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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却跪了下来,“昭仪娘娘,您尚在禁足,怎能离开紫兰殿?”
一旁的辛月对小安子道:“你就听娘娘的去办吧!”说是禁足,其实不过是做给皇后与朝臣看罢了!
小安子只好领命,小心翼翼地护送凤未央前往宣政殿,半道上碰见同样是前往宣政殿求见宋志轩的安朝玲。
安朝玲眼中写满了恨意,没有按照规矩避让凤未央的轿辇,而是挡在前面继续走着。
凤未央手底下的宫人想开声呵斥,却被上面的凤未央挥手抑制住,“随她去吧。”她有看到安朝玲发髻上那一朵小白花,看来国公府真的是有丧事。
钟焉出来拿着拂尘走出来,对外头求见的凤昭仪、安淑仪回拒着,“皇上正与各位大臣商议国事,无空见二位娘娘,二位娘娘还是请回吧!”
安朝玲却跪了下来,大有见不到宋志轩不走的地步,“还请公公再劳烦通报一声,臣妾此次求见皇上所为无他,正是为亲弟之死求个公道!”
钟焉往凤未央那边看了看,才对安朝玲说到,“那好吧,奴才再进去试试,还望淑仪别抱太大的希望。”
没多久,钟焉便又出来了,可还是那一句话,宋志轩没空见她们,不过还多捎带了一句话:“安国公之子的死,一切交由大理寺少卿郭大人全权处理。”
郭大人?
凤未央唤住钟焉,“公公,不知这位郭大人是……”
钟焉躬身回复,“正是郭将军之兄,郭宇明郭大人,皇上已经把他调到大理寺任少卿一职。”
看着钟焉退回宣政殿内,凤未央没来由心安了许多,总之有郭宇明接手这个案子,断不会把事情查的明明白白。
凤未央想转身回去御辇时,忍不住劝慰地上的安朝玲,“安淑仪,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安朝玲冷冷地道:“死的,又不是昭仪的弟弟,昭仪自会这般说了!”
凤未央声音也转冷了,“如果瑾嗣真的出手过失致死安国公之子,大理寺定会给国公府一个交代,而我凤昭仪绝不会护短,还请安淑仪放宽心,仔细安好胎才是!”
凤未央坐上轿辇,准备去安宁宫请罪。
安宁宫这边没有拒而不见,凤未央也是忐忑着心情进去拜见太后,毕竟死的人是太后的亲侄儿,安国公的嫡子。
“臣妾管教幼弟无方,令他在宫外铸下大错,还请太后治罪。”凤未央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跪下来朝太后请罪。
“怀着孩子,别动不动就跪下,伤及了孩子,估计皇上还得跟哀家急呢!”太后这话说的很轻,但分量极重,对凤未央透着极大不满的意思。
“臣妾惶恐,皇上笃行孝道,岂敢怪罪太后。”凤未央不肯起身,她来的目的就是请罪。
太后神情恹恹,眯缝的眼睛看着不肯站起来的凤未央,低沉着声道:“皇上宠着谁,哀家理应不过问。可你前些日子确实太过了,自知底子薄弱,还偏偏往长乐宫走动,出言不逊害得皇后早产便也算了,你连自个儿也弄得孩子差点不保!
皇后毕竟刚为皇上产下一子,他却要守着你紫兰殿寸步不离,你这是要置皇上于失德的境地!
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皇后就是皇后,昭仪便是昭仪,别主次不分,依着皇上对你的宠爱而骄横无度!”
凤未央垂耳倾听,一字也不反驳,只是柔弱惶恐地道:“臣妾不敢,太后明鉴。”
太后这番话很重,就差讲凤未央妖媚惑主了。
凤未央依旧是那副恭敬温顺的模样,行为举止从来都挑不出毛病,若不是此次借着安杰的死,太后还真不好意思开口训斥她。
“哀家知你是为凤瑾嗣重伤安杰一事而来,安淑仪一早也来过,可哀家是个明事理的人,所谓欠债要还钱,杀人要偿命,你来哀家这边请罪也是没用!”太后把话堵死,不让凤未央开口求恩赦。
凤未央磕头一拜,自是道:“臣妾未敢向太后求恩典,但只求公正!正如太后所说,太后是个明事理的人,臣妾的弟弟臣妾了解,他出手向来知轻重,断不会致死安国公之子。因此安淑仪的亲弟之死,必有隐情,臣妾只希望此事能彻查,还望太后能施以公正!”
凤未央过来的路上,辛月已把宫外最新消息禀报了一遍,太后一早就派刑部的人过去缉拿凤瑾嗣,此刻大理寺过去要人,双方正僵持不下。
“凤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终于睁开双目,看着前面的女子,“你就这么笃定自己的弟弟没有杀人?”
“公道自在人心,瑾嗣杀与没杀人,还等大理寺查了再论断,若臣妾的弟弟真的是出手过失致人死亡,臣妾自当二话不说,任由朝廷发落瑾嗣。”凤未央这是恳求太后松手,一切交由大理寺去查。
如今凤家在朝中毫无人脉,刑部里的人全是安氏一族的亲信,断不能把凤瑾嗣交到刑部!
