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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逃出生天,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摒弃心中执念与他携手天涯,可是谁又能知道将来的事情,不是吗?
那么我又为何一再的担忧前路,只当此时便是最好的时刻吧。
他终于贪恋的将我轻轻推开:“听话,在这里等着,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你的身体从今往后由我说了算,我去外面看看,不会走远。”
我噙着笑对他点点头,他豁然明媚深深看我一眼,便起身走出山洞。
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越等我就越焦急,勉强支撑着站起来,缓缓的向洞外走去。
雪下了厚厚一层,我顺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艰难前行,不一会我便见他如雕塑般背对我在前方站立,我有些讶异便挪着步子向他靠近。
当我看见面前望不到头的红色花海,我简直傻了眼,皑皑白雪之上长满了漫无边际的没有叶子的红色花朵。
如火,如血,如荼,我和易千绝并肩站在如血色染就的花海之间,抬眼看见的是淡蓝色的天空,脚下踩着的是纯洁不带一丝杂色的白雪。
白的雪蓝的天和这片刺眼的红色辉映着,诡异的壮观,沉重的震撼,红花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又似乎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腥。
我懵然的转着身子观望,突然如大悟般惊叫:“莫非这就是彼岸花?难道我们死了,到了九泉忘川?”
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颤抖,他轻轻牵起我的手:“是彼岸花没错,可是我们并没有死。”
他的声音虽未有紧张震惊却也是难以置信的缥缈无依。
我们顺着彼岸花一路慢行,我竟连身上的伤口都察觉不出疼痛,彼岸花的一侧有一条既宽且长的河流。
河水怒吼奔腾,想必我们昨天就是掉在这条河里,难怪数九寒冬河水都未曾上冻。
我越发觉得这已不是人间,用力的在他手上掐了一把,他反倒带着笑意侧过头看我:“很疼!”
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又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确实疼痛,他不禁笑出声来:“我都说了我们没死,别再掐了,你看你把自己脸都掐红了。”
我任他拉着我的手继续前行:“不是黄泉路为什么看到这么多的彼岸花?我还记得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这条河也许就是忘川河,大冷天的都不上冻。”
“不过是个传说你还念念不忘了,即便真是阴朝地府有我陪着你你陪着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嗔怪的瞪他一眼:“我还没活够呢。”
他注视我良久:“那昨日怎么那么有勇气从万丈悬崖上往下跳。”
他说到了我的痛处,我只得闭了嘴不知怎么回他。
“想必那个人伤你伤到生无可恋都不想苟活人世的程度了,你的惊天之举很好的诠释了你对他的感情看你跳下去的一瞬间我感觉心都撕裂了,我并不是因为怕你死,反正这辈子我都生死相随了,我是心痛你这样浓烈的爱意不是为我,我这么努力也不过只想你能回头看看,我想失去我你再也无法找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这个字,我一直以为我对玄璃对南宫彧的感情也只是懵懂的喜欢,从来不敢以爱为名义。
一个能真正做到生死相随的人想必是真的爱了,而这份爱却让我步履沉重。
即便是在他以生命相护的现在我仍难以拿同等的感情回报,命运就是如此的可笑,不论先来后到,不论幸福快乐,爱便爱了,即使遍体鳞伤,即便痛心疾首也要义无反顾。
“不用有负担,你对他的感情我早就心知肚明,如果能撂开手我也早就放弃了,我会一直等,等到我没有能力再去做什么为止,我会送你回到他身边看着你幸福下去,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放手”
眼前的彼岸花鲜艳嗜血,像是指引地狱中人忘记前尘走向新生,我亦步亦趋。
“也许这辈子我都不能给予你想要的。”
“我不在乎”
“也许最后我会让你伤心难过。”
“我不介意”
“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入骨想手刃于我。”
“我不可能”
“那那我会尝试和你慢慢走下去”
“我”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极其小声,他本能的想回应下去,可突然停住了脚步,一直看向眼前大片的艳红:“你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我没听清!”
我笑着甩开他的手:“刚刚我说了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第125章 忘川河畔(一更)()
我抬起脚就跑,回过头看他在后面追赶我的身影,一白一黑在碧蓝苍穹,茫茫雪海,嫣红花丛中追逐流连。
此刻我的笑容是情真意切的,我是真的决心放开从前试着与他携手同行,真正打动我的大概就是那句:失去我,我想你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我站在原地等他,看他带着笑容奔向我,待他靠近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冲力之大让我略微有些踉跄。
随后他放开我深深的凝视:“非鱼,你可知道?等你这句话我等了多久?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你说出口了,我真的好庆幸当时随你跳下悬崖,也好感激南宫彧当时的那一剑,让我可以拥有这么幸福的时刻我是不是有点卑鄙?”
