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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脚踢开她,沉声唤“永安”
永安震声应“奴才在”
“这贱婢如何对儿茶,你便尽数还给她”
“是”
闻言,桑修仪一怒“你敢”
抬起眼帘,迎上她的目光,她缓缓道“你且看着,本宫到底敢不敢”
没有一丝耽搁,永安一把擒住了子英,将她拖到儿茶身前来。
“放手,你这贱人…。”子英怒喝反抗。
可哪里能抵得过永安。
桑修仪怒目瞪着,几欲要喷出火来。
“给我松开,你们这些贱人”
青葙扶住了儿茶,换羌活去压制住挣扎的子英。
指着地上的下人,桑修仪喊“你们这些蠢材,给本宫拦住他们”
地上,那些倒了一片的宫人,个个瘫在地上不敢加入这场战争,只凄凄哀嚎着。
“你敢……”子英还在反抗。
架着她的双手,那染着儿茶鲜血的夹棍夹进了她的指间,一拉…。。
“啊~”一声凄厉惨叫迸之于口。
这幅画面,就正正在青葙与儿茶的眼前呈现,如若换了往常,她们定有几分不忍,可如今…。
目光里只有解气与憎恨。
“主子…。救我…。好痛…。。”
桑修仪怒不可遏,浑身战栗。
莲步抬起,辛夷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纤纤玉指探出,抚上她平坦的腹部。
桑修仪怒瞪着她。
“犯下大逆不道恶行的人——是你”
耳边伴随着子英的凄厉惨叫,经久不衰。
辛夷面目森冷“你欺君罔上,谎报身孕”
如一道惊雷,乍然劈向震怒中的桑修仪。
瞳孔大震,脚下一软,嘡啷跌坐了下来,震惊地瞪着面前控诉之女子。
“你等了许久吧,等皇上出宫,营造这一出,假意滑胎,栽赃我下毒,这宫中人人妒我盛宠,无人出面相救,你只要将我收押,在众人面前说一句——等皇上回来处置,再私下派人处死我,再到人前冠冕堂皇说一句,我畏罪自杀”
她定定地看着她“如此,皇上回来,我也已成你手中亡魂了,死无对证,从此,我也落得个千古骂名”
桑修仪惊愕不已,她筹谋的计划,她心中所思所想,皆被她一言一句道了出来。
转过脸,那双冷漠无情的眸眼扫了一眼空荡的殿门“嫔妃们快到了,你请的太医应当也要来了,该轮到他上场了吧”
那一头,紧邻听雨轩的余弦殿最先得到消息,几欲吓坏了锦书。
马不停蹄地往东阳殿赶,深怕来迟了一步,辛夷便有了什么差错。
她脚下急促,提着裙摆不住的走,心急如焚。
半夏忧心她不慎跌倒“主子,您当心点”
锦书半点不停留,东阳殿里掌事公公从前头迎过来“主子,奴才听说皇上已到城门外了”
一听,顿现喜色,顿时唤“半夏,把我的令牌拿出来”
吩咐太监“你拿着我的令牌,速速出宫去请皇上,若是耽搁了半分,本宫唯你是问”
太监领命“奴才这就去”
急匆匆往宫门跑了。
极力压下心中的震惊,指间攥紧了椅子的扶手,桑修仪仰头直视她“果真是唱戏的,荒谬戏文信手拈来,你下毒害我,如今竟还反咬一口”
锦书前脚刚来,一入东阳殿,入目竟是满室的疮痍,她大骇“辛儿”
“贤妃娘娘到~”
刚要上前去,后头便已听闻太监高宣。
贤妃收到东阳殿消息,已领了一众妃嫔匆匆赶来。
辛夷俯下身,看着底下的女子,一字一句地道“今日,我陪你把这场戏演到底”
话音落,浩浩荡荡的妃嫔们已进了正殿,初瞧见殿内的一切,皆是大惊。
耳边子英惨叫连连,十指血迹斑驳,一张脸因痛苦扭曲得不成人形。
贤妃大斥“还不给本宫住手”
永安并未停手,转头看了主位上的辛夷一眼,得到对方首肯,才松了手中的夹棍。
见此贱奴竟不听命于自己,贤妃心中郁愤。
惨叫声消失,孱弱的身子软塌塌地倒了下来,发出沉重的闷响,子英——已沉沉昏死了过去。
侍女搀扶下,贤妃上前来,怒问“你们在干什么”
跌坐在椅子上的桑修仪一把推开身前的辛夷,一手抱着腹部,憔悴痛苦地跌在了贤妃的跟前,潸然泪下“姐姐,救救我,救救我腹中的龙嗣”
贤妃忧心“你派人来说,自己服下搀了三棱的安胎药,这是为何”
她声泪俱下,哭得让人心酸“姐姐,我入宫不久,处处谦遵礼让,不知为何就得罪了她人,害得儿茶竟在我药里下了毒,要扼杀我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这是一条生命,是皇室的血脉啊”
儿茶愤不可当,恨不得上去撕烂那张虚伪的嘴脸。
姝妃等人环顾四周,瞧着眼前的情势,今日这宫里,是要发生大事了。
锦书一听,当下开口解围“姐姐,儿茶生性纯良,平日里与宫人相处也极是融洽,以我对她的了解,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别是旁人心思叵测”
闻言,桑修仪悲戚戚抬起头来,梨花带雨,满面无辜“你的意思是说妹妹我诬陷她人”
