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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下雨天甚是无聊,逗一逗小丫头也是好的。
青青急红了脸:“青青青青”
我偷偷一笑:“青青啊,你绣荷包的手艺真真是极好,等小姐我有了情郎啊,你可得帮着绣一个”
青青丫头终于恢复了伶牙俐齿:“青青才没有情郎呢,青青又不是莺莺,倒是小姐你,该想着给三皇子绣一个才是呢!”
蓦地,我身上一寒,额头一滴冰凉的汗水沿着鬓角蜿蜒而下。
青青“咚”地跪倒在地,“青青,青青说错了话”
唉,一道圣旨,一个早已失踪的陌生人,不只让我病了一年多,也让青青整日战战兢兢的,委实厉害!
我扯了帕子,拭一拭面容,“青青啊,你杵在地上,像根木桩子,委实碍眼,赶紧着起来吧!”
青青垂头怯怯道:“青青不敢”
我无奈,只得道:“你且起来,我有话问你。”
青青犹犹疑疑起身,“小姐?”
我理一理微皱的衣摆,“方才你说‘莺莺’,‘莺莺’是谁?”
青青神秘兮兮道:“小姐,你怎生忘了?去年你极爱看一本叫什么厢房的书”
厢房?
西厢记!
许是病糊涂了,我怎把这么一本奇书给忘记了呢!
我腾地来了精神,“青青,你速速去取那西厢记来!”
青青跺了跺脚,“小姐,青青不敢呢!小姐病倒,世子爷就命人把小姐房中的戏本子都搬去了藏书阁,还吩咐下来,以后要是有人胆敢给小姐看这样的书,必打断了腿,撵出府去的”
闺中无聊,我甚爱看些戏本野史打发时间,这些个本子讲的无外乎是些才子佳人眉目传情、私定终身的故事。
我的娘亲去得早,爹爹又未续弦,家中并没个年长的女子开解我的情事,是以,我看这些本子,爹爹和大哥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
此番,大哥许是觉着,我被这些本子教坏,整日想着寻两情相悦之人,心思郁结,才久病不愈,一气之下,才收走了我的戏本子,唉,其实我生病,也不尽然是因着这些本子
我敛一敛心思,正色命令:“青青,你速去藏书阁取西厢记来!”
青青低头怯懦:“小姐,青青不敢,若让世子爷知道了”
我接过她的话:“大哥知道了又怎样?”
青青小声回:“世子爷会打断青青的腿”
我端了小几上的半盏凉茶,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甚坏心肠道:“青青,你不听我的话,就不怕我命人打断你的腿,撵你出府吗?”
青青一怔,愣愣地模样像只呆鹅。
我“嗤”地笑出了声:“笨丫头!我与你一道去就是了,大哥断断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门帘一拂,凉风“嗖”地蹿了进来,小丫头丰儿正巧端了药进来。
青青赶忙道:“小姐,你要去,也得喝了药再去啊!”
第7章 偷偷出门(2)()
我恶狠狠瞪她一眼:“喝药,喝药,日日喝药,小姐我都成了药池子了!”
丰儿吓得手一抖,一滴药汁子在乌木托盘上缓缓晕开,似一滴融在清水里的乌墨。
青青冲她安抚一笑:“你先退下吧。”
灌下整碗黑乎乎的药汁子,青青拗不过我,终是随我出了门。
闺秀来袭
我叶家的藏书阁,还是太爷爷命人建的,本名叫做“琼海阁”,取藏书“如琼琚般珍贵,如大海般浩瀚”之意。
幼时,我记不住这般复杂的名字,就简称作了“藏书阁”,久而久之,叶家上下也跟着称呼了起来。
太爷爷崇尚魏晋风度,又爱附庸风雅,特特在后院种了一片湘妃竹,藏书阁就建在竹林的深处。
绵绵夜雨中,茂密的竹林幽深暗沉,似是深不见底的幽冥地府,凉风一拂,竹叶“沙沙”作响,如鬼魅阴森森的低语。
青青紧紧攥住我的左手,“小姐青青青青”
我一乐:“青青啊,你也会害怕啊,嘻嘻”
灯笼朦胧的光影里,青青似是红了脸,“小姐”
我火上浇油,故作怒意:“你和王小二斗嘴的泼辣劲哪去了?没用的丫头!”
青青垂头小声地分辩:“可是,小姐,你看这竹林,青青确实害怕嘛!”
我狠狠剜她一眼,“唉,真是没用!我去拿西厢记,你在这儿守着!”
青青急地跺了跺脚,“小姐,世子爷知道了,会打断青青的腿的!”
我使力拂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嘻,有小姐我撑腰,你怕的甚?”
登时,青青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
我不理她,一把夺过灯笼,撑上油纸伞,疾步踏上了曲曲绕绕的竹林小径。
闺秀来袭
这竹林,白日里瞧起来雅致得很,怎地到了晚上,就吹起了阴风,凉飕飕的冷人呢?