我假装一本正经的眯眯眼:“是有些卑鄙,不过我还蛮喜欢听你这么说”
我感觉自己的脸像要燃烧的晚霞,这是第一次得到有人回应的爱恋,是我心甘情愿为他放弃执念摒弃过往的回报。
也许暂时我不能对他付出像他对我一样深的感情,不过既然认定我也不会允许自己轻易的负他,我会好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他眼里逐渐转浓的情意让我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当他的唇轻轻碰触,我虽然僵直着身体却没再做反抗。
我的反应令他加重了这个吻,闭上眼睛品尝他送入我口中的暖香,这不是他第一次吻我,可却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我的脑里忽然闪现南宫彧的身影和他每次略带霸道的强吻,我攥紧易千绝腰间的衣裳来掩饰并非他带给我的悸动。
终于这记深吻在他贪恋中结束,他喘息着用迷离的神情与我对望,而我羞涩难当自然而然的垂着头,他轻笑着用指尖轻轻抬起我的脸庞与他面对。
此刻的他美憾凡尘,煦色韶光,他眼中的我梳云掠月,雾鬓风鬟,他挨的我很近,近到连他的呼吸带出的甜香都清晰可闻。
“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一行写入相思传”
我也淡笑着轻轻吟念:“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的眼里像是盛满繁星的天幕,一颦一笑牵引着我深陷其中。
“我不会让你无名无份的跟着我,如果有一天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会带着聘书六礼上连天山求亲,然后找机会向父皇请辞,也许我给不了你显赫尊荣或是荣华富贵,我也深知你并不在乎这些虚浮的东西,咱们做一对闲云野鹤可好?”
我点点头:“如若此般最好,不能也不必强求,我既已选择和你走下去便代表接受你的一切,不论是隐居山野或是陪你共赴朝堂我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愿老天怜惜不再多生枝节便好。”
他轻柔的揽着我的腰继续前行:“此生,除非我死,绝不再放手”
其实我真的不希望再回到烦扰的俗世中去,不想再面对南宫彧留给我的那些伤痕,和我对玄歌的亏欠。
但是既已选定便由不得我再踌躇不前,握着我的手他的掌心莫名的给人安定的勇气,老天赐给我的命运就留待日后分解。
经过一座小桥眼前的景色大变,我几乎是惊叫出声:“快看,那是什么?”
易千绝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神色也徒然一惊,仅仅对岸,白雪却已经消融,红色的彼岸花已然消失不见,取代它的是成片成片的白色花朵。
满眼的白触目惊心,远远望去就像铺满白雪的大地,易千绝喃喃的说道:“现在连我都觉得这里真的是黄泉路了”
我看了眼地上的白花,再看一眼他衣摆处绣着的花样,真的是一模一样,没有叶子只有花朵的白色彼岸花。
彼岸,忘川,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穿过白色彼岸花海,远处桥头的亭子里一个貌似老妪的女人正弯着腰忙碌着,身旁支着一口大锅,底下的柴火闪着橘红的光芒,锅盖遮挡不住热气腾腾。
“我们真的死了,那人莫非就是孟婆?我们是不是要喝掉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投胎转世啊?”
我瞪大眼睛惊呼,易千绝宠溺的点了一下我的头:“别胡说,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有人布下的结界幻境,可是这巫蛊之术在这世上只有灵烟族仅有,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失传,是何人会有如此高深的幻术?”
“我虽从小长在连天山,对你所说的巫蛊术却很少听闻,归灵崖也只是传授一些六艺医术,甚至从未提及巫蛊术。”
我喃喃的回道,他看了我一眼:“自打灵烟归附于寒晏,这巫蛊之术便成了禁术,别说传授怕是提及都会有性命之忧,我也只是听闻灵烟的前界圣女冷槿尘是巫蛊之术的最后一任传人,据说她的资质也是历届圣女中最好的一个,自打她香消玉殒之后巫蛊便从此绝迹。”
我从未听闻灵烟族人提过上届圣女,这个名字我完全陌生,我的震惊一波又一波的来袭。
“上届的圣女?为何灵烟从未提及?碧里泉是灵烟禁地,听说西北坡有座宗祠,里面安放的都是族里位高权重已故之人的灵位,如若说久故的圣女未曾听闻还有情可原,可想那冷槿尘芳逝之时也大概不过十几二十年前,整个灵烟会对她只字不提实乃怪事。”
易千绝看着我迷茫的神色,拉起我冰冷的手:“别瞎猜了,我们过去看看。”
直到走近那个亭子我们站定,老妪才迟缓的转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