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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只听过两次,他竟然完全记得旋律,而且可以做到如此驾轻就熟,我听过玄璃和落棉的合奏,却从未想过,在此良宵佳节会有另外一个人能同我琴瑟和鸣。
拨弄琴弦的修长玉指在月色映照下更为青瓷剔透,琴筝的如慕如泣配上我的笛声绵长悠远,仿似天籁从九天仙阙倾泻而下,我们时而含笑对视,时而沉浸其中,仿若两个心意相通之人。
曲毕,众人还沉浸在臆想中不能自拔,久久才响起雷动的掌声和喝彩,南宫真明冷峻的眸子宣泄着让我不解的愤怒,众人立时屏息凝气,偌大个漾姒湖竟如深夜般寂静。
南宫真明手拄双膝探着身子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错,为何每走一步都会如此惊心动魄,这座皇宫似乎要把我所有的心思用尽,我仿佛看到自己油尽灯枯的样子。
“回父皇,此曲是儿臣教她的”
我纳闷的回望南宫彧,他给了我一记暗示的眼神,我只得转回头默默不语。
“噢?太子教的?太子又如何会这首曲子的?”南宫真明戟指怒目,步步紧逼。
“儿臣也是多年前流落连天山之时,在养伤的水洞无意间发现的琴谱,当时闲来无事便记了下来,回宫后找人誊写出来,敢问父皇此曲有何不妥之处?”
南宫真明眯了眯双眼,那里透出的寒气令人不敢直视,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面向曲兰罗:“皇后这后宫之主是怎么当的?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他这首西洲曲是寒晏的禁曲吗?”
我心下大骇,西洲曲竟是寒晏的禁曲,难道灵烟不清楚?玄璃更为不知?这首源自家乡的小调背后承载着何等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此时奏出,更无法细述因由,刚刚落棉与南宫彧的耳语和后来他主动上台亲自与我合奏都是不得已下而为之的吗?
面对责问,曲兰罗倒是没显示出过多的惶恐不安,慢条斯理的说道:“还请皇上原谅,臣妾老了,早已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在臣妾心里这首西洲曲也早已随着故人尘封入土,不忍提及,也从未想到,时隔多年会在这寒晏宫中再次听闻,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冤孽吧”
南宫真明看着满目疮痍悲凉无奈的曲兰罗,微动了下喉咙,终究还是生生将欲说的话吞进腹内,他甩袖离席,掩饰不住愤怒:“寡人再重申一次,西洲曲乃属寒晏禁曲,日后再有听闻,不论是谁,斩立决!”
他的愤然离席带走了惊吓不已的众皇子妃嫔,只留东宫之人和稳坐宝座的曲兰罗。
我清楚的看见易千绝临走之前向我投来深深一瞥,大概他与我同样感到震惊疑惑,又或者我每一次的引人注目都好像心怀叵测。
承安意味深长的一笑,让我顿觉如置冰窟,她终是不肯放过我。
终于曲兰罗也站起身来,我不用去看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撒在我身上冰冷厌恨的目光。
夜终于平静,不知道人间的一切有没有惊扰到银河畔的一双璧人,风越来越大,昭示着短暂的相逢即将散场,若等重逢还待来年。
回到嘉钰殿遣退一众下人,屋内只留我们三人,他二人面色皆为凝重,我更是一头雾水。
“太子妃如何得知西洲曲乃是寒晏禁曲的?”
南宫彧将轩窗推开,大概屋里的香气过于浓郁让人有种窒闷的感觉。
“幼时在归灵崖学艺偶然在藏书阁发现的,臣妾那时刚刚学琴,对琴谱格外珍爱,而且西洲曲的曲风又如此引人入胜,费了好些时日,臣妾才略通一二,恰巧一日被少主听见,臣妾还记得,当时他十分凝重的相告,西洲曲乃是寒晏禁曲,而落棉及笄后将嫁入寒晏宫中,所以千叮万嘱不让臣妾再碰触此曲,可是非鱼又是如何学会的?并且可以诠释的这么精准?”
