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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珠一听,浑身惊惧,伏地凄声连连求饶“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皇上开恩呐,开恩呐皇上”
这三十大板下来,即使最后她从牢中被救出,也一定少了半条命。
曲修姬怒目圆瞪,这样的惩罚哪里能消她心头之恨。
可在这种时刻,在御前,她还是尚存理智,不敢表现出来,只暗暗将两只手紧攥成拳!
众人之中,有一双美目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揽入眼底,目光垂下,一同瞧见了她隐在身侧关节泛白的拳头。
那双隐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眼底深处,划过了一抹瞧不见的笑意。
“皇上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琉珠惊骇大哭着,一双手再也顾不得许多,死死地扒住了天子的龙袍。
长陌一声低喝“拖下去”
京墨的两名手下从殿外进来,一左一右架起了地上的女子,毫不留情地往殿外拖去。
“皇上…。皇上…。。”惊恐的凄喊还在继续。
琉珠要多努力,多努力才能不向那个备后指使她的人求救——她深知,一旦将那人拖下水,她也就再无法逃出生天了!
满面死寂的白,眼泪滚了一脸,被架走前,朝殿内某个宫女望了一眼,那双眼里的求生欲望,如此浓烈又隐忍。
她还存着那样的念想。
事件终于告一段落,皇上将此事处理完,没有留恋地便回了金銮殿——还有要事要与大臣商议。
曲修姬泪流不止,心中的滔天怒火不敢声张,面上只哀哀戚戚,楚楚可怜,不时地以帕子揩了揩眼泪。
剩下那一宫的妃嫔,一贯的做些表面性的宽慰。
贤妃摇头叹息了一句,端庄得体地叮嘱众姐妹“知人知面不知心,往日里,你们自己也都留心着点”
各人应了是,惠妃面有忧心地安抚一句“曲妹妹,事已至此,你还年轻,往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
嘉妃也道“平白地哭坏了身子,那可不值当了”
“所幸皇上也为你查清了事实,自然是在意姐姐的,有了皇上的喜欢,姐姐还怕来日没有机会吗”
曲修姬抽泣着“谢谢各位姐妹的好意,劳你们挂心了”她这样说着,心里却对这些人的惺惺作态厌烦无比,只盼那些人早早地走了好。
锦书与辛夷夹在这些人之间,默着声不作言语。
这样的时刻,说什么也是徒劳的。
好不容易待到众人散去,两人才算是解脱了。
夜,一如墨网覆盖下来。
法司监,潮湿昏暗牢房中。
琉珠孱弱破败地趴在脏秽的床板上,臀部一处衣物沾满了红色的血液,紧紧黏贴着皮肉。
窸窣的脚步声由远渐近,到琉珠的牢前停下。
披着宽大披风的人瞧不清楚面容,递给了狱卒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那狱卒收了钱,喜笑颜开的开了牢门,又独自退下。
使不出气力的琉珠听见声音,艰难地抬头看去,微弱的亮光下,一具熟悉的影子纳入了眼底。
心中大喜,她急切又困难地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姑姑…。。”
那女子嗅得里头恶臭的气味,拧起了眉。
“姑姑…。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你是不是来救我来了”
艰难地探出一只手,琉珠企图拉住身前几步之遥的女子。
那女子看也未看那只萧条的手臂,只安抚性的沉着嗓音道“快了”
琉珠一听,满目惊慌“快了?”
“姑姑为何还不救我出去,我待在这里两日了,日日与恶鼠蝼蚁相伴,吃的是糟糠发馊之物,再不出去我快要受不住了”
女子无动于衷,用她那一贯轻沉的嗓音诱骗“你还要再做一件事”
第33章 借刀杀人,一石三鸟()
“我都被困牢中,披伤带病,还能做什么”
“你家主子一定会来找你,届时,你按我说的去做,我自会救你出去”
琉珠满心疑窦不安“我都已被捕,她自恃甚高,怎会再来这种地方降她身份”
“这些你不用管,你到时只需一见到她,便向她请罪……。”
狭暗的牢房中,那具黑色影子波澜不惊地传达着旨意。
直至耳边的声音消失,琉珠抬头望她,迫切而浓烈“只要我做了此事,你便设法救我出去?”
女子面不改色“我已安顿好你年迈母亲,就等你出去与她团聚”
听闻此话,琉珠才终信,面染坚韧“好”
目的达到,女子如一阵风,不动声色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她踩在地上广铺的鹅卵石中,盖在夜幕下的那张脸,忽然微微的笑了——阴测,森冷!
让人不寒而栗!
