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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正在纳闷方才那两个妖媚的男子能藏身何处,只听太子一声悲呼,扑到在父皇脚下:“父皇,儿臣真是冤枉啊!想必是有人觊觎太子之位,想要陷害儿臣。父皇,你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父皇已经踱到我身前,接着伸手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一时间,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只隐隐听到父皇怒声喝到:“胆敢诬陷太子,常山你胆子不小!”
“儿臣不敢!”我又惊又怕,急着分辨,同时泪眼朦胧地将目光转向魏王,向他求救。
魏王如雕塑般站在一旁,脸上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却没有理会我的求助。
第16章 殃及池鱼(上)()
“来人!将常山公主拉出去。。。。。。”
太子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父皇,请父皇明察!”晋王一下子跪在我身边。在这危急关头,却是晋王为我挺身而出,“父皇,正如魏王所说,常山一个小小孩童,怎会编出如此谎话诬陷太子,蒙蔽父皇?或是常山受人教唆,才会做下如此糊涂之事。请父皇念在常山尚且年幼,不辨是非,从轻发落!”
我还欲申辩,晋王却暗中拉了我的衣袖,示意我赶紧磕头求饶。
父皇目光不时地在我、太子和晋王身上游走,过了半晌才沉吟道:“常山公主诬陷太子,欺君罔上,实是罪大恶极!但朕念其年幼无知,故而从轻发落。从今以后常山公主禁足落英轩面壁思过,非诏不得外出。安仁殿郑贤妃管教公主不力,罚月俸半年。落英轩教养嬷嬷、训导嬷嬷一干人等仗责二十,以儆效尤!”
我已经被吓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晋王又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我才想起我现在应该向父皇谢恩。
“来人,送常山公主回宫!”父皇的声音是如此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我踉跄地走出了宜春院,没等护送我的侍卫为我撑起雨伞,便步入漫天大雨之中。豆大的雨珠毫不留情地落在我身体的每一部位,而我早已心痛地没有知觉。
“父皇,请允许儿臣送常山回宫。常山固然有罪,但她毕竟年幼,此时想必已经吓坏了。还请父皇开恩!”
“准奏。”
宜春院之中,隐约传来晋王与父皇的对话。
侍卫好心地撑起一把伞为我遮挡风雨,却被我拒绝了。我一把推开他,一步一滑地跑出显德门,向自己的落英轩跑去。其实我早已没有什么底气,刚才的事早已将我惊地魂飞魄散。这番奔跑,只不过是凭着心中的一股伤心愤恨罢了。终于,我脚下一滑,人重重地摔倒在长街冰冷的石板路上。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发展到最后,我这个无辜孩童成了受罚之人?这一切是那么莫名其妙,如同一个噩梦一般。只是梦醒之后,等待我的将是漫长而毫无自由的日子。我在雨中大声痛哭,大雨将我浑身浇得湿透,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尝起来是那么苦涩。
我以为我孤立无助,如同一颗羸弱的小草在风雨中飘摇,不想之后便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的双臂,将我从地上拉起。
原来是晋王。
“菁菁,你这样淋雨,会生病的。我送你回落英轩。”晋王温柔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怜惜。
“九哥。。。。。。”我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体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寒冷,禁不住簌簌发抖。
晋王怜惜地看着我,然后蹲下,身体前倾说道:“菁菁一定是吓坏了,来,九哥背你回落英轩。”
“九哥,菁菁乃是戴罪之身,这样恐怕会连累你。”我很感激晋王的美意。现在的我,别人看到避之唯恐不及,哪还会如此于我亲近。正因为感念晋王的美意,所以我才要拒绝他。我真的不能连累他。
第17章 殃及池鱼(中)()
“菁菁,没关系!父皇平日总是教导我们要兄友弟恭,和睦友爱。现如今九哥照顾受惊的妹妹,又何不妥?快上来吧,快回落英轩将湿衣换下,喝上一碗姜茶驱寒,再好好睡上一觉。”
我不再推辞,顺从地俯上晋王的背。他的背并不是很宽广,却给我温暖安心的感觉。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滑落到晋王的肩头。
在这看似繁华实则冰冷的后宫,锦上添花不难,雪中送炭却不易。晋王的这份兄妹情谊,我将毕生难忘。
晋王将我送至落英轩的时候,落英轩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萧嬷嬷和我的训导嬷嬷李嬷嬷已经被拉去掖庭接受杖责,其余的人都惶惶然不知所措。倒是雨菡临危不乱,正在斥责众人并井井有条地安排工作。
见晋王背着我从外面幕天席地的大雨中进来,雨菡赶紧迎了上来。“奴婢雨菡给晋王请安!”
