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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虽猜不透老太太赏我午膳到底有何用意,但我知道一点,这老太太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顺顺当当地活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成了太后,得享天年,必是不简单的。
是以,我掂量着,若是直言,丢了爹爹与大哥的颜面事小,给家中招来祸事便是大事了,还是中规中矩得好。
老太太笑得慈和:“容闺女小模样长得葱俊葱俊的,性子又柔婉和顺,真真是个好闺女啊!”
我脸上微微一红,羞涩笑道:“太后娘娘谬赞,叶容愧不敢当呢!”
闺秀来袭
出了宫门,见着大哥,我才得知,太后急召爹爹。
我很是讶异:“那老太太先请我吃了饭,此番又找爹爹说话,到底存了甚心思?”
大哥轻轻拉了拉我的手:“容儿放心,不是坏事。”
嗯,我忠勇公叶家沐皇恩百余年,除了爹爹要给我娶后娘,也确实出不了事儿的。
我安心一笑,将御花园之事与大哥一提,大哥沉吟良久,道:“那黄袍少年必是三皇子薛缥。”
第4章 赐婚圣旨()
和风拂过,翻动了西厢记轻薄的书页沙沙作响。
咚的一声,青青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小小姐,黄公公还在正厅,等着小姐等着小姐谢恩”
窗外,千万条碧绿的柳条仍舒展着细长的枝子,鸟儿虫儿仍熙熙攘攘闹个不停,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暮春之色啊!
可,这喜人的春…色已与我无关了
我轻叹一声:“唉,青青,你来帮我更衣吧!”
闺秀来袭
轻淡的日光抚上颊面,暖暖的,就如爹爹温柔的手,我立在垂花门外,踟蹰不前,身后长长的裙裾铺展开来,似一张挣不脱、逃不掉的黄色大网。
不一会儿,黄德胜远远地迎了出来,一个千儿利落地打了下去:“奴才见过叶小姐!”
我微微侧身,避了他的礼:“黄公公,不敢当。”
黄德胜笑容满面:“奴才恭喜叶小姐!”
几案上一盆浓绿松景,枝枝交错,盘曲而上,满是勃勃的生气。
我敛了敛心神,故作疑惑:“叶容不知,喜从何来?”
黄德胜喜气洋洋道:“叶小姐,奴才奉了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命,特来将飞凤钗赐予小姐。”
不等我答话,机灵的小太监已捧出了圣旨和飞凤钗。
黄德胜冲我微地一笑,接过圣旨,朗声道:“叶府众人接旨——”
我赶紧随着爹爹和大哥,诚惶诚恐跪倒在地。
黄德胜的声音带着内监特有的尖细,在这融融春日里格外刺耳:“兹闻忠勇公叶伯晖之女叶容,毓秀名门,性秉温庄,秉承皇太后懿旨,特赐婚于三皇子薛缥,待叶容及笄后,择良辰吉日成婚。钦此。”
果然
我缓缓伸出双手,高举过头顶,“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的绢帛薄薄的一层,松松一握,便现出了浅浅的褶皱。我不由苦笑,我的一生,就由这轻薄的一张绢定下了吗?
幼时读诗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句,我最是不解。
就说我、大哥,还有隔壁的小咸鱼吧,我三个打小便在一处,他俩翻墙逃家,我窝在墙根把风,他俩河边逮青蛙,我跟在后头提布兜,他俩上树摸鸟蛋,我蹲在树下扶梯子。我三个好成这样,让我三个手拉着手,一块便成老头老太太,我还不乐意呢!更甭说与个陌生男子了!
年纪渐长,我却偷偷憧憬,能与我爱慕的夫君,一同望着日升日落、花开花败他愿意容忍我偶尔的小性子,愿意包容我心血来潮的小蛮横,愿意牵着我的手,与我一同慢慢变老
可,薛缥薛缥他怎会是那样的良人?
手心薄薄的汗水,已然阴湿明黄色的绢帛,我浑身发冷,我的人生已如一截枯木,永不会再有春暖花开的那一日了
送了黄德胜出去,大哥轻轻掰开我的手指,抽出了圣旨,“容儿,爹爹与我商议多次,都觉薛缥是个好归宿”
我抬起朦胧眼眸,甚是迷惑不解。
大哥直直望着我的眼,缓缓解释:“薛缥不是长子,名声亦不好,被立为太子的机会甚小,以后只会是个闲散王爷容儿,爹爹与我深知你性子淡,又不喜拘束,嫁与了他,只要有我们叶家,有我和爹爹,你必不会吃亏的”
“大哥,我”我抬起手,想端一杯茶与他润一润喉咙,可,为何身子这样绵软呢?大哥的声音为何越来越远呢?他的脸为何越来越模糊呢?
