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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夏帝年事渐高,他既受了这储君之位,势必就要对得起他的子民,他一直都不是没有责任感的人,之前的初衷业已改变,那也只能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这一错过,没料到竟是一辈子。
“非鱼多谢千绝的不勉强,这些年的变故让我心生倦意,眼下我只想陪着娘亲,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他暗了眸子,略感无奈的点点头:“你刚刚回来,也不必想得太过长远,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两日下来,我便适应,村长带着不少吃食来看望,似雪说九霄居这几年都没这么热闹过。
听村长夫人说,清儿姑娘三年前嫁人了,嫁到镇子上一个商户人家,家境殷实,公婆待她也不错,已有两个孩子承欢膝下。
第208章 骨血相承(二更)()
圆满的人生总会让我这样的人艳羡,如若当初她真的就许了易千绝,想必不会有此时这般安稳平静。
我总是错觉的认为,短短几日娘亲似乎胖了一点,微笑始终挂在她的面庞,青秋自然而然的尽心照顾娘亲,如果能够这样继续下去,是否就不在乎大仇得不得报,如果事情到此终结,我们的人生也算完满收场。
又隔两日玄歌和祁芮赶来,好久没见到她那么开心了,下了车先是拜见我娘,娘说,这四年里玄歌一得了空便会来陪她,他与似雪夫『妇』也从不见外。
她的『性』子本就招人喜爱,更何况待我如亲姐妹一般,自然将我的亲人都当成她的亲人。
娘说二十几年没见过师兄,总想着有机会还能回连天山看看,我不敢应允也不愿见她失望。
那里毕竟是她生长的故土,没事的时候我会和她描述我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每每听到我是如何淘气的,她都会宠溺的抚『摸』我,我想她是遗憾的,遗憾她缺失我生命中的每一刻。
兮儿长得我都认不出来了,五岁大的小孩子竟然举止优雅娴静,倒不像是玄歌带大的,娘很喜欢她,想起似雪曾经说过,她一直都是喜欢小孩子的。
大家在九霄居足足热闹了几日,我便随着易千绝踏上前往皇宫的路,越是近了越觉得忐忑不安,想想我和雪娃分开数年,天涯远离,还好能有相见的一日。
我略微乔装,毕竟当时在忻南王府还是有不少人见过我的,入了宫直奔雪娃的寝殿,易千绝安排妥当便去觐见他父皇。
见了我她竟一时未能反映过来,红了眼眶将下人遣退,上前一把抓住我:“我听玄歌说了,却不敢相信是真的。”
我抿着嘴笑她:“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她拉着我坐下,纵使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从哪说起,她黯然垂着泪,心内不由一顿酸楚,我勉强打起精神嘲笑她:“怎么几年不见,连『性』子都改了不成,听说你短短几年间晋了两次位,想必皇上对你疼爱有加。”
她吸吸鼻子,努力做起轻松的表情:“皇上待我很好,就算有什么不甘心也都烟消云散了。”
我安慰的拍拍她的手:“也没什么不甘心,虽说当初你是那般情况下入的宫,好在愿望也已经达成,你终是为雪凌报了仇。”
她收住泪水,牵起嘴角,眼光却变得茫然:“是啊,我替她报了仇,可是也赔掉了周沁一生的幸福,即便现在有皇上的宠爱,也不及当初和你们在一起时快乐,想要回去怕是再也不能了。”
“有聚自会有散,谁能长长久久的一处?周沁甘心情愿的报你救助之恩,你就当成全她的一腔忠义,如今我们都是各自嫁人,下一代一个一个来临,再过几年我们也就真正的老了。”
她懊恼的甩甩头:“好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你我好不容易能见一面,你在宫中多待些时日吧,我有一肚子话想和你说。”
忽的想起以前我们在嘉钰殿当值的日子,虽是清苦低下些,却时时能在一处玩笑打闹,现如今,嘉钰殿的主人早已香消玉殒,我们也各奔东西。
不知道那座旖旎的宫殿现如今是草长莺飞或是已换新人?