第159章 三司会审()
太后心如明镜地道:“哀家也不是个老糊涂,你既不放心刑部,可哀家同样也不放心大理寺。你既然说公道自在人心,那不如这样吧,此事就交由三司会审,哀家想皇上也没什么异议!”
此结果,也唯有是最好的结果了,尽管御史台里的官员是皇后的人。
“谢太后。”凤未央向上言谢,正准备起身却被太后唤住。
太后倦怠地道:“你也先别急着起身,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皇上既然禁你的足,也没说何时解禁,你如今却私自出了紫兰殿,还来到哀家的跟前请求公道,哀家若不罚你,以后整个后宫将不知会如何的乌烟瘴气,索性你就先跪着吧,跪足了一个时辰再起来!”
一个时辰……
凤未央身边的宫人赶紧跪下来,齐声恳请道:“还请太后饶恕昭仪,昭仪此刻怀有身孕,不宜长跪。”
“那便请太医过来守着凤昭仪,后宫的规矩断不能乱了!”太后由着身旁的嬷嬷扶着起身,准备回寝室里头休息,只留凤未央一人在此长跪。
安宁宫的人很快请来太医院的钱忠明,让他在一旁守着凤未央。
太后这是既要罚人,也要太医时刻保凤未央无事。
这个月,凤未央真的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此刻难受得额头正源源不断渗出冷汗,黏在脸上的发丝已经湿成条状。
钱忠明扛着药箱从旁候着,时刻观察凤未央面色的不适,不断用参片给凤未央吊着元气,好让她多撑一会。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前庭那边,宋志轩是真的政务繁芜,紫兰殿的人已经三番五次去求见,都未能把凤未央在安宁宫被罚跪的事传递进去。
“娘娘,再加一个软垫吧。”钱忠明拿来一个软垫,给凤未央垫上,“若真的是不舒服极了,大可由微臣入内禀报于太后,太后总不见得如此心狠,让你腹中的这对双生孙儿跟着受罪。”
凤未央要紧牙关,声音已开始飘忽不清地道:“万万不可,而今太后要的是我的态度,何况是我违背宫规在先,我一定要认罚。”虽说顾来仪早产一事,不能仅凭凤未央一个禁足就能解决的事,此刻太后能一罪并罚,也算是宽厚了。
并且希望她这一跪,能给弟弟凤瑾嗣争取一个有利的机会。
“可你总得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皇上这一时半刻是来不了安宁宫,这你该知晓的事!”钱忠明对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忍不住咬牙切齿。
难道她还不知道太后罚跪的另一层用意?如今安淑仪也身怀有孕,两人的孕期相近,依照凤未央受宠正盛的情况来看,安淑仪的孩子一出生,只怕也是个不受宠的孩子。一旦凤未央腹中骨肉落下,那么安淑仪的孩子就有有可能得到宋志轩垂青,而且还能有望成为储君,为安氏一族增添荣光。
最很主要的是,凤未央的身体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宫里宫外的人,摆明是不想凤未央诞下这对双生儿,这个钱忠明很明白,凤未央更是十分清楚,那么又何须固执地跪于此,只为那个不懂事的凤瑾嗣求一个公正审查的机会!
此刻,凤未央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不免歪倒一旁,正好伸手抓住身边钱忠明衣裳,力度如此极大,可是吓坏了钱忠明,还是听到女子倔强地道:“所以无论如何,还请钱太医务必要保住我的孩子!”
孩子在腹中已有六个月,早已成人型,凤未央早做好舍大保小的准备。
只是孩子一旦保不住,母亲也存在生命危险,这里陪跪的宫人,其项上脑袋准得落地,这也包括钱忠明的在内。
钱忠明委实看不下去了,她明明已经撑不下去了,还要咬紧牙关死撑着,万一她真有什么好歹,不消说宫中宋志轩的震怒了,单凭宫外郭宇明那头,他就无法交代。
无果之下,钱忠明也只好趁人不注意之下,冒着大不韪地捏向凤未央的后劲处,女子很快软到怀中,钱忠明便大声朝后边的宫人们喊道:“快,凤昭仪昏过去了,你们快抬回紫兰殿医治!”
说是把人抬回去,可也不是那么容易,钱忠明赶紧入内殿跪地禀报,“回太后,凤昭仪底子虚弱,确实不禁罚跪,此刻能跪上半时辰已经是极限,还望太后开恩,准许微臣带回紫兰殿诊治。”
正在里头暇寐的太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钱忠明都先斩后奏了,她这个老婆子还有何不答应的?若此刻真揪着凤未央不放,只会徒惹起她母子间的嫌隙!
太后便由身边的嬷嬷出去回话,“既然凤昭仪身子不适,那劳烦钱太医快快前去照拂着,并非是太后她老人家严苛,而是有错就须得罚,宫规不能乱!何况身怀六甲的安淑仪也正在宣政殿能跪得着,凤昭仪自然也能在安宁宫跪得了。”
钱忠明叩谢了太后,就赶紧出了安宁宫,火急火燎的往紫兰殿而去,但愿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