法司监今日来了一位贵客,锦衣华服,珠翠环绕。
监内的狱卒卑躬屈膝,一路引着对方寻至目的地前。
狱卒开了门,锁链在死寂的牢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曲修姬锦帕掩鼻,冷眼望着里头狼狈不堪的下贱奴仆。
高贵的脚迈起,一侧的红参搀扶着“主子,当心脚下”
浑浑噩噩的琉珠听闻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
锦鞋踏在枯黄黏湿的稻草上,狭小的空间角落里洒倒了不知搁置几日的饭菜,上头围满了苍蝇蝼蚁,一阵恶臭扑鼻而来,连红参也禁不住掩住了口鼻。
被关几日,琉珠臀部上的伤口已经微微结疤,沾了血的袴子结成块状死死粘在了她的臀部,触目惊心又让人作呕。
“主子”琉珠眼泪陡然迸出,手脚并用的下了地,跪着挪到了曲修姬跟前。
红参怕她要做出什么事,忙拦手挡在了自家主子身前,防备又心惊。
“主子啊~奴婢对不住您……”脏污的手攥上了身前贵人的裙裾,她哭得惭恧而羞愧。
曲修姬冷眼看着,一双眸眼绪满了憎恨,冷笑“当日你那般疾声厉色的控诉本宫,今日又跪在本宫脚下求饶,岂不打脸?”
琉珠权当听不见,只管负疚不安地痛哭流涕“主子,奴婢不求您能原谅,奴婢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可是奴婢心中难安啊~”
曲修姬缓缓俯身,染了血红蔻丹的玉手擒住了她的下颔,用力地捏着“你心中如何难安,且与本宫说说”
被迫视她,琉珠满目羞惭与真挚“主子,奴婢原想将此秘密带入地底,永不叫人知悉,可奴婢侍奉主子一年,真心望主子安好。”
眼一眯,手中的力道紧了“什么秘密”
“下毒之事当真是辛修姬指使奴婢的,她以奴婢宫外的母亲要挟,奴婢实乃不得已啊~”哭得情真意切。
曲修姬瞳孔一震。
当即疾言遽色“你说什么”
琉珠眼泪如断线珠玉,扑簌而落“奴婢对天发誓,今日之言绝无半句假话,奴婢实在是怕主子日后再遭奸人所害,不得不以母亲性命之危告之”
为了更有可信度“主子,看在奴婢尽心侍奉您的份上,奴婢死后,一定要护住家中年迈老母,琉珠求您”
震惊过后,曲修姬死死地将目光钉在眼前这张声泪俱下的面容之上“本宫——一定会”简短的五个字,她磨牙凿齿,几欲嚼穿了龈血。
紧紧的闭了闭眼,她压着心底翻滚滔天的杀人恨意。
琉珠还未预料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红参”玉手向一侧探出。
红参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了备好的药瓶,交与主子手上,而后绕到曾经共事的琉珠身后,一把擒住了她的双手,反扣在其身后。
“主子,您要做什么”琉珠心慌起来。
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令人作呕的狱牢,怒目望她“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本宫施你一个恩德”说着,指腹使力,夹开了她的嘴巴。
琉珠这才意识到对方要对自己下毒手,虚弱的身子开始剧烈挣扎。
可几十大板下来,几日又未怎么进食,早已虚脱无力。
那只血染丹红的清贵的玉手,毫不留情地将瓶中的毒药灌入了她的口中。
“唔…唔…。唔”琉珠瞳孔大张,拼了命的挣扎,奈何那药依然顺着她的喉咙,一路——如吐着信子的蛇一路往下,啃食着她的五脏六腑,爬过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毒与你下在我身上的,哪种致命呢?”
轻轻的松开了她的下巴,她缓缓地优雅直起,描画入媚的眸眼定定地扫着地底的女子。
毒药灌入,红参也缓缓松开了对对方的掣肘。
琉珠瞬间软软地瘫倒在地,惨白面容如今胀紫一片,眼泪从眼角飚了出来,她拼命用手抠着自己的喉咙,咳着,咳着,一遍遍企图将侵进了肺腑的毒药咳出。
锦衣华服的女子伸出那看似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掌心向上。
即刻,便有一条洁净的锦帕献到了她手心。
她用力的擦拭着自己曾触碰过眼前贱婢的一只手,那阴毒而又冷漠的眼看着她趴伏在肮脏无比的地面,绝望的挣扎。
死寂的地牢,回荡着一遍遍剧烈沙哑的咳嗽声。
发红的眼睛的抬起,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女子,琉珠声哑质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浑浊紊乱,拼了命咳嗽也只是咳出了一滩唾液,那黏腻的唾液顺着那两根手指,一路爬,一路爬到了掌心手背。
朱红胭脂的红唇微微轻启“念在一场主仆,本宫不愿你在这牢中多作受罪”
“你服下的乃鹤顶红,不消半刻,便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亡”
琉珠瞳孔蓦然睁大,身体似乎有一团火,伴随着她的话骤然间喷薄燃烧起来。
下一刻,红得刺目的鲜血从眼睛一点,一点的流出,她惊骇恐惧地一手扒上她的衣裾“救我…。。救我…。。”
那双美目探查不出一丝的怜悯,她只无情地欣赏着眼前的画面,幽幽地道“此药…。。无解”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这座——肮脏无比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