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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仿佛开了一扇窗,敞亮了许多,可是肚子依然饿得发慌。青珞闭上眼睛,开始想念自己吃过的美食:八宝肥鸭、清蒸甲鱼、香辣蹄花、菊花鲈鱼块,还有脆皮鸭子……咦?是错觉么?他怎么好象闻到鸭子的味道?
青珞睁开眼,一只脆皮鸭子正摆在面前,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勾得人只想流口水。
鸭子用油纸包着。油纸拿在荆如风手里。荆如风正站在床前。
青珞惊得坐了起来。
荆如风神色冷冷的,把鸭子往他手里一塞:“吃罢。”
青珞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脆皮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鸭腿成了鸭骨头,鸭身成了鸭架子。
荆如风本来打定主意不理他,这时忍不住问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三天。”
“三天?为什么不吃?”
青珞白他一眼:“人家不给我怎么吃?”
“为什么他们不给你吃?”
“因为我不肯干活。”
荆如风越听越糊涂:“你是客人,干什么活儿?”
青珞扔掉一根鸭翅膀,舔舔手指,道:“就是劈个柴、打个水、洗个衣服什么的。”
“是谁让你做这些活儿的?邢管家么?他怎么敢如此对你?不怕我表兄回来么?”
青珞淡淡地道:“没有你那表兄的交代,他们只怕还没这个胆量。”
荆如风还不明白:“子骢为何要这样对你?”
青珞垂下眼帘,在鸭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道:“你表兄很讨厌我,有什么稀奇?”
荆如风点点头:“怪不得。我办完事回来说来看看你,邢管家却对我百般推托。”
青珞冷笑道:“这种事,他们当然不好叫外人知道。”
“是呀。”荆如风接口道,“我也觉得他们言词闪烁,必有内情,于是趁夜来看一看,没想到……没想到看见了你……”
青珞停下咀嚼,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荆如风道:“我本来很生气,觉得你死性不改,自己看错了人。”可是脑海中和青珞相处的情形一点点呈现,别扭的青珞、倔强的青珞、骄傲的青珞、善良的青珞、慷慨的青珞,怎么也无法把他和今天的印象重合起来。
然后心思冷静了些,又发现许多疑问:青珞本在林府做客,怎会因为饥饿就任一个厨子为所欲为?邢管家说过,他会好好照顾青珞,又怎会让青珞挨饿?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回来问个清楚。
“多亏我又回来了,不然就误会你了。”
青珞想了想,轻声道:“你没误会,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就要委身给那厨子了。”
荆如风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介怀过去的经历,好好的爱惜你自己。”
青珞看他一眼,仿佛从他的目光中感到几分暖意,心里也暖暖的。
过了一会儿,荆如风轻轻地笑了起来:“我还是奇怪,以你的性子,居然没有离开。”
青珞冷笑道:“我若离开,岂不顺了他们的意?再说,离开了,就难再回来。”
荆如风心想你岂不早就打算离开,怎么这会儿又舍不得了?只听青珞问道:“你说林子骢待阿端很好,不是骗我吧?”
“当然不是。”荆如风心中一动,想起那天在林府门前两人的对话,忽然明白,“你是担心阿端,才硬撑着不肯走的!”
青珞叹了口气,苦笑:“我哪有那么好的心肠?只是,既然来了,总要看一眼再走吧。”他的脸上现出一抹牵眷,淡淡的,几乎是一闪而逝。
荆如风沈吟道:“他们存心赶你走,只怕你撑不到阿端回来。不如这样,你先住到我那里去,我再带你找子骢问个清楚。”
青珞看他一眼:“你家?”
“我父母早亡,姨母待我有如亲生。我下山之后,就住在她那里。你是我的朋友,她一定会很高兴。”
青珞侧头想了想,道:“你是真的不帮你表兄,却要帮我?”
“他这一次,实在做得不妥。”
青珞一笑:“那好,我哪儿也不去,就留在这里。那群狗仗人势的怒才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要好好惩治他们才能消了我这口恶气,只是要你帮忙才行。”
“怎么帮忙?”
