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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色还早,得赶紧找到田岚青。若是耽误了敬公婆茶,怕是岚青要被夫人教训了。
花小骨往院子外头走去,想也不想便往田岚青的书房走去。她脑中从未有过“他是不是找别的女人了”这样的想法,本能地从未想过。
她刚一踏进书房里,便瞧见了面对面坐着,此刻正双双一脸严肃的两兄弟。
“怎么了这是,”花小骨觉得奇怪,她走进了书房,左右在他们两兄弟脸上瞧来瞧去:“难不成,你们就这么面对面坐了一晚上?”
田岚青好似突然回过神来,赶紧抬头往窗外看过去。这么一瞧,才知道天已经快亮了。
他面带歉意地看向花小骨,双唇紧紧地抿着。
花小骨心里一突,而后游移不定轻声开口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喜鹊被官府抓走了。”田岚光的声音带着嘶哑,脱口而出。
“什么?!”花小骨吓了一跳,她两三步走到田岚光的面前,瞪大了眼睛,心中无比紧张:“犯了什么事?”
怎么办,怎么办!
她早就劝过喜鹊,手上莫要沾那么多的人血!就算是死在她手上的都是该死之人,且江湖里的事情官府向来管不着,可是马有失蹄,谁知道会惹上什么人什么事呢!
“她没做!”田岚光抬起头来,眉眼之中愁容一片:“醉花阁的卿月姑娘死了,那老鸨儿告去了官府,说是只有喜鹊与她有怨。”
花小骨心中大震,她木木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难办。
太难办了。
喜鹊平日原本便是江湖人士,若说她杀了一两个人,怕是谁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那位姑娘怎么会死了?又怎么会扯到喜鹊身上的?
“什么时候被抓走的?”
“昨晚。”田岚光的声音有些嘶哑:“未时不到的时候,官府来的人。”
花小骨攥了攥拳头:“怎么会让她被抓走!不是她做的事情,她做什么要平白被人抓去!那岂不是等于承认了!”
“她说不能影响了你的大婚。”田岚光的声音有些无力,他垂下头来,沮丧万分:“我该拦着她的。”
田岚青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事情还没有定论,咱们得先去官府询问清楚。若要证明喜鹊的清白,咱们起码得了解整个事情。”
花小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去吩咐马车,咱们一会儿就出门。”
“嫂子,”田岚光抬头看向花小骨:“你们……还没祭祖呢。”
大婚头一日,是要带新娘子祭祖,告知田家先祖田家添人了的。
别说祭祖了,如今一大早,她们连公婆茶都还没敬呢!
花小骨咬了咬下唇,抬头看向田岚青。
“我们先去拜见父亲母亲,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忧心。岚光,你做事冲动,暂时先别出门,我让天禄出去,将事情打听清楚。等祭祖结束,我们在这里汇合,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田岚青吩咐完了,便扭头看了一眼顶着大黑眼圈的天禄。天禄默不作声行了一礼,而后躬着身退了出去。
田岚光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才抬头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我不冲动,只是我能先去瞧瞧喜鹊吗?她怎么说也是个姑娘,被抓到牢里……”
田岚青看了他几眼,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也不忍再说什么,只默默点了点头。
而后,一对新人离开了书房,只留田岚光,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怀中掏出了一缕发丝。
再说喜鹊,田府里三个人急得上火,可喜鹊却毫不在意。牢房虽然是头一回来,可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似乎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样,反而过得自在得很。
睡了个自然醒,喜鹊这才翻身自稻草上滚了下来,搓了搓鼻子,抬起眼皮看了看自牢栏中间递进来的牢饭。
“嘿,哥们儿!”喜鹊开口,喊住了那个送牢饭的狱差。她裂开嘴,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啥时候开堂审我啊?”
那狱差回头看了一眼,见那阴暗牢房之中,那一身红衣的女子,露出森森白牙朝他诡异一笑,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
额滴娘,这就是传说中江湖人称鬼见愁的那个喜鹊啊?
果然好渗人!
“不……不知道!”那狱差丢下一句,赶紧爬起来往外走了。
喜鹊觉得无聊,站起身来,往那牢饭旁边靠了靠,鼻子一动,眉头便皱了起来。
一股子馊味,且一碗浑浊的粥里只能瞧见一点蔫不拉几的青菜叶子,这能吃?
她有些嫌弃,扭头又坐了回去,心里开始自嘲:果然是由奢入俭难呐!怕是她的嘴,已经被田岚光那小子给养刁了。
这样不好!
第547章 只为了你(三)()
好在昨晚吃得够饱,喜鹊正一脸严肃地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喝掉那碗粥的时候,便听门外有人的声音,带着一大串钥匙往这里走来。
“喜鹊?”
