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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司空阙的心情异常暴虐,连带朝堂之上也是一片怨声载道。
许多官员本罪不致死的疏漏,却被司空阙以杀鸡儆猴为由,身首异处。
百官俱是战战兢兢,连带后宫也是愁云惨淡,陛下本就醉心政务,一月中雨露后宫的次数,也就那么寥寥两三次。
而这两三次,还包括每月初一与十五固定由皇后侍寝的日子。
而最近,陛下更是久未曾踏入后宫半步,那些个嫔妃们敢怒不敢言,于是纷纷频相约至凤藻宫中对文成陆雪旁敲侧击。
待送走那些幽怨的嫔妃之后,文成陆雪一把将手边的茶盏扫落于地。
“还是没有那个贱人的消息吗!一个个都是饭桶!竟让那贱人在你们眼皮底下溜之大吉!废物!都是废物!”
“娘娘息怒!妾身动用了白马义从的情报网,不出意外,今日之内,必定有消息!”
此时的清歌一身宫妃装扮,谄媚回复。
她以背叛李轻眉为代价,在文成陆雪的提携帮衬下,摇身一变,成为了司空阙的歌嫔。
但司空阙似乎对这位皇后亲自举荐上位的嫔妃不是很感兴趣,都两个月有余了,她还未获得陛下的垂青。
于是她不得不再次巴结文成陆雪,期待自己能沾些雨露,只要她有侍寝的机会,那么她定有办法怀上皇嗣,扶摇直上。
高傲如她,一直认为以自己的姿色才情,一定能成为人上人。
她又如何能甘心伺候一个废物,一辈子不得翻身,她是看透了,少主根本没有召回她的意思。
那几日于冷宫中凄惨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到如今她还记得那冷宫的破木板床,是如何膈应着她的骨头,让她全身酸痛。
忽而一直黑色信鸽扑扇着翅膀,在凤藻宫的院中低空盘旋。
清歌见状,面色一喜,取出一短笛,伴随着悠扬的笛声,那信鸽不偏不倚的落于她的指尖。
“娘娘!找到了!她在悬空寺!”
文成陆雪面露喜色,旋即心情大好的拢了拢鬓间。
“还不快些将这个好消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诺!”
这日一大早,悬空寺的山门尚未打开迎接红尘香客,就被一群身披甲胄,来者不善的兵士团团包围。
开门的小沙弥一脸惊慌,忙跌跌撞撞的请出了住持大师辩机。
此时司空阙反手静侯于梵音殿,听了许久梵唱,但却不为参悟,而只为万水千山的寻那人的一丝气息。
兀地,他伸出指尖,眼中不带半点虔诚的礼佛之意,重重摇动面前的经筒。
不为超度,他已被她累成了魔,佛,又怎能渡他的恶业。
“阿弥陀佛,悬空寺第四百一十二代住持方丈辩机,恭迎陛下驾临!”
“朕来!不是为了参禅悟道的!朕是来寻人的!”
“陛下可是要寻那日于朱雀大街与贫僧有过一面之缘的女施主?”
“正是!”
“她昨日刚刚离开!”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
“贫僧说的句句属实!”
“哦?既然大师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朕扰了这佛门清净地了!”
“传朕旨意!将这道貌岸然的秃驴绑了!朕要将他一把火燃尽,朕倒要好好看看,辩机大师是否真已立地成佛,炼出舍利子!”
“另外!传朕旨意,将大风境内属于佛门的所有土地,全部收归朝廷!此后佛门道门,禁止以任何理由圈地!”
“陛下,这才是您迁怒于老衲的根源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阿弥陀佛,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灭三宝,是邪见人。阿鼻地狱不简贵贱,陛下何得不怖?”
辩机大声反对,以地狱之苦相劝司空阙打消灭佛之意。
司空阙怒极反笑,他以剑尖挑散辩机的念珠,他看着那些散乱的念珠洒了一地,旋即一声轻笑。
“但令百姓得乐,朕亦不辞地狱诸苦。”
悬空寺的布道场上,此时已然架起了高高的柴堆。
只见辩机大师被束缚于柴堆之上,不悲不喜。
“交出她!否则今日你就替自己超度吧!”
他命人搜遍了悬空寺,甚至将可疑的地方都掘地三尺,却仍然不见她的踪影。
以她的性格,最是见不得伤及无辜,他很笃定,若是她真的藏身此处,定会现身,他在等。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陛下杀孽太甚,恐伤国运,回头是岸!”
“那就下地狱吧,地狱不空,你也别再入轮回之道了!”
司空阙亲自举着火把,点燃了柴堆,而他的眼睛朝着四周逡巡,搜寻李轻眉的身影。
而此时大雄宝殿的弥勒佛肚中,李轻眉全身动弹不得,泪流满面,她紧咬着牙关,但却不能发出任何动静。
司空渔站在她身侧,三人透过暗孔,将外面千钧一发的情形,看的是一清二楚。
“丫头,不要自责,今日没有你,阙儿也会找个理由收拾佛门的。”
“梨衣,待他们都离开之后,你们再走!”
