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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就是有点叫人丢脸。
阿陆沉默的,咀嚼着,吃相一点不斯文。
厅里那种热闹的氛围,丝毫不能够渗入到这个隔间中。
他们三个就像是最冷静的旁观者,将其他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半个时辰后,余长楚托词离席,留下余峰余峻两人。
当家人一走,余峻倒是显得活泼起来,站起来,走到大厅正中,击掌两下:“诸位给余家脸面,既然来都来了,总要给大家看些好东西。”
余峰稳重些,张了张嘴,像是要多说两句,终究是忍住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问,要看什么好东西?
余峻的眉眼都亮起来:“平梁镇离天都甚远,穷山僻壤的小地方。”
不过近日,荀陵郡中流行开一种歌舞,为了今次的宴席,府中特意买了一班能歌善舞的女子,去荀陵郡中将歌舞原封不动的学了回来,权当招待诸位的一点惊喜。
话音落,不知是哪个兴起,大叫了一声好。
白棠见余峰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很明显不赞同余峻的做法。
想想也是,正主儿到现在都没有露脸,余家千辛万苦准备的底牌已经被按捺不住的炫耀出来了。
到时候,那位叫人等的千辛万苦的大人物不出现也就罢了,当真出现,难不成同样的歌舞还能再来一次?
没有了新意,等于没有了心意。
余峻简直是兴致勃勃,大步走出正座,从乐师的手中抢过一柄小锤,在云板上,节奏快速的敲打起来。
这是一种预约好的讯号。
正厅中的灯烛,一下子暗了十之七八,留下朦朦胧胧的光晕。
反而将隔间中的人影绰绰的反射出来,打在地上,变得明显了。
白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还没有机会去荀凌郡,那么看看从那边传过来的歌舞也是好的,回去要是阿悦问起来,她还能够说道几句。
算是乡下人开了眼界。
咕嘟一声,阿陆把嘴巴里的食物统统咽了下去。
白棠心想,大概这个大厅里,最没兴趣看歌舞的就是身边两位了,本来就是荀凌郡来的,难不成还要跑到平梁镇来看。
余家只以为自己做足了派头,却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白费功夫。
一个连着一个的纤细身影,鱼贯的从一扇小门中,莲步轻盈的出来。
朦朦胧胧的,白棠还觉得不错。
等七八个人站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完全能够看清楚的位置,她恍然大悟,整个厅中的陈设摆放,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场歌舞做下的准备。
灯,一盏,一盏,重新被点亮起来。
白棠的视线习惯了亮光后,忽然很失态的,深深的,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席中歌舞的妙龄女子,个个香肩半露,细润的肩头,肌肤白皙如玉,连裙子都比寻常穿戴的短了一截,露出细致的足踝和小腿。
如果一定要用句话来形容。
白棠心里头,默默的浮出四个大字:伤风败俗!
第17章 识趣是种美德()
不得不说,伤风败俗的歌舞,效果实在好。
席间的温度似乎在瞬间都提高了许多,那些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少女娇羞的嘤咛声。
“余家,是想给我们添点彩头。”贵客的气息平稳如初,语气中是微微的戏谑。
一只手却紧紧按住了白棠的手背,白棠一惊,他的体温已经传递过来,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挣扎,掌心一番,扣得死紧。
白棠犹疑了一下,却没见他再有其他过分的举止。
而贵客将她的手揉揉捏捏,眼睛连余光都没有看她一眼。
若不是他的呼吸还很平稳,白棠又偷偷看一眼场中的歌舞,已经是一派活生生的春宫图。
“这样也好。”
四个字说出来,贵客将白棠的纤腰一握,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哪里挣脱得开,双脚离地,整个人被压在了案几上。
酒杯盆盏,碎了一地。
白棠头晕目眩的看着就快要伏到她身上的这个男人,以为他也被外头的歌舞刺激到了。
但是,他握住了她的下巴,探究的凝视着她,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下一步的侵犯。
两个人的视线,第一次正面碰触到。
白棠根本不敢看他,赶紧将目光避开了。
“余家安排住宿了吗?”
“爷,我们真要待三天!”
