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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目在上头览过,里头插着一封斑鸠截来的信。
书信一眼看去,平平无奇,无关乎政务与日常,可按照京墨所说的连接起来,便可将信中所传达的消息看得一清二楚。
陈忠的供述他亲耳听过,此刻只佯装仔细阅览。
朝臣们悄悄打量圣上的神色,见他神情越发冷峻,底下人的心不禁个个都提了起来。
铁臂一甩,天子将信甩到千德礼跟前,后者接过,一共五封,分散给了左右两边的文武百官等。
墨江流手中接了一封,幽黑的眸在上头游览,道“速取白三百,黄一百”
其中有两封是“藏址变更,明日我会启程到苏州”
五封密函,在朝臣们手中换来换去,其中三封内容大同小异,唯有那陈忠的供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这些不是真事,是不可能交代得巨细无靡。
如此,满朝的官员都知晓了相国的勾当!
纷纷侧目鄙夷,心生愤慨。
曲耿还在做最后一道反抗“皇上,这显然是有心之人意欲栽赃老臣,只要拿了老臣写过的信笺,寻一个会临摹之人,还有那什么陈忠,老臣根本不认识他…。。”
他话音未落,台上天子铁掌骤然拍向龙椅,“砰”一声,满殿惊骇。
朝臣慌忙齐跪“皇上息怒,小心龙体”
一声冷笑“果然父女连心,连借口都如出一辙”
“字迹可临摹,你这堂堂相国大人的私印,也是临摹?陈忠跟在你身边多年,你要朕把整个曲家押来审问,看看曲家之人是否认识他吗”
厉斥“你把朕,把天下的百姓都当做傻子?”
天子一怒,朝堂俱抖。
“你三人所犯下的罪行,当真是人神共愤”
周身威严,言声厉厉“苏州多少人口多少亩地,每年庄稼收成仅仅这么一点,为什么,因为没有银子开发土壤,没有银子栽种,没有银子采办种子,为何没有银子,因为你们二人的贪欲。”
“当年囸凰入侵,我堂堂巍夏山河破碎尸横遍野,你脚下踩着这一方黄土埋着多少忠魂,朕与这天下,这满朝的官员付出了多少心力,才重新让死灰的国家恢复昌盛和平,多少远在边境偏远的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们拿着百姓救命的银子腐败挥霍,享齐人之乐,怕不怕埋在底下的一个个亡魂向你们索命”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天子震怒的龙声,久久回响!
桑永追悔“臣自知万死难赎自罪,皇上如何处置,罪臣无一句怨言”
可曲耿不愿悔改“皇上,臣一辈子为巍夏尽心尽力,纵然昔日巍夏摇摇欲坠,可老臣也从未愿意沦为阶下囚,为他国卖命,老臣真的没有贪污灾银,皇上您要明鉴啊”
他目光犀利森寒“你还死不悔改,既然如此,便等派遣苏州取回灾银的人马回来,朕再治你的罪”
“皇上,老臣与女儿一人在前朝,一人在后宫对您尽忠职守,侍奉您多年,对皇上绝无二心,您莫要听信谗言,误杀忠良啊”
他冷笑“忠良?”
“你家风腐败,嫡女谋害龙嗣,毁妃嫔样貌,杀其灭口陷害她人,长孙跋扈嚣张,欺凌弱小,曲家堂堂一个大户,出的皆是人性尽丧之人,朕就是念在你父女跟随朕多年,一起驱逐囸凰,才对你们一忍再忍,希望你曲家能改过向善,善待朕的子民,可朕始终对你们不够狠心,才让你们变本加厉”
一言一句似利箭射来,让曲耿震惊惊骇“不…不会,曲修姬…。。”
千德礼冷声道“曲修姬残害龙嗣,谋害妃嫔,犯下诸多恶行,已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闻言,一张老脸骤然间爬满了浓烈的不敢置信,往后一阵踉跄。
他所有的念想,就是希望女儿能诞下太子,登基为皇,巩固他曲家世代荣耀!
长陌封锁了消息,直到今日才让众人知晓,他就是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曲耿再无退路,也杀鸡儆猴!
“念在桑永临岸回头,朕留其性命,撤去苏州统领之职,仗打一百,以示惩戒”
天子之声跃入耳,桑永匍匐在地,深深地闭了闭眼,悔恨与痛苦在眼里交杂,叩头领旨“草民,谢皇上不杀之恩”
“曲耿贪污灾银,放任家人作恶,不知悔改,打入监牢,待取回苏州灾银,抄家充公,流放寒谷洲,曲家世代不得入朝为官”
那管家,也一同被打入了监牢!
五日后,藏匿于苏州的所有剩余灾银悉数取回,充入国库!
曲桑二人三年来一共贪污了白银八千两,黄金六百两,如今,只剩白银四千七百两,黄金三百一十两,轰动了整个京城,引来百姓唾骂,无人怜悯!