“别解开这傻丫头的穴道,特别是哑穴!”
“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皇姑?”
“不走了,我要去送送他!”
她理了理妆容,面带笑容的进入密道之中。
第217章 —下辈子娶我可好?()
此时的李轻眉,惟有一双眼睛能转动,她心急如焚的频频向梨衣示意,命她解开自己的穴道。
为了顾全大局,梨衣只能艰难将头别过去,不敢看她的眼,深怕自己一时心软,酿成大祸。
司空阙看着火舌慢慢的席卷柴堆,眼中希翼的光芒渐渐黯淡。难道他又迟了一步,与她再次失之交臂?
“辩机!”
一女子的声音从身后的山门外传入,司空阙没有转身,因为那声音不是她。
只见司空渔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不顾仪态,一路狂奔至尚未被火舌侵袭的柴堆顶部。
此时的辩机在烟熏火燎中,已是狼狈不堪,满头大汗。
司空渔抬手以衣袖替他擦拭汗珠,四目相对间,他多年如寒冰不化的眼中,那抹柔情使她万分震惊!
“辩机!我就知道!你心中也是有我的!”
她目光缱绻回之以绵绵情意,那模样竟让他看得入痴,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稳住禅心,阖眼开始诵经。
“辩机,下辈子不做和尚,娶我可好?”
他没有回答,只是念着清心大悲咒。
司空渔也不继续死缠烂打,她将手上那串佛珠带在辩机的脖颈之上。
“山中岁月实在无聊,这些年来,每过一年,我就亲自打磨一颗佛珠,本想等你百年之后,至少也能积攒出一串像样的念珠串。”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佛珠有些稀疏,但好歹是我一番心意,你且将就着带吧!”
他仍是没有回应,只是垂下了头。
此时火势蔓延,有内侍爬上柴堆,将泣不成声的司空渔强行带离。
此时悬空寺众僧围坐于火堆旁,梵音四起,辩机这才缓缓抬头,目光清明,但眼角却微微泛着似泪光,似汗珠的晶莹。
“好!”
他低声回应,但火光冲天,噼里啪啦的木块爆裂声,将他的回答彻底湮没。
“李轻眉到底在哪里!皇姑!现在还来得及!”
司空阙指着渐渐吞噬辩机僧袍的火舌,转头看向始终痴痴望向辩机的司空渔。
“阙儿,你与你父亲真的很像,不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了!否则终有一天,你必追悔莫及!”
“人是我送走的,你放过她吧,也放过你自己!”
“皇姑,朕替大风的黎民百姓谢谢你!”
司空阙这一声道谢,来的猝不及防。
司空渔苦笑一声,眼神放空,似乎陷入了无尽的苦涩回忆。
“不用谢!谁叫我生在帝王家,你皇祖父牺牲我的爱情,成全了江山社稷。”
“如今你再次将屠刀挥向我的爱情,这一次,是以爱之名,对天下苍生的大爱,我又怎能不退让!”
大风素来佛教昌盛,僧侣靠着善男信女的力量,于大风圈地盛行。
她早知道皇族将对以辩机为代表的佛门宣战。
只没想到这场没有硝烟的世俗与佛门之间的战争,来的这么快,这么让她措手不及。
此时围坐于火堆的僧侣们梵唱越演愈烈,无尽的火海中,早已经没有了辩机的身影。
以江流儿的身世,自小遁入空门,六岁于万佛朝宗之时,舌灿莲花,与七大佛门宗师辩难而一战成名,一生都虔诚于佛前供奉的一代高僧辩机大师,于云烈帝灭佛之难中,以身殉道。
当大火熄灭之时,司空渔挣脱内侍的束缚,一个闪身,跪伏于尚未褪去余温的焦炭中。
她赤着双手,一寸一寸的摸索着炭灰,尽管只是没有火光的焦炭,仍存着恐怖的高温。
她的手于炭灰中来回摸索,早已经烫出带血的水泡。
“皇姑,你在找什么?”
司空阙有些动容,于是询问司空渔,想看看自己是否能给予她援手。
“我在找他的舍利子!相信我!我肯定能找到!”
她埋首寻找,忽而露出凄凉的笑容,她早已面目全非的的双手虔诚地捧着一颗泛黄的石头。
“看呐!你们快看!他真的是佛!他有舍利子!”
第218章 ——人语西风,瘦马嘶残月()
此时的司空渔,一脸悲喜交加,她将那枚舍利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司空皇室惯出情种,他的父亲是这样,他的姑母也是这样,而他,亦如此。
他不忍心继续逼问此时的司空渔,于是索性作罢,他走到精神早已崩溃的司空渔面前,亲自将她搀扶出悬空寺山门,以他对李轻眉的了解,她定已不在此处。
梨衣尽职尽责的守护在李轻眉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