“我不能长久呆在皇宫中,你也知道我此番是假死出寒晏的,就怕人多口杂走漏风声。”
她细细掂量点着头:“说的也是,我一时欢喜竟将这事忘了,想你此次离开寒晏只怕是再难折返。”
“恐怕是了,日后你若有机会出宫,来我落脚的地方看看,有娘陪着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释然一笑:“你的事我也只是在玄歌处打听到一二,这些年你也吃了太多苦,是该好好享受一下……不知道仙人村的乡亲们都如何了?”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我一开始不说也是怕她忆起那些伤情的过去,如今却不好再做隐瞒。
“都还好,青山,青山他成亲了,他夫人我倒是没见过,据说脾气秉『性』都不错,是个过日子人,他们小两口过得也算和美。”
她垂了头,我看不见她眼中神情,只是睫『毛』上下呼扇着:“那就好,他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我不由心中感叹,曾经的朝朝暮暮如今变成远隔天涯,想必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一面。
岁月正浓,忘情的酒却失了效用……
屈高送我回的紫苏村,他说易千绝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让我静待几日。
自打回了九霄居我便日日感觉乏累,多年的失眠症居然奇迹般的康复了,常常没有预兆的倒头就睡。
易千绝在皇宫一呆就是一个月,时值盛夏,九霄居却仿似隔了一道屏障,丝毫不觉酷热难耐。
我正躺在葡萄酒下的躺椅上熟睡,便听见玄歌轻声唤我,睁了眼,她满脸纳闷:“你这段日子是怎么了?竟如此嗜睡。”
我一笑起身:“能吃能睡还不好,不过天气热容易瞌睡罢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她摇着头:“可你明明日渐消瘦,还是让师叔给你瞧瞧吧。”
“你少没事找事,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娘她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别去烦她。”
我们并肩向竹楼走回,易千纪的手艺是越来越好,远远就能闻到菜饭的香气,也难怪似雪被他养的胖了一大圈。
众人围着桌子等我们,我顺势坐到娘亲身边,她略有些担心的侧头问我:“是又睡过去了?”
我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慰:“娘别担心,大概好些年没过的这么安稳,眼下大概是要把缺的觉都补回来了。”
似雪将一盘麻油苏鸡端至我面前:“非鱼说的是,婶婶不必太过担心,这才一个多月,水土不服也是有的,你放心,有千纪在,准能将她养得白白胖胖。”
我一脸痞意冲她笑笑:“我还不想像姐姐这般珠圆玉润……”
没等似雪嗔怪,易千绝抢着说道:“珠圆玉润有何不好?难道非要像你瘦骨嶙峋一般,何况,我儿子也不答应。”
大家都忍不住笑,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麻油苏鸡曾是我最喜爱的一道菜,每次吃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小时候。
正想着试试易千绝和良婶的手艺到底谁的更胜一筹,刚刚夹到嘴里的鸡块带来一阵油腥,完全措手不及的一阵作呕,本想强压下去的反胃却如洪荒般袭来。
我捂住嘴立时奔到房外,大概屋里的人都被我的情形吓到,只恍惚听见不安的攒动和娘亲心急火燎的询问。
玄歌似雪随着我跑下竹楼,我弯着腰一阵稀里哗啦的呕吐,一时顾不上她们。
玄歌边拍着我的背边说:“我就说不对劲,这几日脸『色』也不好,神情也是恹恹的。”
我说不出话,将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的吐了个干净,接过易千纪递过来的清水漱口,勉强打起精神:“我没事,你们去看看我娘,想是被我吓着了。”
正说着便见娘亲搀扶着青秋的手疾步走来,我上前迎上她们。
“这是怎么了,快回屋里,娘给你把把脉。”
我抚上她的手:“不打紧的,是千纪的手艺不好,害娘受惊了。”
我强撑着说出来的笑话并未打消她们的疑虑,似雪对易千纪说道:“你去煮点消暑的茶来。”
易千纪刚刚离开,似雪便皱着眉快声问道:“你的月事可还正常?”
她这一问我便如电击一般僵立当场,脑袋耳朵嗡嗡作响,她不提我倒没留意,月事已经过了二十多日没来,手腕上突的搭上娘亲微凉的指尖,我仍是懵然的紧紧盯着她的脸。
半晌,娘亲拿掉我腕上的手指,本就苍白的脸更为惨白,不用细说我已经明了,老天你又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我已经背井离乡躲到这里,难道你还不肯放过我吗?我更没料到那晚的一时放纵竟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下意识的『摸』『摸』腹部,这里正孕育一个鲜活的生命吗?是我的骨血铸成,他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吗?可是我一丝一毫接受他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留下呆愣的众人缓缓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不知为何睡意全无,众人也识趣的不敢来打扰,可是这数个时辰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都想些什么。
敲门声响起,我恹恹的喊了声“进”,玄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进来,我还从未见她此等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娘很担心,你还是吃些东西吧。”
我不言语勉强支撑着身体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碗里的汤羹。
“你有什么打算?”
她小心翼翼的问,我牵着嘴角冷笑一下:“打算?我还能打算什么?千算万算也不及老天的安排。”
“你别灰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这孩子虽然来得不是时候,可怎么也是老天赐给你的。”
我将汤碗重重撂下,平躺榻上闭着眼,赐给我的?可有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要?
“若我说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