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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看来
“青书他岂止是天纵奇才啊”
乔峰低声感叹。
殷梨亭顾不上回话。
他自然知道青书天赋极佳,想当年不过束发之龄,便能以一敌三,力扛元国少林三大高僧而占尽上风,于师父百岁寿宴之上一战成名,从此武当宋青书之名,几乎天下皆知。
可不想才不过四五年过去,青书于武学一道,竟又大有进益,仿佛阻碍许多武学高手的瓶颈、关隘之类,在他面前完全就不存在
殷梨亭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乔兄弟,不瞒你说,我与青书也有些时日不见了。”他苦笑,“竟不知这些时日里,他功夫又有所精进”
师父和大师兄他们若知道了,定会欣喜极了吧?
想到武当山上的师父和师兄弟们,殷梨亭脸上的苦笑顿时被喜悦又欣慰的柔和笑意取代。
乔峰在紧张观战之中,不知怎的竟注意到了他这微小的神情变换,不由抬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口中却是未曾多言。
殷梨亭感觉到乔峰动作中传递来的安抚之意,便侧首,对他温和笑笑——他可不会因为如此便嫉妒上了青书。
那可是他自从宠爱到大的小师侄呢。
他宠他护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心中便远了他?
也未免太看低了他。
乔峰自知友人心意,便又对他笑笑,两人默契转头,又将目光齐齐投向院中。
***
众人看得兴起,宋青书却有些乏了。
眼前的黑衣人功夫确实了得,或许比当初在飞仙岛上初见时的叶孤城还要更高上一筹。
但宋青书也已不是当初的宋青书了。
如今他金丹已成,黑衣人的动作即便再快,在他一双眼中,却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
宋青书从不曾动过在比斗中倚仗修仙者的修为,碾压武者的心思。
但修为却也是他实力的一部分,即便不动用修者手段,他的境界、能力也都在那里,再加上张三丰亲自盖章认证的绝高武道天赋
两者叠加,效果自是极为惊人。
因此,就算宋青书眼下已自觉封去了修士的能力,只凭武道功夫与黑衣人周旋,但几百招拆将下来,对方的出招路数他早已心中有数,若不是为了不显得太过惹眼,他早便不想再与对方继续交手下去。
院内觉察出宋青书有些怠惰情绪的,便只有叶孤城一人。
他是在场众人中,最了解宋青书真正实力,也最了解他心性的那个。
白云城主眼中有极淡的笑意一闪而逝。
“青书,到此为止吧。”
并不怕自己的传音会扰乱了宋青书动作,叶孤城不动声色与他当众传起话来。
“再战下去,也并无太大意义。”
连番交手下来,黑衣人已有些显出颓势。
反观宋青书,却仍是一副气息深厚绵长、余力十足的模样。
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宋青书对叶孤城的判断自然十分信服。
于是院中众人只觉眼前寒光微闪,再定睛向场中望去时,便只见那白衣少侠单手持剑,剑尖直抵黑衣蒙面人颈间,只要那人再稍微动作一下,便能立时刺穿他的喉咙
“阿弥陀佛!”
寺内众多僧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宣了句佛号。
“这位小施主好俊的功夫!”
那之前曾留守在禅房中看顾玄苦大师的矮胖老僧第一个开口,语气之中,难掩欣赏之意。
“小小年纪便能有此修为,老衲佩服!”
宋青书虽对和尚没什么好感,但俗话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真心实意夸赞,他自然不会冷面相向,于是便扬起一个温和又谦逊的笑容,颔首道:
“大师过誉了。”
矮胖老僧还待回话,却被身边另一个白须老僧扯住了袍袖——要与这小施主交流练武心得什么时候不行?偏要挑在这时?
那白须老僧对自家这脾气急躁的师弟使着眼色。
没见方丈师兄和其他人正盯着那黑衣人,都想早一步揭下面巾,一睹那人真容么?这时候可别添乱了!
矮胖老僧也不傻,自然看懂了师兄的眼色。
于是便只对宋青书友善地笑了笑,退到一旁不再多话。
这时,玄慈方丈与乔峰对视一眼,不知为何,竟主动退后了一步,对乔峰道:
“乔施主,此人或许与你关系重大,虽然他极有可能便是打伤玄苦师弟的罪魁祸首,但眼下”
玄慈方丈并未将话说完。
但乔峰却已领会了对方话中的未尽之意。
他对玄慈方丈拱手一揖:“多谢方丈成全。”
而后,又对面露忧色的殷梨亭笑了笑,出乎友人意料地邀请:
“殷兄弟,可与我一起?”
殷梨亭怔了怔,见乔峰眼中虽有些波动,面上笑意却并不显得勉强,便点点头,道:
“那便一起。”
乔峰见他答得毫不犹豫,唇角笑意不由也更深了几分。
两人并肩走向院中,直到渐渐接近宋青书与那被制住的黑衣人,乔峰的目光与那人沉如冷电的目光隔空相对
乔峰深深吸了口气。
“得罪了!”
