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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欠身福礼“回皇上,奴婢红参”
“从今日起,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主子”
“是”
这话,怕是有双重意思。
只不过,无人听出!
“你好好歇息,朕还有政务要处理”说着,要起身。
怀中女子两手收紧,娇嗔着“皇上,您可否多陪陪臣妾”
“国事耽搁不得”没有片刻留恋,起身便离了储秀宫。
天子一走,宫内女人便一围而上,左关心右恭喜,只有姝妃和辛夷,皇上前脚刚走,两人后脚便相继离开。
姝妃是不想见到此刻曲修姬洋洋得意的嘴脸,辛夷是不想跻身在一众妃嫔之间。
外头斜阳渐落,少了正午之时的毒辣之气。
辛夷与青葙经过百花园,后者看了看四周,便问“小姐为何又要出面?”
瞧见园子里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辛夷停了下来“曲修姬本就无事,有意为难她人,我既见着了,也难坐视不理”
玉手搭上了那花,凑近了些闻了闻。
当真是沁鼻得很!
“怕只怕小姐吃力不讨好”
莲指轻轻地折下几支“我无愧于心便好”
“这花开得正好,待会送一些去给锦书姐姐,你也取一些放房里,满室生香,闻着心情也畅快些”
花也采了,陪衬的枝叶也折了,辛夷捧着白绿相间的花卉,信步往自己的宫中走去。
谁知,迎面便撞上一支队伍——前脚刚从储秀宫离去的圣上。
垂首,屈膝,两人欠身行礼“参见皇上”
这才刚分开。
高坐于步辇之上,望见眼前福礼的女子,长陌大手一抬,众人停下。
温润却有威严的声音传至辛夷耳中“你不是在储秀宫吗”
“臣妾看望过,便先行回宫去了”
“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
目光过了一眼她手中的栀子花,如闲聊般“采这花有何用?”
“臣妾看这花开得正艳,香味馥郁,便折了些放至宫中”
淡淡的点了点头“朕还有事”
她温顺屈礼“恭送皇上”
千德礼“起~”
队伍经过两人身边时,守在步撵一侧的京墨与青葙擦身而过。
这日,听雨轩中,她坐于案桌之前,肌骨玉指轻执毛笔,笔尖细细地在琉璃蒲扇之上静静题字。
今日梳了小巧流苏髻,额间一绺发丝落下,烟色轻纱裹住曼曼身姿,眉梢眼角,独有她唯一的风姿,只是此刻,眉眼里,染一丝清冷。
白色蒲扇水墨晕开,一行一行的小字在上头跃然而现: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划尽还生。
“小姐”外头,青葙进了。
手未停,字未歇。
“曲修姬来了”
至最后一个字落下,朱笔搁上砚台,收起了心中苦痛往事。
温温地问“她来做甚”
说着,脚步往正殿那方踱去。
还未进门,便已听闻“啧,这香茗涩难入口,你家主子往日里就喝这样子的青茶”
儿茶候在来访者的对面,瞧见对方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又听得如此刻意的显摆,心中虽不耐,但面上未敢显露分毫,便谦声回“回娘娘,是的”
那只染满蔻丹的手便嫌弃似的搁下了茶杯。
抬眼望去,见这宫的主人从大门翩然而至。
温润轻和的声音随着她的脚步渐近“姐姐来访,怎的不提前告知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她嘴角扬起了清浅的弧度,说话间膝盖微曲,欠身福了福礼。
客者并未从梨木椅上而起,细着嗓音回“自家姐妹,突然兴起便想来看望看望妹妹,何须那些虚礼告知呢”
辛夷在对面坐了下来,一边吩咐“呈一些点心上来”
儿茶“是”
曲修姬悠然自得地在椅上打量着身处的宫殿,眉眼里,杂夹着一缕轻慢。
第18章 登门羞辱()
“妹妹当真是不同常人”
辛夷自然听得出对方话中的讽刺,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姐姐何出此言”
“每每见到妹妹,衣裙清素,妆容浅淡,头上也不见几支好簪子,如今第一次踏足妹妹的听雨轩,这般清简也就是妹妹住得安享闲适了,要换了旁人,当真是不习惯呢”
她嘴角轻抿,浅笑着和声问“如何不习惯?”
“物什这般少,想用点什么,不是缺这,便是缺那吗?”
