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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
“这该本将军问你才是！这是在樊京城内，还是在皇宫大内，这是玄甲军的戍守范围，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公然带刀入宫！你们这是想要造反吗？”
“陛下！微臣赵无垢救驾来迟！陛下！您还好吗？您若是不出来，微臣就要带人冲进去护驾了！”
“咳咳咳。。。无垢！你进来吧！”
“陛下，请允许微臣带着玄甲军入内！”
钟离瑶征询的看了一眼北冥颜，却见北冥颜坚定的摇摇头，但很快似乎想到什么，于是只能无奈的点头。
“准奏！”
赵无垢挺直脊梁，带着自己的玄甲军涌入弑玄殿内，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殿外晴空万里，而殿内却门窗紧闭，只有昏暗的烛光摇曳。
“陛下，需要微臣命人帮您点灯吗？”
“不必，朕不喜欢太亮堂的地方，爱卿，何事找朕？”
“微臣听闻陛下平安归来，特来探望陛下是否安康，方才听说陛下被一群北冥军簇拥着入弑玄殿，微臣不解，是不是微臣做错了什么？故而陛下对微臣不信任，才会让北冥军入宫？”
“这皇城素来就是由微臣的玄甲军戍守，请陛下明示？”
“陛下，北冥老将军求见！”
内侍话音刚落，如今的北冥一族家主大步流星踏入弑玄殿内，都未等钟离瑶应允，这阵势，仿佛弑玄殿就是她自己的后宅那般来去自如。
“陛下，微臣的乖孙，您的贵嫔北冥拓于上月被歹人谋害于寝宫内，父子俱亡，求陛下严惩凶手！还拓儿公道！”
“杀害拓儿父女的，正是皇贵夫司空氏，所谓一命抵一命，求陛下立即下旨赐死司空氏父女！”
“北冥老将军！整个樊京城都知道北冥贵嫔是因为争夺储君败北而自戕，您怎么敢在陛下面前颠倒是非？”
“所谓捉贼拿赃，老将军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就是诬告！”
第548章 ——念而不见，痛而不忘（）
“谁都知道，若是北冥贵嫔父女出事，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将是司空岑父女，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哈哈哈，原来老将军断案靠的就是主观的臆测，真是让下官大开眼界！”
“陛下，关大学士携众位臣工前来参见陛下！”
“宣他们进来！”
此时关懿带着禁卫军与金吾卫杀气腾腾的入内，一时之间，原本偌大的弑玄殿在金吾卫，禁卫军，玄甲军，以及北冥军的进驻下，竟是变的拥挤不堪。
也不知是谁不小心扯落垂下的幔帐，旋即那些阻碍视线的幔帐接二连三的被人不小心扯落。
更有站在窗边的官员担心殿内的空气污浊，令陛下不悦，于是悄悄的打开窗户，一时间方才还夜幕低垂的弑玄殿内顿时明亮无比。
“陛下！”
强烈的光线下，钟离瑶无所适从的以手掩面，同时全身都开始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陛下，您的脸色如此苍白，需要立即宣太医前来吗？”
“咳咳咳。。。不必，朕只是旅途劳顿，有些虚弱而已，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此时北冥颜站在钟离瑶的身侧，双手时不时的按在佩剑上，以示威胁，兀地，钟离瑶猛然转身，作势就要张口咬向北冥颜的手臂。
她惊呼着连连退走数步，而趁此机会，赵无垢将钟离瑶拽到身后，迎上北冥颜的攻势。
“北冥颜，你想弑君？”
“来人，将北冥一族全部斩杀，今日之后，朕不想再看到北冥一族的任何人活在这世上！”
“钟离瑶！你敢！”
“呵，在你们的眼中，朕如今还算天子吗？有何不敢！反正都要死！那就拉着你们北冥一族垫背！”
“诸位大人，陛下如今身染重疾，还是会传染的狂犬症，若是你们被她抓伤，怕是也无药可医，效忠于如此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的暴君，真的值得吗？”
被众人围攻的北冥颜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钟离瑶不仁，她也不必替钟离瑶遮掩她的暗疾。
“你们不信！大可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看看她是不是畏光！”
北冥颜随身抄起一壶清水，径直泼向钟离瑶，但见钟离瑶惊恐的看着那水珠落地，旋即惊呼一声，开始口吐白沫。
“这，果然是狂犬症！”
刚才还恨不得抱着钟离瑶大腿聊表忠心的众人纷纷避之唯恐不及，此时极度虚弱的钟离瑶，竟是连个敢搀扶她的内侍都没有。
“没错，朕的确身染重疾，那又如何？朕还是天子，还是冉渠的女帝！朕还是这天下的主宰，朕要谁死，谁就必须死！”
钟离瑶几乎是耗尽浑身的气力，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你！还有你！过来搀扶朕，否则杀无赦！”
“诛九族！”
那两名内侍面面相觑，旋即匍匐在地，不住的求着钟离瑶饶命，更有甚至，其中一名胆小的内侍竟是吓得当场失禁，一股无法言喻的腥臊之气弥漫在弑玄殿内。