心里的疑惑愈演愈烈,这么说来玄璃是知晓西洲曲乃是禁曲,他既然能阻止落棉,为何会主动教授于我?我竟差一点因此再陷深渊,玄璃逐渐淡化的身影也越来越使人迷惑。
可面对她的疑问我又该怎样回答,如果说出来,我的答案也必将令她对玄璃产生疑惑,导致在南宫彧面前失了分寸,那便得不偿失,如果不回答,南宫彧心里清清楚楚知道西洲曲乃是玄璃所授,无私显见私。
正踌躇怎样才可以两全其美,不想南宫彧看了我一眼,岔开话题。
“那太子妃有没有听过西洲曲为何会是寒晏的禁曲?以今晚的情形来看,子浮应该知晓个中原委,她清楚非鱼的身份,也曾问过本宫,那晚酒楼非鱼吹奏的曲子叫何名字。”
落棉的神色更为凝重:“具体西洲曲为何会是禁曲,臣妾也不清楚,可承安公主从小在寒晏宫中长大,连太子都不知道的事她是如何得知的?臣妾觉得皇上皇后已经对非鱼的身份产生怀疑,加上承安公主一直对她耿耿于怀,继续留在宫内,非鱼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南宫彧愁眉紧锁,咬着下唇,手拄着下颚,来回踱步沉思:“太子妃所说并不无道理,今晚之事,本宫认为是馨妃有意促成,非鱼现在的处境确实有些危险,即使本宫有心放她出宫,只怕如若父皇母后对她疑心已起,宫外不见得就可以安身立命,在宫中本宫还可以守护一二,届时如果出宫,那才是鞭长莫及。”
他们越分析,我就越骇然,没曾想一曲小小的歌谣,背后会引申如此错综复杂的形势。
这时落棉好像又想起什么来,忙起身走近南宫彧。
“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注意到,今夜皇上看到非鱼的震惊和疑惑?还有一句‘怎会如此之像’,皇后的神情也令人匪夷所思,非鱼是尚未满月时族主抱养回来的,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95章 衷肠互诉()
她的一番话我忽然想起之前在望楼阁偶遇皇后时,她所表现的震惊和皇上今日的神情如出一辙,瞬时间攥了两手冷汗。
我猛然双膝跪地:“今日,殿下为族主求得一线生机奴婢心下感激,本该留在殿下身边为牛为马报答恩情,没曾想出现此般状况,恐奴婢是不祥之人,还望殿下能将奴婢送出宫外,以免为太子和太子妃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着我,略微沉思:“你先起来,事情原委还没弄明白,此时若将你贸贸然送走怕会引起他人猜测,也难保你周全,待本宫细细想想对策”
正说着,有侍卫躬着身子前来禀告:“殿下,承安公主在外求见!”
南宫彧嘱咐落棉早些歇息,带着我走出嘉钰殿。
我并不完全理解他因何会带着我去见承安,大概对于今日之事,也是想让我明白,承安再一次的陷害他虽毫不知情,却无力制止而深感愧疚。
出了殿门便见承安一身素衣立于庭院,幽幽回转身子,晚来风急,她披着银蓝色的披风,领口稀长的羽毛更加映衬得她洁白如玉星目璀璨,看到我时略觉讶异,不过只是居高临下的一眼便将视线掉转在南宫彧身上。
“这么晚了,子浮因何还不歇息?”
他的声音有些薄凉,承安蕴了一腔愁思,点点晶莹,她低下头,浓密的睫羽半垂。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下瑶台月下逢
这番模样终是让人看了不忍,南宫彧走过去牵了她的手:“随我去房里吧,夜风太凉”
“去那面亭子吧,子浮不愿入嘉钰殿,风凉倒可让子浮清醒些。”
我告退想走,承安回过头来:“本公主对你没什么好遮掩的,你既是明楼的贴身侍婢,跟着吧。”
随他们到了亭子,我守在亭外,吹皱的一池潭水散发着寒凉,他们的声音也变得缥缈。
“后日便是七月初九了。”承安淡淡的说。
“是啊,你我多年的夙愿眼看就要达成了。”
“可明楼,为何子浮会怕?”
“”
“明楼就在子浮眼前,可总是感觉越来越远,远的都快触碰不到了。”
我抬头看看天上只剩半弯的银盘,我能体会她所说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吧。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她是磊落的,尽管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但是每一次都并非暗箱操作,禁不住冷笑一下,或许就是这样的坦诚,反倒让我无法恨起来。
“明楼也怕,我的子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熟悉,我越想紧紧握住,越是适得其反,有时候我在想,你我会不会就这样愈行愈远,终将背道而驰”
“子浮不想,子浮这辈子只有明楼,如果失去明楼,子浮也不会苟活于世。”她的声音呜咽婉转,嘤然有声。
“子浮早已不再相信明楼,即使明楼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在为你尽力尝试,只是我越努力前行,身后的你越是触手不及,为了你我能够长相厮守,何事我曾推诿过”
我听见他停顿片刻,轻叹一声:“玄非鱼虽是下人,毕竟生命无贵贱之谈,你屡次不择手段的陷害,我都选择原谅,是因为你我相识于青梅尚小,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可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会让明楼生寒惧怕,想要逃离,我怕这样的你迷失在自己建筑的牢笼内,无法自拔,所以别再这样下去了,好吗?”
他真切的恳求使承安泣不成声,他将她拥在怀里安慰。
“明楼可知子浮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有时我在想,宁愿从未与你开始,好过现在每日痛心彻骨,眼睁睁看着你封他人为妃,看着你远走灵烟只为祝贺她及笄之礼,看着你红衣怒马迎娶她人为妻,你们同房之日,子浮独守红烛血泪天明,这些子浮都忍下了,因为子浮知道比起这些,子浮更害怕的是失去你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南宫彧已带哭腔,声音嘶哑哽咽:“明楼何尝不知,何尝不懂,你心里的苦我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化解,可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