曲耿回天乏术,偌大的相国府被清查一空,搜出无数珍稀财宝,也都一一充入了国库。
苏州城内,桑统领下马,朝廷派遣新官上任。
从城内到村落,迅速张贴告示,内容如下:
凡箪瓢屡空,家境贫寒者,携户籍名册到苏州府衙,每户每月领取五两白银,稻种一亩,果蔬一亩,布料一匹,鸡鸭崽子各两只,可连续领取五个月份!
第116章 天子一诺()
城郊,乷乌村。
当乷乌村村长召集了村民,将此消息宣而告知,底下乌压压的一片村民,声沉人寂。
“村长,这是真的吗”沉寂的人群里,终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那村长已过不惑,眉间有一缕威严,此刻饱含兴奋的笑意“当然是真的,皇上亲下圣旨,如今告示满天,以后啊,你们不怕吃不饱穿不暖了,等到种子下了地,庄稼收了成,我们就不用等到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次肉了”
这么多年来,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过惯了清苦的日子,如今得到再次的确认,众人才疑似梦中惊醒!
“我们有肉吃了”一名半老父亲高高举起怀中的幼子,一声欢呼。
引发无数响应,呼声震耳,笑声漫天,一张张或苍老,或稚气的脸上如水花击落,绽开大大的大大的一个个笑颜!
村长望着底下人笑,笑得嘴巴要咧到耳边,笑得红了眼睛,眼睛里充斥着翻滚的欣慰!
这是让人动容的画面,也能让再坚硬的心,顷刻间潸然泪下!
五个月,果蔬成熟了,稻谷也将收成,那五两银子,足够他们每月吃饱穿暖,在外奔波流离的儿子可以归家,无需担忧停几日工,便要饿上半个月!
听雨轩。
今夜的风和煦微凉,拂在人身,还是带了一些寒意。
院子里有一抹倩影,安安静静地躺在双人的秋千上,柳色长裙,肌肤胜雪,凉风袭过,吹起了肩上的青丝,似一道美景,让人就这般赏,足矣!
儿茶怕她又着了凉,从殿内取了一张毯子来,刚出了大殿,迎面见到宫外走来几道身影。
众人一惊,纷纷下跪“参…。。”
话才出口,那为首的天子已然抬起一只手,阻隔了一干宫人的请安。
步伐未有停歇地,只朝秋千上那一抹身影迈去。
身后的京墨与千德礼则熟练地候在了一边。
前者抬起眸,与院子里那一头的青葙对了一眼,相继收回了目光。
千德礼一双圆滑的眼睛斜睨着,颇有几分嫌弃地扫了身旁的男子一眼。
觉察到这人的视线,京墨转头给了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又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了。
长陌藏色的龙袍,满头青丝束成笄,负手站在她面前,垂眸望着她安静入睡的模样。
“她这样睡了多久”
身后的儿茶恭声回“回皇上,奴婢也不知主子何时睡着了,主子坐着坐着,便成了此刻的姿势”
他伸出了手,儿茶便立即领会地将手里的毯子双手呈了过去。
他走近了些,修长的腿蹲了下来,轻轻将手里的毯子覆在她身上。
而后拉过她的手,上头还有一层纱布,几番检查,才放开了她的手。
朦胧中,辛夷嗅到那抹安稳熟悉的味道。
长指探出,轻轻挑去落在她眼睛下方的一缕青丝,正欲收回手,梦中的她意识混沌地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他的。
她的手在空中扑了个空,眉头不高兴地皱了一下,小手又往前扑了一下。
内敛如他,禁不住这软化人心的一幕,低低的一声笑了。
索性将手伸到她手边,两手才微微一触碰,那只柔荑便一把抓住了他的。
拉着他的大掌压在了坐板与脸颊之间,小小的一只手还不愿放开。
熟练的以脸颊蹭了蹭他温暖的掌心,梦中微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她无意识的动作将那一颗坚硬的心击打得溃不成军,那一双漆亮的眼,染着不知多么深情的暖意,就这般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身后,永安等人静静地守望着。
眼含欣慰的观赏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自家主子将娘娘幽禁之时,千德礼总觉得哪里怪,以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不可能凭一条链子,一个奴才的供词就定了娘娘的罪,甚至,问都没问娘娘半句此事真假!
现在细细想来,还是君心似海啊。
思及此,禁不住摇头失笑了一下。
“笑什么”引来京墨一板一眼的问。
“你跟在咱们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觉着了解皇上吗”
一本正经地回“了解啊”
千德礼扯了扯唇角“呵”
“你了解才有鬼”
那一头,只见背对众人的天子抬起自由的那只手,在空中摆了摆。
见状,拂尘一扫,千德礼便示意众人各自退下了。
宽阔娴静的宫苑唯剩一对璧人。
被她压在脸下的手不敢动弹,他便这样蹲着,一只手小心珍重的抬起她小小的脑袋,身子一转,坐在了秋千上,再把她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只嘤咛了一声,在他腿上寻了个好位置,又舒适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