“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施以剐刑。”
“诺！”
“太女？呵，朕还生死未卜的时候，你们想着的不是用尽一切办法搜索朕的下落，而是在朝堂之上争夺储君之位？”
“谁给你们的狗胆！敢觊觎朕的江山！”
“众臣见陛下震怒，纷纷匍匐于地，而此时的钟离瑶愤怒的看着这些所谓的忠臣良将，有些痛心疾首。
“朕的皇位传给谁，朕自己主宰！来人，传朕旨意，已故中宫皇夫司空氏膝下无子，特将皇长女钟离英过继于司空氏名下，为朕与中宫皇夫所出之嫡女，皇长女钟离英天资聪颖，且秉性醇厚，可勘大任，特册封其为中宫太女。”
赵无垢骇然，虽最后仍是皇长女夺得东宫宝座，但如今她却不再是阿岑所出，而是名义上的中宫嫡女，即使将来新帝登基，阿岑也不能享受皇太后的荣光。
因为他如今已经不是皇长女的生父，只是陛下的妃嫔之一，今日开始，太女钟离英的生父，是已故的中宫皇夫司空阙。
阿岑那么高傲的人，她真担心这个噩耗会让他伤心欲绝，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
“她很想带着阿岑一走了之！但苦于找不到良机！”
“报！！陛下，逆贼赵悦司带着五十万起义军，从西门攻入樊京城内，如今已快打到皇宫北门处！”
“报！鸿国大军已抵达樊京城外三十里处！”
“报！陛下，城中多处兵械与粮草仓库突发不明大火，如今巡防营正组织人员灭火！”
钟离瑶扶着桌案，不住的揉着眉心，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
“赵无垢！关懿，带着金吾卫，禁卫军，玄甲军，还有北冥军应敌，此战关乎冉渠帝国的生死存亡，只能胜，不准败！”
“微臣领命！”
赵无垢径直走到已经被斩杀的北冥颜尸首旁，从她的身上搜出调遣北冥军的虎符，与关懿一道匆匆离开弑玄殿。
而剩下的武将亦跟着关懿与赵无垢出去应敌，剩下的文官俱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弑玄殿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的钟离瑶伏在龙案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能感觉到生机正以自己能察觉到的速度快速流逝。
“阙哥哥，你会来接我吗？”
赵无垢与关懿分头行事，关懿带着金吾卫与禁卫军从西门包抄敌寇的后方，而她则带着玄甲军很快就抵达北门处，此时大批玄甲军正与身披黄巾的起义军鏖战。
兀地，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这身形太过于熟悉，因为她亲眼目睹对方从黄发垂髫的孩童，成长为翻云覆雨的一代权臣。
“赵轻眉！！你竟然还没死！”
她一个箭步冲到赵轻眉的面前，随手祭出一簇飞镖，将覆盖在赵轻眉脸颊上的银色獠牙面具打落，面具下是常在梦魇中出现的阴蜇脸庞。
“果然是你！你就是赵悦司！”
“呵，你还不笨！”
赵轻眉说着，也不待赵无垢继续愣神，甩手就是一簇暗器，赵无垢轻巧的躲开。
第549章 ——你的余生，我奉陪到底（）
“赵无垢，你确定真的要继续替那昏君卖命吗？”
赵轻眉退走数步，旋即示意赵无垢朝自己的身后看看。
“你看看这是谁？”
赵无垢心中升腾起强烈的不安，她下意识转头，但见赵喜押解着一抹熟悉的月白身影，男子泪眼盈盈的看着她，几乎将她的心揉碎。
怎么会是她的阿岑，她总觉得将他一人留在漪澜殿中不妥，若是他们的事情败露，钟离瑶必定不会放过阿岑。
于是她命人将他安置在宫外，若是她有个差池，司空岑将会立即被她的人秘密送出冉渠，她明明命人将他藏到安全的地方。为何会被赵轻眉发现！
“无垢，我们带着孩子离开冉渠，好不好？”
“司空岑！你和赵轻眉什么关系！”
此时她猛然惊觉，自己竟是被最爱的人欺骗，她愤怒的冲到司空岑的面前，剑指他那楚楚可怜的脸颊。
“她答应我，只要我能配合她，劝服你不再效忠钟离瑶，就帮我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以夫君的身份！”
“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无垢。。。我。。我发现除了爱你，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如今。。如今是不是连爱你都没有资格了。。。。呜呜呜呜。。。。”
司空岑痛苦的抱头痛哭，旋即目露决绝之色，径直朝着赵无垢的剑尖一头撞去。
“阿岑！”
赵无垢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徒手捏住剑锋，防止那剑尖楔入司空岑的心口深处。
“我。。。我做错事了，无垢也不要我。。。。。我还活着做什么？”
他说着，弹坐起身，径直朝着赵喜的剑锋撞去。
“谁说我不要你！我此时只要你！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赵无垢说着，开始迅速的解下身上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