚拖走了一个,这会又拖进来一个,隆起肚子的落棉被侍卫扣押前来。
又一道闪电,亮彻整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也照亮落棉惨白的面孔,我痛苦的闭上双眼,接下来的我还要怎样面对?我握紧双拳,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去。
我不想看众人都是什么样的神情,承安,若我今日死了,咱俩也算是了解了,即便日后黄泉路上相见,我宁可化作孤魂野鬼也定会截断你重生的道路,你我的姐妹之情,此时开始,彻底了断
第193章 功败垂成(一更)()
落棉畏畏缩缩的伏跪在地上,看不见她的面部,只能看着她无比颤抖的肩膀,圆滚的肚子,皇上皇后彻底震怒,南宫彧握紧的拳头将他的怒火展露无遗。
“还真是没死,你们一个个把朕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是吗?今日朕就让你知道我寒晏的国法,什么是死无全尸”
南宫真明一阵疾咳,一注鲜血冲口而出,南宫彧飞奔上前:“父皇,请保重龙体,是孩儿不孝,母后,您先陪父皇回宫,此乃东宫之事,孩儿一定彻查,给父皇母后一个交代。”
曲罗兰闻言扶着南宫真明站起来,盛怒的眼睛不敢让人直视:“太子要记得你说的这番话,此事令皇室蒙羞,上愧列祖列宗,下愧黎民百姓,包藏祸心之人,竟想在我寒晏皇宫兴风作浪,必定严惩不贷。”
曲兰罗,是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了你的意,赶尽杀绝的借口终于被你逮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名正言顺的将我除掉,为何当初强我入宫,为何当日不让我三尺白绫,自裁弃世?非要等到我满身伤痕,疮口溃烂,你才看得欣喜吗?
侍卫将我们带回东宫,落棉脸色苍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我虽万般焦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大殿之上只剩我们四人,南宫彧将目光对准落棉,怒火随时都能点燃,他趋身上前,单膝席地一把掐住落棉的脖子,落棉变得清瘦的双手攀上他青筋暴露的手掌,拼命的喘息。
看着他越握越紧的手掌,只需轻轻一捏便可要了两命,我飞扑过去扯住他衣袖:“你要杀便杀我吧,不关她的事。”
“终于承认了吗?”
丝毫不敢放松他的手掌,他那样定定的注视我,似乎只要轻轻一眨,便有滚烫的液体流出。
“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欺骗你,事到如今即便我做什么解释你都不会再信了,是吗?我自己做过的我承认,和旁人无关”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手依然放置落棉的脖颈之上,她单薄的身体被他生生拎起来,苍白的脸逐渐变得青紫,我跪在地上拽紧他的衣角,而此时再没有翻涌的泪水。
“你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本宫看够了,本宫一直像个傻子被你玩弄鼓掌之间,你看得可还欢喜?”
我欢喜吗?为何会觉得窒息的快要死掉,我何尝不希望可以置身事外,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可连辩解的话都无从措辞。
他狠狠将落棉摔在地上,反手抽出架上的宝剑,我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孩子是无辜的,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他冷冷的对我笑着:“无辜?可有本宫无辜?收起你那些虚情假意,你得死,她也活不成”
剑尖稍稍偏离对准我身后的落棉,只听一声沉闷的痛吼,我转身看去时,落棉蜷着身子,痛的在地上打滚,我想将她扶到怀里,奈何地上的一汪血水,惊住了我的动作。
我复转过身去:“殿下,落棉姐怕是要生了,再不找人医治,恐要一尸两命啊。”
南宫彧不为所动,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嘴唇:“来人,将这个贱人丢进大牢,秋后处斩。”
“殿下!!”
我仓惶的嘶喊,伸手去拉落棉,她的身子被一路拖走,只留一道刺眼的血痕。
我站起晃悠的身体,定定的与他对视。
“将醇妃带回醇熙殿”
“明楼”
剑尖对准我身侧的承安,将她下半截的话生生憋了下去,我想他真的是动怒了,大概真的只有我们喷溅的鲜血才能将这股怒火熄灭。
偌大的书房只剩我们两人怒目以对。
“奸夫是谁?”
我不说话,他耻笑的在原地转了一圈:“你以为你不说,本宫就猜不到吗?能让你拼命守护的想必又是玄璃。”
我依旧不答,他站定身子挨近我:“知道我为何没杀那个贱人吗?留着她也许可以钓到一条大鱼”
我抬起头看着他,淡淡说道:“她不过是不爱你,为何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你认为私通外臣,混淆皇室血脉,假死出宫,要怎么饶?”
我无言以对,他走近我,身上是他独有的气息,回了皇宫,他果真再没熏过香,我反而有些留恋之前的迦南。
“这次,本宫也保不住你了”
我点点头,不忍对上他双眸:“非鱼知道,非鱼是罪有应得。”
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你不怕死吗?”
“怕,我能不死吗?”
“不能”
不能不死,怕来还有何用?我并不想笑,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笑,或是悲凉,或是嘲讽,这次恐怕是最后一次让自己濒临险境,想想该做的,该解决的都已经完成,我也可做到无怨无悔了。
他会亲自下命令将我处决吗?忽然想起军营之时,他拿着婚书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求娶,那时他看我的眼神宠溺温柔,如今一切成空,我不怨,终是我负了他,只是那样的美好太过短暂
“你是真的不在乎,玄非鱼,我想问你,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自打遇见你,你可有对我坦诚过?你每每的深情流露或是柔情蜜意都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是不是?”
我想,即使我现在将心掏于他面前,他都不会再信我,我可以忍受他不爱我,可这般误解叫我如何能不痛?
“明楼,我知你恨我,这次你不要再原谅我。”
他笑了,扳直身子却并未拉开距离,让我迷恋的气息始终环绕周围。
“是,这次我不能原谅你了,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服自己再去相信你,我现在真的后悔了,在你央求我放你出宫的时候放了你便好了,我也不至于陷得如此之深,你也不用在大好年纪残败,我该上哪里讨一味后悔的药呢?”
垂下的眼睑有遮挡不住的温热液体,我与他还没有好好开始,就已经走上诀别的道路,他不知道我有多想每日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对着我微笑,他也不知道能与他朝露夕饮是我多么企盼的一幕。
我轻轻拉过他的手,努力将泪水吞进腹中:“我走了,今后,你多珍重”
他将本是盈盈的浅笑逐渐敛去,抓着我的手不放何必,就算难以割舍终是要放手。
“黄泉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