他边说,边伸手,一把将那人脸上的黑色布巾揭了下来!
布巾随着乔峰的动作自那人脸上被揭离,露出了其下掩藏的,属于那人的面容。
方形脸膛,浓眉大眼,大口大耳,上翘的眉毛,灰白的鬓角
——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正是一张与玄苦大师之前所描述的分毫不差,就似是乔峰再年长上十几二十岁后的脸。
“你你是何人?”
乔峰嘴唇有些颤抖,声音嘶哑地发问。
那人定定看着乔峰,与他对视半晌,忽而笑了。
“我是萧远山。”
那人紧盯着乔峰的眼睛,笑容中有些慈爱却也带着几分残酷:
“是你的父亲,一个契丹人。”
第104章 第 104章()
乔峰脸色几乎肉眼可见般迅速苍白下来。
自称萧远山的黑衣人对此却恍若未见。
他依然直视着乔峰的眼睛;嘴角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复杂:
“你不姓乔,你姓萧。你叫萧峰,是我萧远山的儿子;是契丹人。”
乔峰——或者现在该称呼他萧峰了——闻言浑身猛地一震。
哪怕他心中对此早有准备,如今听人——且还是与他长相有九成相似、自称是他父亲的人亲口将这一事实道破,还是令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茫然和不知所措。
萧远山却没打算给他更多时间适应。
他的目光从萧峰身上移开;慢慢扫视过整个院落,直到看到站在禅房门口的玄慈方丈;才不再移动,而是死死停留在了他身上。
后者察觉到他的动作,沉默片刻;终究轻轻叹了口气。
“阿弥陀佛。”玄慈方丈低低宣了声佛号;紧接着;却道出了一句令在场众人闻之;皆是面色一变的问候:
“萧施主,一别经年;施主别来无恙。”
萧远山见他面色平静,竟是对自己的出现没有表现出分毫动摇;不由冷笑一声:
“别来无恙?何必如此装模作样。只怕得要我萧某人死了;方才会如了大师你的愿。”
也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好像萧远山在说出“大师”这个称谓时,语气里全是嘲讽的意味;竟似没有半分对玄慈方丈这少林住持的敬重之意。
怪的是;玄慈方丈对他这样的态度竟也不介意。
他眼睑微垂;慢慢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迎着萧远山仿佛择人欲噬的猛兽一般冰寒森冷的目光,语气依然出人意料地平静温和:
“施主此言差矣。同样的错老衲早已犯过一次,如今既已知晓那是‘错’,又怎会再犯第二次?能得见施主仍在世间,老衲心中只有欢喜。不求能令自己少上几分罪责,只求能对萧小施主弥补一二”
说到这里,玄慈方丈视线转向萧峰,眼中有种不容错辨的歉意与愧疚。
萧峰一时有些莫名。
“方丈这是何意?”他疑道。
玄慈方丈尚未出声,便只听萧远山那里又传来了一声冷笑。
萧峰转头去看他,就见那人冷着张脸,声音低沉:
“你道他是何意?若不是自觉对你有所亏欠,他有何好弥补你的?”
对他有所亏欠?
萧峰蹙眉。
他虽自幼长在少室山下,但因不过是农户之子,平日里能与一些往来于少室山上下忙于俗务的年轻少林僧人偶尔有所交往,便已是在有幸得玄苦大师传授武艺之前,与少林僧众最大的交集了,又哪里来的机会能与身为少林寺住持的玄慈方丈有所干系?
既如此,又何来的玄慈方丈对他有所亏欠一说?
萧峰心下正疑惑间,萧远山又在一旁笑了起来。
他长相与萧峰有八丨九分相似,都是方脸大眼,瞧着就豪爽至极的相貌。
偏萧远山不论是说话时的神情或是语气,还是一双眼睛里偶尔透出的冷光,都带着股极扎眼的讥诮和讽刺的意味。
以至于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变得刺人至极;
什么表情由他做来,都显得阴冷又满是讽意。
如今他再这样一笑
那笑容里透出的复杂又满含恨意的情绪,当真让人有些不敢直面。
萧峰忍不住又皱起了眉。
“您”
他有些拿不准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男人。
萧远山对他有些为难的模样却是视若不见。
只自顾自冷笑道:“傻孩儿!你还当这方丈大师是什么好人不成?若心里没鬼,他何必应允那汪老贼之请,将你留在这少室山下?”
“若心里没鬼,他何必放纵玄苦传授你武艺,又看他教你什么‘做人的道理’?”
“玄苦这和尚倒是个会教导人的。收养你的乔三槐两夫妻不过寻常百姓,又能教你些什么?玄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