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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薄薄的冰面碎裂,溅起高高的水花。
“救命~快救我~”
青葙也对眼前这一出突如其来的好戏微微惊到。
徐徐走上前,辛夷微微将头探出去。
底下,前一刻还华服高贵的娘娘如今在水中扑腾挣扎,发髻全乱,步摇头钗歪斜乱挂!
“姐姐,走路要看着点,这么不当心”她将那话,原封不动还给了她。
曲修姬极狼狈又害怕,醒悟过来,眼神如刀子一般射过来“是你…”
辛夷面色平静,面对她的指控,也未见有一丝波澜“这宫中人多嘴杂的,姐姐不要乱说话”
冬日里衣裳穿得多,感觉自己越发往下沉,曲修姬一张脸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脸色煞白。
淬了毒嘴巴还是不饶人“我定要告到皇上那里去,你个下贱的东西”
眼底,掠过一抹寒凉,轻冷的声音飘荡在凉亭中“姐姐自己不慎落水,于我有何干系”
“你抬头四处看看,这里人来稀少,仅你片面之词,皇上,便会信你了吗”
曲修姬转头,往岸上看去,果然,没见到一个鬼影。
抬头,她怒目圆瞪,恨得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不敢上前去的红参骤然听得一声厉吼“红参,你瞎了吗,快点来救我”
仿佛才如梦惊醒“是…是…主子您坚持一下”急急出了亭子,寻找往荷池下去的路。
亭上的辛夷,嗓音动人,慢条斯理的提醒“姐姐,这荷池,水量不过腰高,这么冷的天,再不上来,着了风寒可不好”
曲修姬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几欲要迸出火来,可还是按着她的话试着不挣扎,才发觉自己脚一直踩在水底。
底下寻到路径下去的红参原是站在岸上纠结为难,听到辛夷的话,确认淹不死人,才敢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迈出一只脚。
底下的曲修姬试图动了动两腿,竟被深深陷了进去,越动,反而陷得越深,抽身不得!
她冷得直打寒颤,抬眼去寻贴身婢女,却发现那贱人慢吞吞的不敢下来。
气急败坏地大吼“还不给本宫滚下来”
红参骤然吓了一跳“是”加快了速度。
欣赏够了对方狼狈不堪的姿态,辛夷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汤婆子“天冷,回去吧”
领着青葙走了。
二人一壁走,青葙探手,为自家主子拢了拢大氅,不禁叹“我第一次见小姐你这副刁钻的模样”
辛夷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小姐不怕她有个万一,如何向皇上跟曲家交代”
“养芙蓉的水位能有多高?那池底都是泥淖,掉进去淹不死,不过活活受一份罪罢了”
冰冷的荷池中,红参好不容易探到主子身边,拼尽了全力要将她从水底拉出来。
借着婢女的力,曲修姬吃力地将身子往上拔,脚下倒是松动了一分,可红参反倒被她的力道压得陷得越来越深。
二人又冷又狼狈,却怎么也抽不出腿。
怒气充斥着她的身体,将她逼到了顶峰“没用的东西,快宣人啊”大吼。
红参又急又怕,抬声朝岸边大喊“快来人呐,娘娘掉到水里了…”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猛地打在了其脸。
“你是想人人都来看本宫的笑话是不是”
曲修姬处在盛怒之中,使的力气极大,她的整个脑袋被打偏,只觉眼前一阵晕眩。
委屈,而又深深的愤懑。
宣人的是你,不宣的也是你!
当曲修姬历尽千辛万苦被解救出来,坐着步撵回储秀宫时,沿途,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人对她侧目嘲笑,下等的宫人,路过的妃嫔,都如笑话一般看着她。
不用照镜子她便知道自己此刻必定蓬头垢面,万状狼狈!
咬紧了牙关,滔天的怒火让她恨不得把这一双双眼睛都给剐出来给碾碎!
姝妃与锦书被召去体和殿,回程中,也正正撞上了曲修姬步撵急急而来的画面。
双方相隔还有些距离,远远看去,只看到一坨灰兮兮的东西在轿上坐着,旁边同样的一坨跟着小跑。
黛眉疑惑地挑起,姝妃问“那轿上是什么东西?”
锦书自然也看到,不过当真看不太清。
待那六人队伍越发走近,二人才惊觉……
怔怔相视一眼,诧异不已!
曲修姬也看到了二人,只恨今日怎么不想遇见的都遇见了,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命令轿夫“不用管她们,绕过去”
轿夫得了令,待要走到她们身边前,径直从左边的朱巷绕过去。
“曲妹妹?”