青珞目光闪动,笑道:“附耳上来。”
三十三
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小巷的宁静──正晌午时分,一辆马车从街口那边疾驰过来,在林府那紧闭的大门前停下。
那赶车的人利落地跳下马背,上前敲门。
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刻似的,敲门声前脚响起,后脚门就开了。邢管家拖着那臃肿的身子一溜小跑迎了出来。看他那如获大赦的神情,仿佛刚刚跑出来的地方不是林家大院,而是衙门里的死囚牢。
“少爷,你回来了!可急死我了。你不知道,他……”
林子骢扶着阿端下马车,闻言瞪了他一眼,吓得邢管家连忙住嘴。
阿端道:“子骢,咱们这么急赶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子骢柔声道:“你别担心,不过是一些小事。连夜赶路,我看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
向邢管家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家丁连忙扶着阿端前去歇息。
确定阿端已经走远,再也听不到,林子骢这才皱眉头,骂道:“一点小事也做不好,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邢管家不敢反驳,连连应声。
“他现在人在哪里?”
“东院客房。”
林子骢一把推开邢管家,当先便走。邢管家踉踉跄跄在后面跟着。
一路来到东院,只见林顺正守在客房门前。本来就不怎么喜气的相貌,这时完全变成了苦瓜脸。看到林子骢,又是欢喜,又是害怕。
林子骢也不理会他,自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也许是怕风的缘故,四面窗户密闭,射进房中的阳光尚不分明,只能看见有个身影正在床上躺着。
林子骢走到跟前,见床上那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容颜憔悴已极,不紧皱了皱眉。伸手去探那人鼻息,只觉若有似无,微弱已极。他轻轻叫道:“青珞?”
床上那人不言不动,状似不闻。
林子骢转头问邢管家:“几天了?”
“到今天是第七、七天了。”邢管家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道。
林子骢怒道:“七天?怎么这时才告诉我?这人若是不吃不喝,怎能撑过七天?你们存心饿死他不成?”
守在门外的林顺听见少爷发怒,吓得浑身一抖,紧张地探头张望。林子骢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请大夫?”
林顺恍然大悟,慌忙去了。
邢管家见自家少爷气得脸色铁青,心里又惊又怕,又觉得有些委屈,壮着胆子为自己辩解:“小人并不是存心饿他,只是小惩大戒,希望他服软儿了才好,最好能将他逼走──少爷临走时不也是这么吩咐小人的么?”
林子骢哼了一声,道:“你将他逼走了么?”
邢管家又开始擦汗。那青珞一见就不是能吃苦的,按照他的心思,几天不给饭吃,必然能让他拂袖而去。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青珞的性子却倔强得紧,不给他吃饭,竟然真的不吃了。
起先邢管家也不在意,心想饿得越狠,等到他哀求时候便越卑躬屈膝。他却不知道,青珞在锦春园里,就是被饿大的。
僵持到第五天上,邢管家终于开始发愁。刻薄是一回事,可弄死条人命又是另一回事,就算官府不管,自家少爷和阿端少爷也饶不了他。这才慌忙修书一封,上写十万火急,着人快马加鞭送到了甄县。
“他不吃,你们不会想办法让他吃么?”
“该想的办法都已经想尽了。”邢管家苦着脸道。劝也劝过了,求也求过了,好话歹话都已经说尽。成桌的好菜送进去,又被原封不动的退出来。
“蠢才,不会硬塞进去?”
等到邢管家想起这个法子的时候,青珞已经昏迷不醒,灌进去的参汤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林子骢望着床上躺着的“大麻烦”,也觉棘手不已。跺脚道:“那林顺死到哪里去了?大夫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只见林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迭声地道:“来了,来了!”
林子骢顺他手指的方向一瞧,见表弟荆如风正踏进门来,后面还跟着阿端,唯独没有大夫的影子。“怎么回事?”
林顺道:“小人刚刚……刚刚跑出院子,就见阿端少爷和表少爷……表少爷问我做什么,我就说去请……请大夫,表少爷说他就是大夫,要我带路,我只……只好…………”
“没用的东西!”林子骢听得心头火气,一巴掌将林顺打倒在地。心想这奴才当真糊涂,怎能把阿端也带来?
阿端进得屋来,先问林子骢:“子骢,你不是说我哥哥要下月才能到么?怎么刚刚荆大哥来,说已经把我哥哥送过来了?他人呢?”
他目光四下打量,终于发现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惊道:“我哥哥怎会变成这样?他生了什么病?”
林子骢没好气地瞪了荆如风一眼,心想你来得真是时候!眼见阿端急得眼泪直流,连忙上前劝慰。
“别慌。”荆如风走到床前,拉起青珞手腕,“我先看看情形。”
阿端睁大眼睛:“荆大哥,你懂医术么?”
荆如风微笑道:“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