期间,儿茶奉上了点心。
“我宫里人少,着实也用不着太多物件,东西多了,底下人反倒要劳累打理”
此言一出,曲修姬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逸出一声轻笑“奴才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
殿内有三名婢女,候在曲修姬后头的红参,擦拭内殿桌物的儿茶,守在辛夷身后的青葙。
听了这话,只有背对几人的儿茶嫌弃似的皱了皱鼻子。
辛夷未答“姐姐试试我宫里的点心吧,不过恐怕比不上姐姐宫里的,不要嫌弃才是”
曲修姬只是用眼角睨了睨,莲花指轻轻捻起一块,小小咬了一口。
才一咀嚼,便皱起了眉头一下子将口中的点心吐到锦帕上,身后红参忙端起了桌上的清茶,接过主子手里的帕子。
待漱了漱口,又将口中的香茗尽数优雅地吐到了杯子里。
辛夷静静望着这一幕,面色未有变化。
吐尽了嘴里的东西,曲修姬嘴角漾着清浅的笑意望着对面的女子,柔弱无骨的玉手微微向后一探。
当即,便有新的帕子递到了她手上。
轻轻拭了拭嘴角,这才道“妹妹莫要见怪,姐姐不是嫌你宫里的东西不好”
说着,满面怜爱似的抚了抚尚未凸起的小腹“只是如今孕中怀了龙嗣,嘴巴越发刁了起来,吃穿掺一点点次的都不行”
儿茶背对着她们,嘴撇了撇“这还不是嫌弃我们宫里的东西?”
辛夷“龙嗣尊贵,自然是怠慢不得”
曲修姬笑了一下“妹妹与姝妃姐姐,感情甚好?”
辛夷眸色温和。
步入正题了!
“姝妃姐姐居我之上,平日里也鲜少往来,算不上感情深浅”
她口吻轻慢“哦~”
慢慢地起了身,身姿优雅地踱到了她跟前,笑意全无,只剩高高在上的倨傲“既如此,为何要多管闲事?”
青葙望着那女子,暗暗地蹙起了眉。
镇定自若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修姬,辛夷缓声道,声音平静,叙述事实“我无意阻姐姐,只是那日恰巧碰见了”
闻言,曲修姬眼一眯,压低了声音“瞧见了就应当选择当瞎子,你一介小小良仪,初踏进宫门不久,应当做的,是好好守着你的听雨轩才是,承雨露圣恩,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呢”
她迎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姐姐说笑了,妹妹就算居住再静僻,莫说皇宫,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天子承恩,岂是我等可以推诿?”
曲修姬眼一狠“瞧着你温善纯和,想不到竟牙尖嘴利得很”
“我可警告你,不是你的,莫要来抢”她意指——圣上。
话毕,眼刀剐了她一眼,矜贵自傲地转身,离开这座她极看不上的宫殿。
儿茶瞧见讨厌的人走了,攥着手里的布巾便走到主子跟前“哼”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愤愤的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话间,又望向自家主子。
“主子你不要在意,用不了多久,你位分一定比她更高”
辛夷睨她一眼,不甚在意地一笑“瞧着你,我都未曾动气,你这般生气做什么”
“奴婢就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轻轻道“趾高气扬便趾高气扬了”
儿茶不解“主子为何不介意”
嘴边一声淡淡的轻叹“这深宫,最容不得的,便是得志的人”
“可她就很得志啊”
青葙道“她也趾高气扬不了多久”
“腹中还未怀有龙嗣前她便这般得意,往后若诞下龙子,她更加无法无天了”
辛夷未有再解释,端起桌上的香茗,轻嘬了一口。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
“你去告知锦书姐姐一声,待用过晚膳我去探望她”
“奴婢这就去”
人走了,想起明日青葙要出宫,便提醒“我这不用伺候,你回房看看明日出宫要带些什么”
“小姐可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
闻了这话,辛夷微微一愣,思绪忽然被拉回了远方。
她曾记得,辛府门前有一间点心铺,里头的桂花糕与百花糖最是好吃,兄嫂之间怄气了,哥哥总会去买几包点心,偷偷放在嫂嫂房里,其实嫂嫂是知道的,所以每一次一壁佯装不知,一壁唤来还未及笄的自己,分出一半来,另一半又好好的封好,一次要吃个三五块,一日要吃个两三次才罢休。
“不用了”最后出口,变成这一句。
青葙出了宫,倩影一步出了宫门,不远处一修长身影便上前来。
一男一女对视一眼,京墨默不作声的接过了她背上的包袱。
两个人,并肩而行,间隔一人之宽。
青葙休沐去,辛夷暂且得了一日的自在,去采个莲子,身畔不会有个姐姐左右何事都要替代她做。
故趁了今日又去了一趟莲花池,采莲是其一,散心是其二。
脚步徐近,那日的风光映入眼帘,这里稍显静辟,不时有几个太监宫女徐徐走过,朝她施了礼,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荡着扁舟,这一次有些熟悉地往莲池中去。
硕大的荷叶遮住了炽烈的阳光,夏日的风不时吹过,袭来一阵的清风凉意。
沿路采了几支莲蓬,搁下了双桨,悠然闲适地剥出一颗颗饱满的莲子。
取出了怀中的帕子,瞧见不是以往的那条,顿了顿,摊开在了腿上,将剥下的莲子一粒粒放进去。
待剥干了整个莲蓬,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