可姝妃,大好的机会送上门,哪里肯舍得放过。
紧紧地闭了闭眼,曲修姬在心里咒骂一声,步撵,停了下来。
姝妃绕到步撵跟前,抬眸朝轿上的人看去,真是满面惊诧“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妹妹怎么落得这副狼狈模样”
听闻姝妃这话,锦书偏过头暗暗偷笑了一声。
上前来拉着对方后退两步,一边掩着口鼻“姐姐这是掉到哪里去了,味道这般冲”
她的衣裳几乎湿透,黏腻的贴在身体,整个下半身满满的泥垢,沾污了步撵每一处,滑溜的泥垢从步撵上不时滴落下来,啪嗒落在青砖瓦面,溅成小小的形状。
姝妃听闻,似才反应过来,不禁蹙了蹙眉,以锦帕扫了扫身前,似要拂去眼前难闻的气味“还真是呢”
说罢,美目朝步撵旁边的红参看去,低斥“你向来机警,怎么让你家主子变成这副模样”
红参微垂着头不敢回话,敢怒不敢言,她现下冷得牙关打颤,手脚都要冻僵,这两人还要留她们在这嘲笑!
曲修姬的怒火只会比她更甚“二位如若没什么事,怒不奉陪了”红参一点不耽误“起”
轿夫重新移动,二人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似笑非笑。
姝妃嘲讽“看来太监宫女们不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今日是桑順仪入宫的日子,后宫中,又再多一位国色美人。
听雨轩中,夜幕笼罩,月隐星疏,抬头望去,皆是一片黯淡。
辛夷蹲在院子里,重新替花卉盆里换了新泥。
院内永安等人也在帮忙,羌活从外头回来,走到主子身边。
“皇上刚刚翻了新入宫順仪的牌子”
执着小铲的素手一顿。
闻言,儿茶不禁抬起头来“今日才进宫就侍寝了?数年来还是少有的事情,那位順仪当真如此倾城,这般讨皇上喜欢?”
她神经大条,从来都是有什么便说什么,这话入了辛夷的耳,她恍若未闻,自顾自的埋头种植。
凑到伙伴身边,儿茶好奇问“青葙,贤妃娘娘寿辰那日你陪着主子去了,不是看到桑順仪了,长得真的这般好看吗”
青葙则是扭过头,给了儿茶一个眼神,示意她莫要说话。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悄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一张小脸顿时闪过一抹自疚。
永安走了过去,在辛夷身旁蹲下“主子,我来吧”
替她倒出旧泥,换上新的。
陶瓷般的玉手沾了棕黄的污泥,好像全然没有听到儿茶说话的声音,她细细的用手将初长的花苗埋进新土里,手指在面上按压。
永安替她做了粗糙的换泥工作,她便只负责一棵一棵的埋花苗。
翌日,才不过半日,一则一则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第86章 红烛泪()
辛夷从用早膳开始,便断断续续的听到……
听说,皇上赏了新晋的桑順仪很多封赏;
听说,桑順仪很得皇上的欢心;
听说,桑順仪被晋封为从五品的德容。
第二日,皇上操忙国事,宿在了养心殿。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再度临幸了刚晋升的桑德容。
第十日,翻了听雨轩,辛修姬的牌子。
辛夷被沐浴装扮,乘着轿子送到了太和殿。
进去之时,天子正在龙椅之上,闭眼假寐。
他以手支撑,扶额短暂的睡去。
犹豫了稍许,她终是上前朝那个高位走了上去。
在他面前站定,无声凝望着。
才不过半月,不知何时,她的天子,眼睑已留了一圈青影,眉头微蹙,不愿舒展!
国事很多吗?
为何看上去,比上一次相见的时候憔悴了几分!
美人在侧,不是该意气风发吗!
目光从他脸上收了回来,落在了御桌之上,不经意瞧见一封压在奏折底下,露出半角的密函。
长陌恰巧此时醒来,睁开眼帘,看见她目光所触,是桌上那封密函…
大手一探,推过了密函上的奏折,牢牢盖住。
辛夷一怔,刚巧看到信上露出的两字——曲桑!
她无意偷看,只是不经意扫到而已。
可眼前男子防备的姿态,乍然间似一记闷拳,不重不轻击在了她的心上。
垂首,退后了两步,屈膝跪下“臣妾冒犯,请皇上恕罪”
见状,他眉头拧了拧,快速闪过一抹异样。
她今日态度,不同以往。
修长身子从龙椅上而起,走到她近前,望着她,温声解释“朕并未防你”
只是那密函,尚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辛夷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单手将她搀起,大掌疼爱地抚着她的头发,一声低低的叹息“不过才十二日不见,怎么像隔了许久”
心头漫上一缕温暖,稍微击退了胸口的沉闷。
连日子,他都记得?
猝不及防,一双铁臂忽然将她拦腰抱起“今日你来迟了,朕等你都等得乏困了”
双颊泛过一抹霞红“皇上累了便歇下吧,何苦等臣妾”
那双漆黑的眸泛出柔情来“爱妃不知,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罢,长腿一迈,径直往太和寝殿方向步去。
躺在他怀里,鼻间窜来的,皆是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