额上似有冰凉的水珠汩汩而下,我伸手拭了一拭,咦,好生奇怪,竹林风阴寒,我的额上怎还渗出了绵密的汗珠呢?
嘻,许是秋雨斜飞,湿了我的额头也说不得!
管不了这许多了,西厢记要紧!
我紧了紧斗篷,加快了脚步。
竹林最深之处,一座青色的小楼隐在层层叠叠的翠叶后,黑底银边的匾额上,“琼海书藏”四个太爷爷亲笔所提的大字,泛着古朴的光泽,颇有孤高独立之意。
我又拭一回前额,“吱呀”一声,推开了藏书阁沉重的雕花大门。
我叶家的藏书阁,收的都是些古籍孤本,西厢记不过是市井里流行的戏本子,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大哥不会特别珍藏才是。
“有了!”找了两排书架,我终于瞧见了西厢记花里胡哨的封皮。
我狂喜,抱了宝贝似的,奔出了藏书阁。
秋风带凉,倏然贴地而过,一股寒意直从脚底心升上头顶,身子里流动的仿若不是温热的血,而是冰凉的秋雨,突地,脑袋“蒙”的一声,身上似是被抽光了力气。
“早知道就把青青拽来了,现下还能扶我一扶”我模模糊糊地想,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地倒在了蒙蒙的秋雨中。
第8章 神医常慕(1)()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见到了从未见过面的娘亲。
美美的娘亲立在雍容华贵的牡丹花丛中,笑得那样和蔼,那样温柔。
我望着她,痴痴地笑:“容儿以后再不是没娘的孩子了,嘻嘻”
忽地,她朝我伸出了手,轻柔的声音缥缈又梦幻:“容儿,过来。”
我甚兴奋地跑进花丛,“娘亲!”
咦,我跑啊跑,跑了这许久,怎地就是拉不到她的手呢?
我跑得好累好累啊,可,一想到能抱着娘亲,和娘亲说说话,一股甜蜜的喜悦便袭上心头。
忽地,明黄漫天,凶神恶煞的黄袍少年从天而降,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是我的人,今生休想跟别人走!”
被那少年一吓,倏地,娘亲消失了,缠枝牡丹的床帐,模模糊糊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叶小姐醒了就好。”陌生的声音仿若从遥遥天际而来,不过,这声音温温润润,就如冬日里暖烘烘的阳光,好舒服啊!
不知为何,爹爹和大哥都挤在我的床前,像是沧海桑田,我已睡了千百年,爹爹的鬓角已现出了些许白发,大哥也不若从前英俊潇洒,眼下一片乌青。
“爹爹大哥”窗下芭蕉叶的簌簌之声在绣房里一圈一圈的回荡,可,我的声音呢?我的声音呢?
我有些急了,赶忙抓大哥的手,可,我的手仍牢牢地贴在床上,一下未动,我我这是怎地了?
大哥眼圈蓦地一红,“容儿,你可醒了!”
我使劲眨了眨眼,我不过是睡了一觉嘛,他到底是怎地了?
大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累的沙哑:“容儿,你睡了一个多月了”
那晚,巡夜的侍卫巡至藏书阁,见我倒在雨中,侍卫长忙命人去叫爹爹和大哥。因喊我不醒,他们不敢唐突,只得给我遮了伞,喊了后院两个值夜的婆子,把我抬回了房。
咦,不对啊,青青呢?
青青还在竹林边等着我啊!
青青怎地也不在房中呢?
眼皮上似是贴了铅块,越来越沉,不待多想,我又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容儿!”惊慌失措的声音陡然拂过耳际。
哦,对了,是大哥
大哥一向沉静自持,此次竟如此惊慌啊嘻嘻
容儿不是故意要吓你啊
容儿只是有些累了
让容儿睡一下下
大哥,你就让容儿睡一下下就好了
这次,我睡了两日。
我病得极重,爹爹和大哥甚至请来了皇朝名医常慕为我诊病。
传说,常慕年逾百岁,医术精湛,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但他相貌奇丑,脾气又古怪,连皇帝老儿都请不动他的!
可,我面前这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气质温润,一身蓝色长袍若晴空倾落,怎地与传言中的常慕一点也不像呢?
难道
难道这常慕竟是个老妖怪?
忽地,他唇角一勾,冲我浅淡一笑。
什么啊,这老妖怪竟还有两个酒窝!
我甚是惊恐,直想从床上蹦起来,可,唉,身子仍是不听使唤,一动也未动。
“叶小姐醒了?”他的嗓音和暖,若冬日暖阳覆面。
我震惊地瞪圆了眼。
他却是潇洒地一撩袍摆,躬身一揖,“叶小姐,在下常慕。”
他他竟真是常慕?
第9章 神医常慕(2)()
稀薄的晨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床帐,映在我的脸上,是许久不曾尝到的暖暖感觉。
这几日,我醒时,也能断断续续地说几句话了,但大多时候,灵台仍不甚清明。
今日,我觉得精神似是好了些,身子也没有那样沉了,我甚是乐观地想着,许过不了两日,我又是活蹦乱跳的叶家小姐叶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