锦书不留情面“你心中有数”
一听,桑修仪悲上加悲“贤妃姐姐,难不成我会害自己腹中的胎儿吗”
贤妃“掌参,扶桑修仪起来”
其身旁的婢女便上前,小心地搀起地上的女子,带她入了座。
她端庄自持“儿茶一介婢女,有什么深仇大怨会加害于堂堂一个修仪”此话,便是意有所指了。
说罢,美目缓缓地看向台上那个女子“辛妹妹,这是你宫里的人,你说吧”
曲修姬插上来,漠声道“凭她一个小小宫女,如若无人指使,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姐姐不妨将她拉下去,严刑拷打一番,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贤妃未发话,便是许可了。
曲修姬便以眼神示意了红参,后者犹豫了下,招来了两个太监,要上前来抓人。
“曲修姬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抬起脚,高位之上的辛夷,缓缓走下来。
曲修姬冷哼“这些贱仆都是软骨头,打两下就什么都招了”
辛夷走到她面前,站定看着她“招什么”
一个语噎“自然是招为何谋害皇嗣了”
“桑修仪不过说了一句,你便认定是儿茶所为?”
“难不成一个妃子还会陷害贱仆不成”
“你左一个贱仆右一个贱仆,嘴上脏污,品行不正,即使衣冠楚楚,华服加身,姐姐又高贵到哪里去”
当下气急“放肆”
辛夷再道“才一踏进东阳殿,尚未查清来龙去脉,你便急着要治我宫人的罪,这样草菅人命,你怕不怕菩萨惩罚”
这话,说给的,不仅是曲修姬听,还有那个进门便想治罪的贤妃。
曲修姬当下气红了脸“儿茶不过一介婢女,没有主子的主使,她敢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曲修姬最终想说的,不过是这一句罢了,皮里阳秋的,辛苦吗”
“够了”贤妃一声呵斥。
桑修仪泣下沾襟,一手始终按着肚子,面色夹着痛苦。
贤妃转向她,威严发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她哀哀啼哭“今日一早,子英去了御膳房给我拿安胎药,正巧儿茶也在,三番两次地挡着子英的去路,后来还碰了子英手里的药,儿茶眼疾手快,子英根本来不及注意,我喝下药不久,就觉肚子有些疼痛,子英回想起才反应过来,我半信半疑,为防生出误会,便带着子英去拦下儿茶,谁知竟真在她身上搜出了那瓶毒药”
说完,她将那瓶药交予贤妃。
“我没有”儿茶大喊。
“你没有?”桑修仪悲痛又无辜的眼神看过去。
“贤妃姐姐,当时御膳房的人都看到了,如若不信,您可以传召他们来此问话”
第103章 戏中戏,井中井()
端详着手里的瓶子,贤妃吩咐“来人,去把今日在御膳房中目睹了此事之人一一带来”
锦书心急如焚,频频往殿外的方向张望。
辛夷不急,她等,等人齐了,好戏才能开幕!
等人期间,贤妃转头,凤目严肃地扫了一眼地上晕倒的子英,威严的目光落到辛夷脸上来“宫中不得动用私刑,你乃皇上的嫔妃,理当以身作则,何以这般残忍,看那双手,血迹斑驳的”
她不急不怕,不卑不亢,反问“贤妃娘娘可看见了儿茶血迹斑驳的一双手”
她称呼的,不再是姐姐,也咬重了那四个字。
“我不管你二人谁先动刑,待下毒之事查清,再一并处置”稳重而彰显威严。
地上的人都跪在了两旁,所有嫔妃入了座,等候太医到来。
等待中,只见桑修仪好似腹部越来越不适,脸上有细细的冷汗渗出,焦虑不安地抚着肚子。
听雨轩的宫人看着,眼睛似一把刀,要把那演得入木三分的一张脸给划掉。
约莫过了半刻钟,瞧着桑修仪越发不好的面色,贤妃不耐发问“太医怎的还未来”
话音才落,刘太医携了徒弟姗姗来迟。
“微臣参见各位娘娘”
惠妃忧切道“快去看看桑修仪吧”
“是”
速速走到修仪跟前,单膝蹲下,手腕上盖了一方锦帕,刘太医开始诊脉。
桑修仪垂下眉眼,与刘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面色憔悴,眉头紧蹙“太医,本宫服下那碗安胎药后,腹部便隐隐作痛,半个时辰前越发严重,你仔细瞧瞧,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半点闪失”
“欸”刘太医应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辛夷坐着,不急不惧地看着她惺惺作态。
淡声说了一句“刘太医,麻烦你稍后再为我的侍女包扎一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