“起来吧,快点给公主换上干净的衣服,吩咐安仁殿小厨房给立即给公主煮一碗姜茶。”晋王一边吩咐着,一边将我轻轻放在室中湘妃竹制成的竹席上。
夏天炎热,宫中多以竹席铺于床榻上,矮桌边。而竹子中我独独喜爱满是斑点的湘妃竹。喜欢湘妃竹,或许是因为我悲悯娥皇女英的痴情,崇敬娥皇女英的忠贞。
由于明达的关系,内廷总管也时常在某些事上巴结我。这湘妃竹席便是内廷总管按照我的喜好命人专门特制而出。
雨菡已经命人为晋王取来干布擦拭。晋王又安慰了我几句,便告辞而去。我不便留他,虽然我内心是多么渴望有个兄长陪伴在我身边,安慰我深深受伤的心。
雨菡服侍我喝下驱寒的姜茶,我便昏昏入睡。
渐渐地,我不知道身处何地,只觉得四周黑暗一片,像是在水中。突然间,我身体周围的水起了波动,一浪接一浪地想要将我推向一个地方。
终于,我见到了光明,发出了一声啼哭。咦?难道我中了什么邪,回到了婴儿时期?可为什么我还有如今八岁孩童的智力思维?
接着我便看到一个接生婆样子的人在惨叫:“血崩了,血崩了!”
躺着的宫女模样的女子面无血色,柔弱无力地看了我一眼,便撒手人寰。我不禁哭了起来,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她便是我的生母。
接生婆抱着我匆匆跑到甘露殿,向皇帝皇后禀告,皇帝又添了一位公主,只是公主的生母已难产而死。
本以为可以凭着为皇家接生而受到赏赐的接生婆万万没有想到,她此次得到的仅仅是皇帝冰冷的话语:“知道了,带她去育幼所让嬷嬷好生照看。”
这之后,我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直到一缕阳光照射到我。这缕阳光便是明达了。
我和明达开心地在御花园内追逐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突然父皇出现在我面前,伸手扇了我一个耳光:“常山,你可知罪?”
我跌倒在地,彷徨地向明达求助,却发现明达不知何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魏王,正面目狰狞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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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殃及池鱼(下)()
我心中一凛,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御花园内,而是身处太子东宫。我欲为自己辩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听着父皇下达命令:“来人,将常山拖出去,斩!”
眼看着手握佩刀的侍卫越走越近,我终于可以大声喊出:“父皇饶命!儿臣冤枉!父皇饶命!儿臣冤枉!”
“菁菁,菁菁,快醒醒!”耳旁传来的似乎是明达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正是一脸焦急的明达。我心中一痛:“明达,父皇对你如视珍宝,怎么也将你一并问斩了?”
“啊?菁菁,什么问不问斩的?你做噩梦了!你仔细瞧瞧,这不正是你的落英轩么?阴曹地府恐怕没有如此温馨舒适的寝殿吧?”明达见我醒来,明显松了一口气,“菁菁,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可把我和九哥还有雨菡急坏了。雨菡守护在你身边,三天三夜都未曾合眼。”
我依言向旁边望去,我果真还活在这世上,好好地躺在自己的落英轩。一旁是温和的晋王,而雨菡早已见机地端来一碗红枣薏米粥。
我渐渐回忆起三天前发生的一切,不禁心生悲戚:“都是菁菁年幼无知,让九哥和明达要如此为菁菁担心,更是连累了母妃、萧嬷嬷、李嬷嬷和雨菡。”
“菁菁,你我姐妹理应互相照顾,你无需说出这般见外的话。那日我不在你身边,也无法照顾到你。”明达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接过雨菡递来的软枕垫在我的背后。
我看向晋王:“那日幸好九哥救我,不然。。。。。。”
“菁菁你不用太过难过。魏王和吴王精心设计了这个阴谋,要借菁菁之嘴揭发出太子的丑事。菁菁你小小孩童,又如何能够逃脱魏王和吴王的算计?只是这次太子实在幸运,居然能够化险为夷。”晋王缓缓道出他心中所想。
“三哥四哥怎能如此不顾兄弟情谊,做出如此骨肉相残的事,还连累菁菁无辜受罚!”明达显然有些愤愤然。
“明达,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虽然八九不离十,但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你在外万万不能乱说。”晋王面露畏色。
“明达明白九哥一向害怕卷入宫中争斗之内,自不会出去乱说。”明达虽如此说,但脸有不悦之色。
尽管我听了晋王的这番话,心里也很是愤愤不平,但为了不让明达再纠缠于此事,我只得问她:“父皇已经下旨将我幽禁在落英轩,为何你和九哥还能来探视我?”
果真,明达听闻我这个问题,暂时将魏王、吴王陷害我的事抛到一边:“菁菁,你真是被父皇给吓坏了。你仔细想想父皇的口谕,哪句提到我们不能前来探望你?”
我细细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