我昏倒在了正厅。
第5章 立储风波()
我喝了药,懒懒地歪在绣榻上,望着窗外梧桐叶落,大雁南飞。
打那日接旨,我已病了大半年,喝过的药汁子能灌得满花园里的荷花池了,身子却仍是未见好转。
爹爹和大哥延请了数位名医为我医病,宫中的太后娘娘听说了,还特地指了位太医,常驻我叶家,专门给我诊病。
可众大夫都说,我这是心病,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夫们给我开的都是些滋补调养的方子,末了总得嘱咐一句,“莫要思虑过多”。
唉,“思虑过多”啊,这半年,我只是不解,愿意嫁入皇室的闺秀犹如过江之鲫,并不缺我叶容一个,为何独独是我叶容?
秋风卷起层层黄叶,如翩翩飞舞的蝶,我轻声一叹:“唉,木已成舟啊,不论薛缥怎样纨绔,今生,我是必得嫁与他了啊”
如若没有后来的事,我就是个普通的待嫁闺秀,等着及笄后,择个吉日,嫁与薛缥,当个闲散王爷的妃子,不求与夫君相亲相爱,只求相敬如宾,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可,正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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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毛皮门帘掀起,一缕带着清寒的风倏然蹿进了绣房,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青青丫头双颊微红,眼带泪痕,“咚”地跪倒在我的脚边,“小姐。”
我甚是惊奇:“青青?”
那年,她和厨房的王小二打架,被生生揪掉了半捋头发,都没哭叫一声的,此番怎地哼,哪个胆肥的竟欺负了我叶容的人?看我不剥掉他一层皮!
青青语带哭腔:“小姐,大皇子殿下去了。”
大皇子薛绽——内定的太子,十月初三,薨逝。
彻骨的清寒猛然入心,大皇子离世,遗下了大皇子妃肚中还未足月的胎儿,若大皇子妃产下位小郡主,三皇子薛缥薛缥便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未来的皇朝天子,那我
若我入了后宫,岂非打了仁皇帝的嘴巴?
皇室最看重颜面,为了保住颜面,杀人灭族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况我叶家功高震主、声名显赫,或许皇上借着这由头,给我叶家安上甚罪名,我叶家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我仔细揣度一番,我叶家剩下的路,唯有两条:
一是爹爹主动提出退亲。可如此一来,皇室的颜面保住了,但我叶家却背上了抗旨不尊的罪名,即便圣上顾念爹爹善体圣意,但众朝臣中,颇有些看我叶家不顺眼的无耻之人,若趁此落井下石,我叶家也会得个不小的惩罚,我叶家上下一百余口,这个风险是断断冒不得的;
二是我叶容不宜再为皇子妃。理由嘛,也只能从七出之条里找了,我尚未嫁与薛缥,“不顺父母”“无子”“妒”“口多言”四条便无从谈起,而“淫”和“盗窃”更是会毁了皇室和叶家的颜面,唯剩下的一条——“有恶疾”,可做些文章。
若忠勇公家的小姐叶容,得了绝症,命不久矣,或者更甚,叶容成亲之前,便已命绝,皇室和叶家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了。
但有一条我十分清楚,今生,我叶容如不能嫁与薛缥,便成了皇室弃妇,也是断断不能再嫁与旁人了。
胸腹之中一股难耐的苦涩猛然袭上咽喉,哇的一声,我方才喝下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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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三,大皇子离世不到半月,大皇子妃产下一名不足月的小皇孙。
京中,大皇子薛绽的棺木尚未停好,立嗣之事又起波澜。
朝臣中,以崔阁老为首的多数派认为,三皇子薛缥太不成气候,决不能继任大统,现下,皇上正当盛年,应好生教养甫出世的小皇孙,以为太子人选;而太后、皇上和皇后素爱三皇子,在立嗣一事上,均态度暧…昧,朝中一些擅自揣度圣意的小人,便私下串联,以小皇孙年幼为名,上书奏请,立三皇子薛缥为太子。
而薛缥呢,又惹出了一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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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偷偷出门(1)()
十月十四,三皇子薛缥与圣上从侄——定南王薛绪,因琐事口角。
十月十五,薛缥领一名颇懂武艺的小太监,打断定南王薛绪左腿,致定南王终身残疾。
十月十六,圣上震怒,命薛缥入京畿府大狱,服刑一年。
十月十七,不肖皇子薛缥,违逆圣意,离宫出走。
自此,太子之位似是再没了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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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秋日,天德十三年秋。
打那日接旨,我已病了一年有余。
唉,这一年多,我大半时候都在昏睡,这两个月天气渐凉,才依稀觉得有了些精神,此时望着窗棂上又现稀疏的树影,顿时有了种“病中方一日,世上已一年”的恍惚之感。
我的未婚夫君,三皇子薛缥仍未有音讯。
细雨绵绵,“啪啪”地敲打着芭蕉叶,小丫头青青静静地在桌边做着针线,烛火昏黄的光晕里,她清秀的眉眼似是隐了丝淡淡的喜悦。
我暗暗一笑,戏谑道:“呀,青青,瞧你这荷包上的连理双枝绣得这样精细,赶明儿,送给你的俊俏小情郎,他必然欢喜得紧啊!”
嘻,下雨天甚是无聊,逗一逗小丫头也是好的。
青青急红了脸:“青青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