喜鹊抬头一看,便瞧见了田岚光。
她咧嘴一笑,心情顿时变得不错:“来得刚好,可带点吃的来了?牢里的东西果然让人下不去嘴。”
田岚光来得着急,哪里来得及考虑这么多?他抿了抿嘴,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旁边刚刚将牢门打开了的那位狱差。
“劳烦兄弟,帮忙买些吃食吧。剩下的银子便请兄弟喝酒。”田岚光挤出一抹笑意,将手里的银子递给了那位狱差。
实实在在的银子在手,那狱差哪有不应之理?再说了,说话的可是田家的二少爷,可是不敢得罪的人。
狱差笑了笑,出去与同僚打了声招呼,便有另一人走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着。
“昨晚……没受什么委屈吧?”田岚光踏入牢房,上下看了喜鹊一圈,这才哑着声音问了句。
喜鹊见田岚光竟不记得带吃的过来,撇了撇嘴坐回草垛子上,伸手摸了摸肚子:“没啥委屈,睡得还行。昨晚小骨婚事没事吧?”
田岚光摇了摇头,然后站在一旁:“大哥差人去打听了,定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喜鹊咧嘴一笑:“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牢房啊,我琢磨着早晚也得走一遭。这回事情不是我做的,反而心里安生。”她说完,眯着眼看了看面色凝重的田岚光,没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脸:“怎么着,小子吓着了?”
田岚光或许是被喜鹊的洒脱所感染,此刻心情稍稍轻松了一点,也忍不住无奈一笑,拍开喜鹊捏过来的那只不老实的手:“都到了这里,竟也不知道忧心。你的心怎么能这么大!你也不想想,若果真没法子证明,卿月不是你所杀的,那该怎么办!”
喜鹊摇了摇头,双手扶着后脑勺躺了下来:“不会的,小骨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出办法来。”
两人在牢房中说话的时候,花小骨与田岚青已经将事情大概打听清楚了。
事情并不乐观,就连花小骨都觉得头疼得很。
天禄在外打听了一圈,等新人祭祖完毕,便立刻凑上来汇报了打听来的消息。
原来,昨晚那卿月确实被人发现,惨死在自己的房间内。
死状难看,竟是将脑袋生生给割了下来。
而昨日一整天,整个醉花阁也没有任何异样,傍晚时分,甚至还有人瞧见了卿月出了次房门。而昨日晚上,也并没有任何其他人进入过卿月的房间,直到有位客官花了重金,想请卿月姑娘出来与其下一盘棋时,这才被人发现,卿月竟然已经身首异处,惨死在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醉花楼,无论是姑娘老鸨儿还是客人,各个吓了个半死。老鸨儿赶紧报了官,等官差查看之后,照例询问之时,老鸨儿才说了几句关于喜鹊的话。
而这老鸨儿说起喜鹊来,也并不奇怪。
卿月算是醉花阁的一个清倌儿,平日处事也算低调,楼里楼外,都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只是众所周知,她似乎格外倾心于田府的二少爷。
而数日之前,田二少大名鼎鼎的母大虫未婚妻,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直闯醉花阁,将田二少从卿月姑娘的房里给扛了出来……
如此一来,官府将凶手怀疑到了喜鹊头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花小骨琢磨了一阵子,决定还是得先问问那个老鸨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是她不相信对方,只是打听清楚,若对方只是贪钱,才想要将事情推在喜鹊身上,企图讹上一笔,那事情反而好办了。
也不知道官府查没查出什么线索来。
花小骨如今成了内宅妇人,自然不好再如同你往日一般抛头露面。她与田岚青商量了一会儿,借口昨日劳累,便双双与田老爷田夫人告辞。在老两口暧昧的目光之中,花小骨一脸黑线拽着田岚青赶紧回房。
两人换上衣裳,便起身悄悄出了府,四处打探去了。
官府的人,如今已经将卿月的尸首放在了义庄,因案子还未开始审理,所以义庄里有许多差役守着。田岚青去了顺天府,可顺天府的府尹却是个严谨公正的好官,因田岚青关系到了这件案子,所以坚持不在开堂之前与之见面。
如此一来,花小骨和田岚青算是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了。
见不到尸体,见不到顺天府府尹,如今剩下唯一能够了解整件事情的人,便只剩下醉花阁的那位老鸨儿了。
当两人来到醉花阁时,正过了晌午不久。醉花阁此刻颇为冷清,大门紧闭,门口只有官差来往的行迹。田岚青使了银子,差人去将老鸨儿从醉花阁中请出来。按照往日的情况,在如此重利的情况下,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