“是。”贵客慢条斯理的离开对白棠的挟持,将那只手从她脸上撤走。
白棠还平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落在他人眼中,只以为她是吓傻了。
“这边还没散场。”
“再下去,就不好看了,早些离开,别污了你我的眼睛。”
贵客的脚已经探出四色屏风,又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着白棠:“你在前面带路。”
白棠本来想把被他捏得发疼的手指,在衣摆上搓一搓,差点被他看到。
“爷让你在前头带路,我们先离席了。”
阿陆的神情中带着点不堪,仿佛是对这样的场面,心生不满。
白棠不敢说,她也才来到余府一天,压根不知道东西南北,硬着头皮,走到前面。
厅中的灯烛更加昏暗,也不知道阿梅那边是否应承得过来。
“从这边走!”阿陆见她居然往来时的反方向走,低喝了一声。
白棠很利索的调转过来,她突然想明白了,余府既然摆下这个排场,必定在细节处算计好的。
她根本不用担心会迷路这件事情。。
咦?他什么时候戴了一顶青色纱帽,将容貌长相遮去了七八,到底没有那么显眼了。
阿陆的眼刀飞过来,从刚才被她奚落那一句,他就诸多不满,一个小小的余府丫鬟,要不是,要不是他们遮去原本的身份而来,头衔说出来,能把她当众吓死。
白棠是见着这些人从哪里进来的,从隔间边留下的通道绕着走过去,刚接近门边,萍姑出现了。
“贵客是想要去休息了吗?”
阿陆回答道:“是,我家主人远道而来,有些乏累了。”
萍姑笑意盈盈道:“既然如此,请随我来。”
白棠没有动,她知道识趣是一种美德,也是保护自己的好手段。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她眼观鼻,鼻观心的。
等萍姑再次出现的时候,见她原地不动的样子,倒是有些喜欢她的乖巧。
“你跟我来。”
白棠一个字都没有多问,老老实实的跟上。
两个人很快出了正厅,外面的空气有些凉。
白棠重重吸了一口,比起厅内悱靡的香气,她反而更喜欢这样。
萍姑自顾走出十多步才问:“霍管事有没有说过,这三天都必须留在余府?”
“是。”
“家里知道吗?”
白棠摇摇头:“偷着跑出来的。”
“好大的胆子,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不敢。”萍姑笑了笑道。
白棠下意识觉得这人要比霍管事好相处的多。
“我带你去住宿的地方,这三天,你伺候的贵客离席,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不用留在厅里。”
萍姑指给她看一扇小门:“别迷路了,只走给你走的地方,就不会闯祸。”
白棠明白,这样一句话,已经算是特别照顾,转身就给萍姑行了个礼。
“多谢姐姐指教。”
萍姑点点头,原路回去了。
白棠推开小门进去,里面还有三排间的小院子。
左边是个吃饭的地方,另外两间,是通铺,一间能睡七八个人的样子。
白棠是第一个回来的,她选了右边的那一间进去。
在门边拿了个包袱,走到最里面一看,大包里是换洗的衣裙,小包里头是些梳洗用的,一把木梳,两个点银的珠花,一块洗脸的帕子,还有小小的一盒香脂。
她闲着也是闲着,拧开香脂,放到鼻子前,淡淡的香气,比阿梅送的还好些。
“先回来的,过去洗澡!”
一个粗嗓子的仆妇隔着窗子喊道。
白棠还以为小院中没人,冷不丁的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就喊你洗澡,别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白棠听她话语中没有恶意,赶紧开门出来。
那仆妇上下打量她一下:“你倒是会享福,躲在里头准备睡了?”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回来。”
“去那边。”仆妇努了努嘴,“灶房后头有个小间,热水烧好了,自己从灶上舀在木桶里带进去。”
白棠应了一声,去推灶房的门。
那仆妇想想不放心,又跟过来:“会做事吗,别一锅热水往自己身上淋,到时候,没人送你去看病。”
“婶子放心,家里头都做惯的。”
白棠从门口搬过个木桶,簇新的,很干净。
灶台上有葫芦瓢,将锅盖打开,热气腾腾的。
仆妇听她说话客气,嗓门就没这么响亮了,又见她的手势熟练,退后一步道:“装满热水的话,有些分量,最好别撒了。”
“我会小心的,多谢婶子提醒了。”
一桶热水,一桶凉水都搬好,白棠将干净的衣服放在一人高的架子上。
仆妇在外头又问道:“要香胰子吗?”
白棠开门出来,接了一块在手中,又是连声道谢,谢的那位仆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这两三天,要是有什么短缺的,喊一声孙妈,我就守着这个院子。”
第18章 乡下人()
白棠洗得很快,担心中途有别人回来,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等她将小门推开,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孙妈就坐在外头笑眯眯看着她。
一大块干松柔软的面巾递过来,白棠赶紧接到手,将头发细细印干。
她的头发生得又浓又密,洗一次很是费劲。
在家的时候,她只选